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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公鸡病恹恹地躺着哼哼。心里咒骂,莫说我现在不是废人,我要真废了,该我的也是我的,一个铜板也便宜不了旁人。
薛总兵可算是要当丈人的人了,没事就偷着乐,往富贵山庄的厅堂上一坐等着人来恭喜。这一门亲他何止满意,是很满意,非常满意。只是绝色很少管他叫岳父大人,这点儿不是很窝心,不过孩子可能是腼腆了点,等洞房花烛之后就会好的。
绝色像是个绣球一般,被人摆在外头,大家都在说恭喜啊恭喜,人生三大喜事,恭喜公子娶得娇妻。绝色忍不住捏了一下鼻子,凡是有人提起薛家小姐,他都会捏鼻子的。然后就还礼,再还礼,接着还礼。
夜夜都有流水宴,吃到今日算是人最多的了,明儿就是正日子,该来的宾客都到齐了。官场上那些老爷将军的还算斯文,这绿林道上的人可就没这般太平,有人砸桌子有人骂娘,有人把凳子骑到了头上。平常还有些过节的人,喝了酒就打作一团。杜将军最烦这些人,让兵卒多多留心,有闹事的一律拖出去泡水塘子里,醒醒酒再送回去。
这一夜宾主尽欢,喝酒吃菜又到二更。
散席之后,寡妇居然主动召见杜十,这让杜大将军受宠若惊,只盼能把憋着的这些话一股脑地说说清。寡妇这次还真是来真的,她把小包都遣了出去,在屋子里用井水冰了一壶水酒,做得了几个小菜。
寡妇劝酒:“将军,来来来,你我同饮。”
杜十居然还有些脸热,袖子一遮,这就是一杯。
寡妇现在的厨艺很出彩了,热络地夹菜给他:“喏,吃菜吃菜。”
杜十吃不下,不过既然余媚娘亲手做的,总要吃下去。
寡妇与他闲聊:“你那娃娃叫什么名儿?双锏有你五分神韵。”
杜十似乎不愿意提孩子:“哎,那不成器的小子莫再提。”
寡妇左一杯右一杯,比杜十喝得还凶,杜将军握住寡妇抓杯的手儿:“你莫要醉了。”
寡妇喜欢瞧男人心疼她,嫣然一笑倒进他怀里,举起杯子低语:“早在十年前,我就不会醉了。”她依旧如十年前那般醉人,笑起来酒窝若隐若现。
杜十为人父为人夫,也有手脚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的时候:“媚娘你听我说,那时候我是真心要娶你的。”
“后来呢?”余媚娘居然很有耐心地听他讲下去,指尖划过他长了胡子的下巴,说不出的心悸。
杜十一时忘词儿“后来,后来,军前告急,梁王看重我是个帅才,怕走漏消息,才让瞒住所有的人,办了丧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第一仗就把个番军打得措手不及。本想得胜回来接你完婚,可是京城人多事杂,我又是初为官,免不了穷于对付。总想着你会在家好好等我。。。”
寡妇失望,太失望了,杜十啊杜十,等了十年你居然还能说出这些荒唐的词儿来。
她低低地抽泣:“可能是媚娘没这么好的命。”
杜将军拢着她的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媚娘,师妹。。。”
寡妇擦干眼泪半撒娇半请求:“将军可否依奴家这一次,你我二人趁这月明之夜,去白芒关走一遭,练一路剑法,透透气。”
杜十忙摇头:“今晚可不行,媚娘你我从小就切磋武艺,为兄也想陪你。这几日山庄中人多眼杂,事情不断。不如过了明日,我再陪你去练。”
过了明日黄花菜都凉了。寡妇泪往上涌,一双一对往下落,执拗地起身:“你不去我自己去。”寡妇从墙上摘下剑,失魂落魄地冲了出去。杜十哪能放心,一跺脚也跟了过去。
半蹲在窗口打听消息的陈掌柜,借着月光摸了摸鼻子,杜十你还是逃不过余寡妇的五指山呐。此一时,瓷公鸡没工夫在这里替杜将军伤怀,一纵身腿上加快回到自己的住宿。
小包清风绝色小球,四个人聚在瓷公鸡住的院子里头猜谜,头顶上的月亮已经有半个烧饼那般大,院子里头很亮堂。旁人来看只是年轻人玩耍叙旧,不会觉得有这有什么。先是小包喊困了,找了张躺椅倒头就睡,后来是小球席地而卧,最后绝色公子与清风也顶不住,上下眼皮打架,小几口就算散了。陈掌柜依旧躺在里屋的床上哼哼,似乎从未离开过。
三更不到人都聚在水道出口,陈老爷子、瓷公鸡、沈之春、小包、绝色、小球、巧娘子、谢敬。
陈老爷子简短地问话:“可都好了?”
瓷公鸡点头:“都好了,妙玉仙姑已经替清风和其他人易了容。不到天亮,绝情的探子察觉不了。”
又问:“药呢?”
沈之春很得意:“也全都妥了,巧娘子与我给他们下足了分量,药性这会儿才要发作。”
众人都长舒一口气,菩萨保佑,可算是顺利。
只听得水下有细微的响动,宁铁苏与王万里比鱼儿还轻,从水中钻出脑袋来。采花贼宁铁苏,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大伙儿跟他下水。头一个下去的就是陈老爷子,老头儿前头开路。其余人依次下到水中,这水道在山庄初建之时就是一条隐蔽的逃生之路,只是后来渐渐弃用,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少。水下三尺,就是水路的入口。口子上的机关都被破了,现在铁栅栏大开,宽里容得下两人,细细长长一条道儿,里头是干的路。墙上有各种机关,宁铁苏说迈左脚,大伙儿就迈左脚,宁铁苏说哈腰,没一个人敢抬头。
深一脚浅一脚黑灯瞎火急行军,紧张得只剩下呼吸声和脚步声。
好容易盼到出口,门却是从外头锁着的,对付这些瓷公鸡很有一套,掏出小树枝插进去一碰,门就嘎嘣一声开了。小包双眼发亮,竖起大拇指。意思是这玩意儿很妙,以后借给我用用。
王万里想推门而出,却被宁铁苏伸手拦住,恐怕这门上也有机关,大家原地定住,耐心地等宁小贼去破解。设计这机关的人缺德带冒烟生孩子没□,您说这好容易看到出路,高兴地一推门,然后机关发动,两门关死,水往里涌,活活把人当虾子养起来,这还能有好么。不过宁铁苏是谁,宁铁苏是缺德带冒烟那人的儿子。所以古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宁铁苏四处摸索找到墙上一块砖头,一推到底,这机关就算被关闭了。陈青口把花花绸衫别在腰间,出去的时候可别勾破了。
王万里头一个潜水出去巡视了一圈,才又顺着原路回来,领着大家出水道。小球只会狗刨,扑腾起来声音太大,被王万里像抓死狗一样抓在手里,托出水面。
来接应的展茹早就等得心急,见到他们平安逃出,脸上欢喜。从一棵树底下挖出准备好的衣衫和兵刃,大家这才换上干净的短打扮,操家伙在手就要动身。
冤家路窄,这四个字好说不好解。
你以为天衣无缝,却也有人埋伏在前头。展絮、周凉、清虚老道带着他们的小老道们,忽地围了上来,点亮手中的火把。
清虚道长十分得意:“看尔等往哪里跑,贫道早就在此设下埋伏,有命来,你们可没这个命回去!”
陈青口看到他就肩膀疼,不过这一次有主心骨的,形势不可同日而语。
陈老爷子挥掌,一个人拦住清虚,宝算盘谢敬怕老头子吃亏,也迎了上去。展茹同巧娘子一起困住展絮,陈青口点指周凉,来来来你与我比划比划,展开手中扇骨拉出了架势。至于其他人砍起小杂毛来更不在话下。
展茹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任凭展絮压制的展茹了,八八六十四路扫堂腿,小姑娘耍起来游刃有余。巧娘子一柄长剑飘忽不定,这展絮接了十五六招已经是十分吃力。再说清虚老道,对付陈青口他可以信手拈来,对付人家爷爷辈的,他也只是将将打了个平手,宝算盘诡计多端,冷不丁还要发上几支暗器。老道清高了一世,想不到在这里还真讨不上便宜。
这两边形式再严峻也不及陈掌柜这里。陈掌柜很少对旁人下毒手,他常自诩是个心慈手软的良贼,只偷东西不害命。今晚,瓷公鸡一点都没有留情,有多少看家的本事,统统都使了出来,这看起来更像是在寻仇。只有五招,真的只有五招,瓷公鸡身随扇转,比周凉快出去三四步去。到他身后毫不犹豫,对准他的后脖就是一记猛击,打得周凉脖子上开了个小洞,当场七窍出血毙命。展茹展絮同时惊诧,想不到陈青口下手这般凶狠,连一句活话都没给周凉留下。瓷公鸡对着周凉的尸身心道:你这恶棍,你可知因果循环,这全是你咎由自取。
沈之春晃过来拍了拍陈青口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这一拍里头还藏着许多话。只有此二人才能明白。
展絮分心,被巧娘子一剑抵住咽喉,展茹忙哀求:“可否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