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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玉儿,你这样是不敬的。想我们贼中始祖,大盗妙手空空风小小,来无影去无踪,劫富济贫无所不能,上天入地样样精通——”
“打住,你别问我哪里学到的,我只问你要不要跟我学?”
徐道子暗地里嗤了一声,什么无所不能,也就一个贼头子罢了,看见宝贝的时候那双贼眼亮的,还蠢得要命,除了偷东西一无所长,现在不知道猫在哪个角落数宝贝呢,这个老不死的家伙。
当时自不量力,还和他一个修道中人比眼力,也不看看他徐道子天眼都通了,要看穿老佛爷的内衣颜色有什么问题,只是那身肥肉恶心到他了,三天没喝得下酒。
而风小小的独门绝技孤云手,也是那时候输给他的。
阿筑狐疑地望着他,后来仔细想想,这小子可是玉冬小姐的儿子,想玉冬小姐仙女一样的人物,要从哪个江湖恩客那里拿到这个不传之秘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你……你说真的?”
“真,比珍珠还真。”徐道子露出纯良的表情,135岁的老妖精,要装起来确实可以毫不费力就把这个小毛头骗得一愣一愣,“你耳朵过来。”
方才说了没有两句,门却吱呀一下被推了开来,来人笑容和熙,青色长衫,飘飘若仙,好一个清俊若神仙中人的漂亮公子,正是十九大夫。
他手里拎着药箱,唇角一勾,似乎无限春光都要在口角绽放出来:“玉冥公子,今天好点儿了么?”
刚刚将仙云门心法融入孤云手的招式准备教化这个贼小子,谁知道却被这个多管闲事的大夫搅了局。徐道子心里狠狠骂了一声娘,却又不得不伪装出大病未愈的孬样儿,像个闷桶一样“碰”地倒在被褥上,做出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
怎知这床实在年代久远,哪经得起他那么一倒,顿时咯吱咯吱的山响,徐道子想要装死,却是动静太大了点。
阿筑倒也是个人精,一开始刚想问徐道子怎么回事,却发觉他趴在被褥上朝自己猛眨眼睛,嘴巴拼命做出“我是被迫的”口型,于是一下子也扑到床上,大声喊道:“小玉儿,小玉儿,你别吓我啊,我只是扶你起来想看看你,你要是实在不行就躺着吧,我不强迫你了啊!”
他装模作样还没哭上两声,却被一双手劲奇大的纤纤玉手拨了开来,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哎哟了一声。
却见落霞今天依旧一身抢眼至极的艳丽紫色,扑到床边心肝肉儿地大喊起来:“小冥,小冥啊,姐姐看看,是不是哪里不成了?呜呜呜!”
那壮烈的哭法,令徐道子觉得这个身体好不容易愈合起来的浑身上下的伤口要再度绽裂开来,勉强出声道:“落霞、落霞姐姐,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痛——”
她顿了一下,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徐道子,泪珠子霎时停住,欢天喜地的光芒从里面绽放出来:“小冥,你能说话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身体转好就好,就好——”
这么露骨的善意和关心,徐道子自从进入这个身体之后,第一个是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因此对她态度自是与别不同。他勉强伸手给她擦了一下眼泪,笑道:“让大夫再给我看看吧,可能,再有十天八天就能好了。”
其实哪里有这么严重,他就是能拖则拖,拖过堂会,并打算拖到能见到那个玉冬为止,这个病弱的身子,若是不彻底根治、伐毛洗髓的话,将来什么事都成不了。
十九大夫走了过来,那仙气四溢的笑脸,显然勾得落霞一愣一愣,他接着软语一句:“落霞小姐,让十九给玉冥小公子看看”,之后,她便乖乖的让开了。
那修长得似乎丝毫不沾阳春水的手指伸了过来搭在自己腕上,十九大夫把脉片刻,徐道子便全身不自在了起来。打眼斜斜看去,却是落霞伸脚威胁阿筑老实点,莫惊扰大夫看脉象,可怜的少年只能眼巴巴看着这边,那个孤云手的心决他才听了开头呢。
徐道子望着被子上鸳鸯交颈的图案,终于号完脉,他准备缩回手,却被十九大夫抓住了手腕,他一抬头,如此突兀失礼的举动,那人却带着与温文笑脸不相符的奇特口气,慢慢道:“玉冥公子,我有话想要问你。”
被那双带着些许琥珀色的眸子看得浑身不怎么自在,而且这次去了向来带些戏谑意味的“小”字,直呼他名字,徐道子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就要发生,却还是摸不着头脑。
他咽了一下口水,心里却有些好笑。自己自从进了这个身体之后,不单体质变得孱弱无比,似乎性子也被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同化了些许。那些个好奇心、童真、恶作剧的兴致,以及偶尔冒头的文静温软,都属于另一个应该早已消失的灵魂,如今却奇迹般地逐渐出现在他身上。
徐道子念头电转,事实上也只过了一瞬,听得十九大夫如此发问,他便答道:“大夫请说。”
对方笑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奇异,和声问道:“你最近可有什么奇异的症状?比如头晕、心悸、恶心、呕吐之类?”
落霞在一边插口道:“是了,近来这孩子似乎总是如此。大夫医术如神,给他开几帖药应该便没有大碍了吧?”
狗屁医术如神,只是你喜欢他,自然觉得心上人无一处不好罢了。
徐道子心里嘀咕,面上却点头道:“是。”
他觉得这些不过是这个身体过于病弱才会有的症状,没有什么大不了。
第七章 落霞
即使是日日倒在床上装病的徐道子,也敏感地觉察到了这天空气里沉淀的不同寻常的气息。
自从昨天将十九大夫送走之后,落霞就一直处于郁郁寡欢的情绪当中,好几次用欲言又止的表情望着徐道子,最终还是作罢。
徐道子觉得不太对劲,心里泛起了不详的预感。
今天更奇异的是,落霞开始改头换面了。
在可以下床之后,跑出来出来勘察这个地方地形情况的时候,徐道子发觉这个妓院俨然处于闹市区,不过由于面积不小,所以他躺在房间里竟然丝毫没有闹市喧嚣的感觉。
这个地方叫做玉盏楼,分为内外院两个部分,外院还细分为两个地方,似乎一个地方是姑娘接客,另一个地方是小官。说起来倒是两种不同的营生,看来这个老板很有生意头脑,打算将所有顾客都捏到手里。不过,看得出来,这里的姑娘小官虽说各有千秋,但是缺乏大红大紫的人物。
内院是各种杂物人员,以及楼内各个姑娘小官平时居住的地方,他现在住的就是他那个据说貌若天人、曾经倾倒王爷,令前朝皇帝和臣子为之大打出手的祸水老娘玉冬居住的厢房。不知道为何一代佳人居然沦落到在青楼慢慢老去的下场,不过颜色应该还是在的,不然那个容貌姣好犹如二八少女的莲馨都弄不到手的四王爷杨轩,现在也不至于如珠如宝地将她藏在王府,弄得满城风雨,都说玉冬宝刀未老,再次裙下掳获一名重臣。
青楼八卦尤其盛行,特别是平日里生性柔和、人缘不错的玉冥,躺在床上的时候也还是兼任众人八卦的对象,但是众人始终对于老板讳莫如深,似乎是个可怕的人物。
他住的地方和落霞的厢房仅仅隔着一道墙壁,这天他还没睁眼,便听见一道水声淅沥淅沥作响。这些天来落霞为了方便照顾他,几乎是寸步不离,这个时间是平时洗脸的时候,岂知他一睁眼,却望见落霞几乎整张脸扎进了水盆中,几乎是用刷墙壁的力道,在用力地清洗着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水里慢慢染了各种颜料的颜色,徐道子还在发楞,却看见她抬起头,然后他便楞住了。
从窗户射入的光线中,熹微的朝阳斜斜地照在那张脸上,竟是一张粉面朱唇、杏眼桃腮的标准的美女脸蛋。
那双柳叶眉微微向两边流垂,充满了温柔雅致的婉约味道,清丽可人、秀色如画,这是一张完全有资格和红牌叫板的脸孔。
那她之前为何要掩饰这张脸的美丽?难道是他徐道子脱离俗世过于长久,女人们对于美丽的追求不再是那么如痴如狂?
她似乎发觉徐道子醒来望着自己,不禁宽容地一笑,温婉美好的秀色衬得那身艳丽的紫衣显得如此俗艳,穿在她身上就好像是煮鹤焚琴般令人觉得毫不搭调。
女人真是神奇,脸孔的变化居然可以和气质互相影响,若非他亲眼目睹,肯定不会想到这个美女便是那个无事大声叫嚷、动作夸张、品味“独特”、玉盏楼人人惧她三分的泼妇落霞。
洗干净之后画了浅浅的淡妆,换上一身浅绿色的纱衣,却又带了几许妖娆美艳的风尘女郎特有的气息。落霞堪称千面人的变幻技术,看得徐道子大开眼界。
人,若是要完全伪装出另一种面貌,光是外表的改变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