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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嘬起嘴唇轻轻吹拂着汤药。
皇帝看着看着就真的放松了下来,但依旧板着脸:“朕活了四十岁,从小身强体壮,拢共也没病过几回。这次稍微有点小风寒,每日里黑漆马虎的药汤当茶水来喝,凭的讨厌!”
李赞轻笑,“身边儿伺候的人就没一个知道你讨厌苦药的么?下午我吩咐给常太医,立刻改了这副建兰汤来,又加了蜜水,正好滋润春季的火气。”
皇帝怀疑的看着他手里的汤药。
李赞示意大太监带着人退出去,等殿内无人,上前一步亲手将药碗举到皇帝嘴边,“你尝一口,不苦。”
见他皇兄坚定的摇头,又换一种方法,“那臣弟先替您尝尝。”
皇帝看着李赞喝下一口汤药,忽然拉住他的手腕,“我以为你会给我下毒。”
“皇兄?!”
似乎刚才兄弟间的亲密都是做戏,皇帝紧紧的捏着李赞的手腕,“以你的脾气,先是肯放手璇玑营,后来又肯上缴密诏?你从小对自己的东西护的就紧,当我忘了么?那柄玉如意呢?你砸了也不肯给我的玉如意呢?”
李赞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但无奈对方握的太紧,几番挣扎,突然皱紧眉头,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我以前当然不服!那是我亲娘留给我的,我统共就那么点念想,你还想要?你当时贵为太子,什么好玩意儿没有?”
皇帝冷笑:“你果然是不服气的。”
李赞抬眼直直的看着他,“当然!”
又扭开头,一直绷紧的身体也松了下来,“但那是从前了,现在我早就没有这份心思。父皇是什么人物?他能赐给我密诏自然还有能牵制我的人,我……早就被栓得死死的,只能……跟着你。可是,你就是不信我。”
转回头,看着皇帝,“我认输了。当我把璇玑营交给你的时候,我就认了。反正你一辈子也不会信我……”
皇帝嘴角慢慢上翘,直到变成一个笑,“你终于认输了。”
李赞忽然猛的一挣抽出手腕,连着碗中的汤药也泼撒了几分,狠狠的说:“我是认了,可惜皇兄还是不把我当亲兄弟。竟然还怀疑我下毒是么?”
说罢仰头大口灌着汤药。
皇帝猛然站起,扳着李赞的下巴,微微倾身凑上前,从他口中吮走所有药水,又拿过碗将剩余的一饮而尽。
掏出袖中手帕抹了抹嘴角,“从今日起,我信你。”舔了舔嘴唇,“确实不苦。”
李赞惊讶的看着他,慢慢的,眼中涌起一层水光,“当然,我从来不骗你。”
入夜,被留在御书房旁的寝殿同榻而眠的李赞轻轻爬起,紧贴身侧的皇帝迷迷糊糊的说:“去哪儿?”
李赞弯腰在他耳边轻声道:“起夜,皇兄同来么?”
黑暗中只能得到轻笑,“你去吧,披上一件儿,别着凉。”
转出内室,至外间屏风后解决完毕,就听木格上有两声轻扣。李赞转出屏风,昏暗的烛火中是皇帝贴身的大太监。
“王爷。”
“嗯。”
两人擦身而过。大太监手中多了一枚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小纸包……
李赞回到内室,静静的躺在床上,很快就有一条手臂绕过来将他抱紧,“赞儿……”
“皇兄,我乏得很,睡吧。”
李赞慢慢将身体放松,又将呼吸放得绵长。不片刻,脸颊被身旁的人轻轻亲吻数下,似乎还带着一些不甘心。
又过了一会儿,人才熟睡,但那条胳膊却依旧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皇兄,你果然有这般无耻的念想!
李赞第一次想亲手杀了一个人……这个戏,他不想再演!
皇宫中的夜晚是这般宁静。
林贵妃侧躺在床榻之上,手指缓慢的描摹着一只小小的木匣子。
第三份可调遣京畿总兵及其麾下所有兵力的密诏就在里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官istime000000的三颗地雷。
【注释】
文中“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引用自(唐)孟郊的《游子诗》。
文中形容春兰“绿者团肥,宛如燃蜡”引用自(清)吴其濬所撰《植物名实图考》。
57、第五十七章
巴雅山已经开满了漫山遍野的春花,树林一片新绿,脆嫩的树叶给峥嵘的山峰带来一片生机。骑马走在山道中巡逻时,经常能遇到飞奔而过的野兔。
十五驻马山巅,默默凝视着不远方的一个小村——西麓镇。
这个就是琉国从他们手里抢夺走的村镇之一。筑北王曾经提过好多次西麓镇的油菜花田,在这北疆难得的平坦地带,每到盛夏,那灿烂金黄的油菜花海美得让人无法忘怀。
西麓镇正好是翻过巴雅山临界琉国边境,没有兴图镇那样的天险作为屏障,以农业为主的西麓简直就是送到狼嘴边的肥肉。
一个疤瘌眼的士兵驾马而来,顺着十五的视线往山下看了看,“回去吧,前几天刚打完一场,琉国一时半刻也不会再来骚扰了。”
十五回头一笑,被北疆凛冽的寒风刮了一冬的脸又黑又干,看着竟比从前瘦了许多似的,那脸上还长了不少北疆人常见的雀子。
“初一,你说……下一次咱们能得手么?”
疤瘌眼的士兵撇了撇嘴,“你上次也看到了,夏迷几乎不离‘包子’左右,想下手太难,而且李大人的意思是最好能在四月之后动手,除非有特别情况,不得轻举妄动。”
十五小心的挠了挠假眉毛,这回的胶水调的不好,总是很痒。叹气,“咱们已经出来很久了啊~”
两人任由坐骑小跑着也不催促,就这么颠颠搭搭的在山路中不紧不慢的溜达。
初一忽然笑着说:“前天到了第一批军饷,把王爷乐坏了,恨不得抱着银子睡觉。”
十五也笑了,“我上山三日就来了银子,难道我是破财的,非得等我走了才来?那,跟着银车来的,有没有……王爷的信儿?”
初一摇头,“没有。你赶紧回去歇歇吧,我去哨营跟他们打个招呼,已经有人过去接你的班儿。估摸是耽搁住了,过会儿就能上来。”
十五应了,在岔路与初一分手。马鞭一扬,坐骑甩开四蹄飞驰而去。
回到亲兵营遇到几个要好的兄弟,其中曾被他吓晕过去的大宝子只要一见他必然上来捶打一番才罢休。
笑闹够了,有兄弟招呼他,“知道你今日下山,给你预备了热水。山上风大,又是天天骑马来回巡逻,怕是已经成了泥猴儿吧?”
十五作势闻了闻自己腋下,“哎哟,不行了,臭得能熏晕一头牛。”
大宝子轻轻拍打口鼻:“好~臭~啊~~~”
十五一个飞脚把人踹开,回屋取了干净的换洗衣服一头钻进浴房。可真是得好好搓搓这一身的泥!
用盆中的水搓洗得干干净净,跳进盛满热水的大木桶泡澡。长长舒出一口气,闭着眼睛歪在桶边。怪不得武将十个有八个是罗圈腿,这么天天骑在马背上颠着,骨头都快散架了。
兵营的浴桶极大,人多时挤一挤能容下十来个。
十五在热水中伸展腿脚,慢慢的活动着脚腕子。眉毛又痒起来,这才想起忘记摘下易容的物件儿。
把能揭的都揭了,缓缓沉入水中,当热水漫过头顶时,世界一瞬间变得宁静无比。
十五在水中闭气,他想多享受一番这份宁静。可惜天不遂人愿,又有人跳进浴桶,热水一波一波的拍在他身上,让他在水中摇摇晃晃。
呼啦一下钻出水面,摸一把脸,五雷轰顶!
荣敏笑眯眯的泡在水中,虽然还是一如记忆中那般英俊,却难掩满面的风尘仆仆。
假的吧?定是我总想着他,所以犯了癔症。
对面的人缓缓的贴过来,伸出手指抹掉他鼻尖的水珠。再靠近,微微有些干涩的嘴唇覆盖上他的,轻碰,咬住扯了扯,一条舌头挤进来,勾勾卷卷……
十五终于确定这不是他的癔症。
猛的抱住荣敏,热烈的响应,把那些亲密的动作加倍还回去。
水汽蒸腾中,热水被他们俩搅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这是真的!十五感受到熟悉的拥抱,熟悉的味道。突然用力推开荣敏,喘着粗气,“说几句话给我听,如果我现在不是做梦,就一定能听到你的声音。”
荣敏双手捧住十五的脸,“想我了么?我非常想你,非常非常……”
“想!”十五再次抱紧荣敏,暂时压下心中所有的疑问,只想这样与他挨在一起。
荣敏想过很多种十五会有的反应。比如瞪大眼睛,比如抽动嘴角跟他说这里危险赶紧滚蛋,比如踹他一脚,但惟独没想到十五会这般热情。
原来,不是只有他被相思之苦折磨。原来,他的十五也像他一样把彼此放在心尖上。
荣敏低头在十五肩膀印下一串贪婪的吻,用力之大,几乎像是要咬下一块皮肉才甘心。紧紧的抱住这家伙,紧紧的抱住这个日日思念的人。
侧过头,含住他的耳垂,重重的咬了两下,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