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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之所就在这附近,想了下,走过去。
她好一阵子没见到好友了。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称得上是她的知己的话,非艾宝翔莫属了,这几年来他真的帮了她很多忙,又免费提供她栖身之所。
按了门铃,看到她来,他有些惊讶。
“掬云,妳怎么有空过来,妳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现在失业中。”留意到他深锁的眉头,她问:“怎么了吗?”
他眼神带着愁思的望向远处。
“宝翔?”她担心的低唤,“出了什么事?莫非岳化的病情恶化了吗?”
“不是。”他长叹一声摇头。望着她,迟疑片刻,他犹豫的启齿,“掬云,我想把那栋公寓卖了,不过妳别担心没地方住,妳可以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岳化这里还有多一间房间。”
“你缺钱?”
“嗯,以我目前的收入,要应付岳化的医药费和生活所需,有点吃力。”他是个室内设计师,接到Case后只要在家将设计稿完成即可,还能就近照顾岳化,可岳化庞大的医药费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以前的存款开始透支,撑不了多少就将入不敷出了。
“我还有一些存款你可以拿去用。”瞬着他沉重的神情,她感到有些心疼,自从前年岳化去巡视工地现场时从五楼的鹰架不慎坠下,便陷于昏迷不醒,至今都是他一直无怨无悔的守在他身旁照料着他。
她知道除了金钱的短绌,照顾岳化两年多的他,精神压力更重。
艾宝翔一口拒绝。“我不能用妳的钱,妳自己留着以防不时之需。”
“那你想把房子卖多少钱?”她问。
“那么老的房子,如果能卖到四、五百万就已经很不错了。”说着,他关心的看着她,“妳呢,为什么辞职?是那位殷总裁的关系吗?”
“你见过他?”她微讶。
“嗯,前一阵子我不放心妳,特别回去看妳,遇到他的。”
他没有点明是哪天,但蓝掬云立刻明白一定是她封闭住自己的那一天,往年的那个时候,他都会默默的陪伴在她身边。
“妳和他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弄到辞职?”艾宝翔问。
“我和他分手了。”她轻描淡写的道。
闻言,睇她一眼,他没有再说什么。“要上去看看岳化吗?”
“好。”
进屋,站在一张单人床前,干净的面容、丰腴的面颊,显示着床上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年轻男人被照顾得很好、很好。
他的身材仍维持着当年的模样,修长健美,一点也不像其他人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年多不是因为缺乏活动而变得很痴肥,就是因营养不良而骨瘦如柴。
他就像是很……幸福的在沉睡着而已。昏迷中的人无知无觉,不知道他把所有的苦涩全都留给了心爱的情人独自品尝。
这是蓝掬云第二次见到岳化。第一次是他刚发生意外不久,那时她到医院去探望他,不省人事的他并不知道有人来看他,但是她却在艾宝翔的脸上窥到了强忍着的痛。
后来她不敢再来看岳化的原因,主要是不忍再在艾宝翔脸上见到那努力压抑着的痛苦和深情。
看到那样的表情,就令她无端的联想起当年奶奶的尸体泡在水里,三天后才被发现的情景,她的心就会莫名的抽痛起来。
“岳化,掬云来看你了哦。”艾宝翔低身在爱侣耳畔说着,柔和的神情里掩不住满满的挚爱。
睇着眼前两个男人,闭了闭眼,蓝掬云思忖着自己能为这对饱受命运无情摧残的爱侣做些什么。
她忽然想到了今早的那通电话,或许……她能为好友减轻一些金钱上的负担。
半个小时后她下楼,站在大门口考虑半晌,取出手机再拨了一次早上的拨打过的电话号码……
交迭起长腿,拿着万宝龙名笔轻击着桌面,殷琰倨傲的注视着来到他办公室的女子,带着嘲讽的讪笑问:“是什么事令妳突然改变心意,回头求我?”
“我在刚才电话中就说了,我并非是求你,而是站在对等的立场跟你谈判。”从容的声音从蓝掬云红润的樱唇里流泄而出。
“但是我却必须要付出三千万,去买下现值不超过四百万的一栋三十年的老公寓!”眉一挑,睥睨的眸光锁住眼前的女人,“妳当我是凯子吗?”
“我说过这是条件,如果你不答应,就当我没说,这项交易自然不成立。”她旋身要走,他出声留住她。
“妳何必这么没耐性呢,我没说不答应。但妳知道身为情妇,要做些什么事吗?”
她漫应。“我不会这么没常识。”迎向他锐利的鹰眸,她一脸镇定,当一个小时前决定打电话给他时,就已考虑过所有的事情。
高大的身躯朝她走了过来,他握住她的下巴恶意一笑。
“希望妳不要让我觉得花这些钱不值得。”
“如果你存着这样的想法,我劝你还是不要勉强跟我交易,因为我不敢保证一切会令你满意。”
殷琰哼道:“妳越来越伶牙利齿了,难道这才是妳真正的本性吗?”
她淡淡回敬一句,“人的潜能通常都是在恶劣的环境下才能激发。”
意思是说,是他这个恶劣的人激发她这样的潜能?殷琰磨着牙忍下怒气。
“我看是妳不了解自己的本性。”恨死那张老是惹他发怒的嘴,殷琰索性低头狠狠攫住她的唇舌,不让她再说出更令人光火的话来。
她唇舌被他咬得吃疼,奋力推开了他。
“我们谈判尚未有结果,请不要再做出这种逾矩的事。”
浓眉一扬,他沉着脸道:“好,三千万是吧,我立刻开票给妳。”走回办公桌,取出支票簿,刷刷刷的开好一张面额三千万元的即期支票,递到她面前。“看清楚这是三千万的支票,我们的交易什么时候开始?”
接过支票,她并没有低头检视,随意的收了起来放进裤袋里。“明天开始,为期一年。”
“很好,妳明天就搬进我住的地方。”她脸上那满不在乎的神情令殷琰暗恼,彷佛他们在谈的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交易似的,存心羞辱她,他语带暧昧的说:“我希望明天等我下班回去的时候,妳已经洗好澡在床上等我。”
“我会在下午五点到达你家。”语毕,蓝掬云没再多说什么,走出他气派豪华的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她神情迷茫的遥望着远方,轻轻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并不讨厌殷琰,他虽然张狂霸道,可是每每回想起那夜她耳畔听到的歌声,她的心就会莫名的柔软下来。
他不是坏人,出身富裕之家的他,只是太习惯利用自己优于常人的条件轻易得到一切,所以当遇到她,才不能忍受一再被她拒绝,而感到忿怒。
他之所以要她成为他的情妇,也只是基于自尊受损,而想利用羞辱她来扳回自己的颜面罢了。
只要等他觉得腻了,也许不需要到一年,她就会被他给撵出去了。
到那时,她和他就真的再无瓜葛了吧。
蓝掬云等到深夜十二点,殷琰都还没有回来。
阖起手上的书,关掉卧室的灯,她躺到床上准备就寝。
来到陌生环境的第一夜她睡得有些不安宁,睡在床下的阿沙布鲁也一样,不时的抬头张望四周。
唯独睡在另一间房间,独自占据一张大床的总裁睡得很香甜。
凌晨三点,阿沙布鲁敏锐的耳朵听到有人打开了大门,轻微的脚步声朝这里而来,牠警戒的竖直了耳朵。
直到分辨出黑暗中的来人,这才又趴下来。
瞄了一旁的狗儿,殷琰走至床边,凝视着沉睡中的人儿,良久才低喃的道:“妳让我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了,我该拿妳怎么办?”
他早就发现自己对她异常执着,以前交往的女人最迟一个礼拜就会上床,但跟她交往了一个多月,还不曾有过肌肤之亲,这已经是很不寻常了。
更别提当她为了奶奶之死而不言不语的那一夜,他毫不考虑的守了她一夜,甚至陪她蹓狗帮她搬家具,这些都是他以往不可能为女人做的。
他跟女人在一起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床上运动。那些女人个个都小心翼翼,温柔的迎合他一切的喜好,有哪个人敢像她一样,对他满不在乎的摆脸色给他看,还不客气的常拿话来气他。
即使面对家族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凉言冷语的恶意讽刺,他都能无动于衷,冷静以对,却每每轻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