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本来昨儿个和大皇子喝酒还约好了今儿和他赛猎呢,但是皇帝陛下这么一说,我便只好来带公主出猎了。”他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看上去煞是无辜。
早有人把焰承给我牵来,我翻身上马,便对他一笑:“那便走吧。我一定不妨碍你赛猎。”
“公主是说……?”
“说了不用叫我公主!我跟着你便是,你愿意狩猎自去狩猎,愿意赌赛也可赌赛。”
“那便走吧。大皇子可一大早就出发了。”他笑得爽朗,轻甩了响鞭,马儿便踏着碎步跑开去。
我跟在他身后,见他箭术果然是很好的。然而方过了一阵儿,他便不再开弓射猎,轰赶猎物的卫士也都回来了。
“怎么?你不是要和冬珉哥哥赌赛么?”见此情景,我催马跟上他。
“输便输了吧。”他吸一口气:“尽打些狐狸黄羊什么的,真是没意思。”
“那也没法子。”我道:“这卸甲山围场这十多年来都没什么大兽了。”
“倒也奇怪啊。”他把玩着手上镶着累累宝石金饰的马鞭:“你说,这么大的围场,这么多黄羊野鹿,怎么会没有虎狼?”
“从前也是有熊什么的。只是……”我话出了口,才觉不妥。
“有熊?从前?现在没有了么?”听到有猛兽,他的眼便亮了起来。
“现在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便是有,也不能让你去打……你是贵客,伤了怎么办?父皇如何和郜林可汗交代?”我想搪塞过去,他却不依不饶。
“怎么会伤了我?你问他们,死在我手上的熊没有十多头也有七八头了……”他似乎亢奋起来:“打猎总该打些猛兽的。尽是杀这些小家伙,只是造杀孽罢了,还没什么意思啊。”
“这……”我见他坚定,想围场边缘的林子里总该有些大物,便只好点了头:“我带你去找找吧……不过,你可别托大,万一遇到猛兽可千万别逞能。”
“在担心我?”他轻轻一笑:“放心,没事儿。若是碰上什么猛兽,我定然会护殿下周全的。”
“怎么又叫我殿下呢?”我侧了脸觑他一眼,踢踢马腹,带着他的人往林子那边去。
他虽现在不开口了,我耳边却还响着刚才的话——他问我是不是担心他,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这日光太暖,我竟觉得两颊有些发烫。
若他不是专心狩猎的话,就这样走走也颇有乐趣吧。马蹄前,轻捷的百灵子一飞而起,悬在半空唱几句才落下来,风轻云淡,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昨晚父皇问我愿不愿嫁给他,我居然也细细想过了——还真是不怕丑呢。也因为这个,今早面对他还颇感尴尬,但他看上去对此一无所知。多说一会儿话,我也渐渐放松了些。
“羽瞻……?”我喊他名字,他一下扭过头来看我,倒吓了我一跳:“怎么?”
“郜林草原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我想想实在没什么话题好说,便问了他这么一句。
“郜林草原嘛……比这要大,大很多。天有多远,草原就有多远。”
“那草原到底有多大?”
“到底有多大……这我也不知道。反正诺延部的地方已经快要到草原的尽头了。”
“草原的尽头是什么?”
“南方是戈壁,北方和东方是森林,西方是高山。诺延部就在森林和草原交接的地方。”
“你住在诺延部么?”
“不,只是每年去看看。怎么?”
“没什么……”我想起了那天我和冬珉的对话,不禁脸上一红。
“没什么的话你脸红什么?”他笑了出来,揭穿我的谎言。
“来的路上,哥哥说你是诺延汗呢。”
“这有什么好脸红的?”他微蹙眉峰,想该是颇感奇怪的。
“我……皇族延氏本来也是诺延人啊。”
“是啊,这我也知道,怎么?”
他还当真是不开窍的!我咬了牙,鼓足勇气说:“我便和哥哥讲,那你不就是我家的汗了么?”
他愣在马背上,许久才开始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啊?”我急了,问出话来才觉得有撒娇的口气。
“璃鸢,你当真……想让我当你家的汗?”他不笑了,却牢牢盯着我看。
他的眼睛本就是琥珀色,此时在阳光下闪亮,便如玉碗中的酒浆一样,让人几欲醉去。
“我……”我咬了嘴唇,不知该怎么说,踌躇许久方道:“这……这我说了不算的。”
此话一出,我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去。这不是承认我欢喜他么?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可他却道:“好啊。是你父皇说了算么?那我回国便求父汗来提亲!”
我被这句话惊住,抬了眼看他,却正撞上那满满的笑意和温柔。羞赧之间,我甩起一鞭,焰承嘶鸣一声,箭羽一样向前射去。
一阵静默之后,身后马蹄阵阵,他追了过来。
风凉天清,我滚烫的脸颊渐渐温凉下来,却亦在此时,焰承突然停步了。
我顺势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还没爬起来,却看见前面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像是一块巨大的白石头。
此时,那石块却动了起来。
一双幽绿的眼睛,缓缓转向我。
白狼!
我身子瞬时软了下来。
郜林人以白狼为瑞兽。传说见白狼者,军队旗开得胜,人民富裕兴旺。
可是,此时见白狼,于我却绝不是什么吉兆。再是瑞兽,它也仍是一条狼。
它起身,迈着颀长的腿,朝我一步步走来。
我原以为此次随羽瞻一道出行,怎么都不会有我应开弓的机会,所以连弓箭都没带。
我没有武器,羽瞻却还没有跟上来,这该怎么办?我以手撑地,缓缓后退,狼的前进速度却快于我的后退。
在我面前四五步远的地方,它停下了脚步,压低身体,做出准备扑击的模样。
我的心越跳越快,像是要从胸膛中挣出来。
催别劝离
我有慌乱,更有恐惧。我还不想死,更不想是膏于狼口这样丑陋又可怖的死法。
我竭力咬住牙齿,又垂下目光,想要找找周围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抵抗一会儿,却恰好被靴筒上的一抹亮光刺到眼睛。
那是匕首上嵌的银饰——我竟忘了自己穿着男装,身上还该带着一把匕首。
这许是我绝处的最后一线生机了!
我拔出匕首,白狼亦跃起身来。
甫扬起手,阳光却从匕首上折进了我眼。
我下意识闭了眼睛,一瞬而已,手上便传来撕裂的剧痛,匕首呛啷落地,耳边却同时传来两个人的呼喝。
睁开眼,见两骑同时冲过来。
白衣的是羽瞻,他看我一眼,目光里虽有焦急担忧,却并未停在我面前,而是细细勘察狼尸。
青衣的安向礼却滚鞍下马,半跪在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殿下,您怎么样?”
我方才注意到,我的手上赫然插着一支箭。
那箭力势极大,穿透了我掌心。箭头镶金,箭杆上却煅着郜林文字,拼起来便是“诺延汗”。
这一箭是羽瞻射的?
他的箭法那么好,怎么会射中我的手?
“你射到我了!为什么要射到我的手?”我起身,甩下安向礼的手,便向羽瞻顿足,却惊觉自己的口气颇有甜腻,竟像是对恋人撒娇一般。
“你突然扬手做什么?”他想也受了惊吓,竟没有好气:“我瞄着狼喉射过去,却射到你的手,若不是安公子赶到了,你不出事也得受重伤!”
我气结:“不抬手搏斗,难道等死么?我也不知道你射狼喉啊!”
他一愣,终于叹口气,拉起我的右手查看:“是我不对,别生气……应该没伤到你筋脉吧。”
他的手宽厚温暖,指头却又细又直,非常好看。拉起我手的动作极轻柔,隐隐有暖意从被他握住的指尖传来。
安向礼却也跟了过来:“诺延汗,请你自重!”
“什么?”羽瞻凤目扬起,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公主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她的手岂是你一个男子随便拉得的?”
“阿鸢,你们的规矩真多。”他不理安向礼,只转头向我笑道:“硬生生拘坏了这么好的公主!”
“没有规矩怎么行?!这都不懂,果然是北地胡人!”安向礼见他仍拉着我手不放,面色几乎全青了:“再说公主的名字岂是你叫的?”
“你说谁是胡人?”我忍了手上的痛,出声截断他的话:“延氏本就是诺延部人,向礼哥哥,你这么说……可是犯忌讳的。”
“公主的名字我怎么叫不得?”在我说话的同时,羽瞻也开言:“阿鸢是我的未婚妻,她的名字我如何叫不得?她的手我又如何拉不得?”
“未婚妻?”安向礼的目光转向我:“公主殿下,皇上什么时候把您许配给他的?”
“父皇并未许婚……”我低声道。
“皇上并没有许婚,你凭什么说公主是你未婚妻?”他像是得了莫大的激励,声音愈发高昂。
“凭什么?”羽瞻冷冷一哼:“就凭我是郜林汗国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