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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别人也这幺做的苦衷不谈,其实,他也不认为这个作法可取,可是想要在朝中 生存,这的确是个实际又安全的作法,若是不想骗人又想在朝中安然无恙,那除非得有 舒河那种真小人又不会得罪人的本领。
看着手中的辟闾,野焰忽地有点明白律滔会把它交给他的原因。
「三内会有交战的一天吗?」难道他所在准备的,有一天真的会成真来临?
律滔挑挑剑眉,「很有可能。」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的话,很快的,朝中的战火就 不能满足他们这票人了,想必大伙一定没那个耐性再僵持下去,最后考虑用战争来解决 一切。
「你真的想登上太子之位吗?」那幺积极的找来这些东西,是因为他很向往大权在 手的滋味?
律滔睨他一眼,「你会助我,不就是想看我登上太子之位?」怪了,这不也是他的 心愿吗?
「是没错,但……但……」他的舌头又开始打结。
在野焰支吾得更多前,律滔上前把他手里的东西交给一旁的冷沧浪,拉着他一块坐 下。
他的声音显得很遥远,「我记得,风准以前也曾问过跟你同样的话,那时,我告诉 他我不想成为另一个卧桑。我想,风淮可能因此而误会了。」
误会什幺?没那幺多心机的野焰眨着水亮的眼。
「我说我不想成为另一个卧桑,并不是不想当太子,而是不想成为一个左右受制而 身不由己的太子。」他把那日所说的话重新解释一次。
野焰这回就听懂了,可是却无法理解卧桑在他口中的处境。
「我并不是想说卧桑的是非,但我不得不说,卧桑实在是太会做人了。」律滔说着 说着,便将他累积在心底的不满全都倒出来。「他总是要求面面俱到、不得罪任何人, 让天朝一直维持在他能力所及的假象里。可是就是因为他的容忍,才让有心人士有了成 长的空间,也造成了那些压在台面下的动乱,到后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得不弃位远走 ,将烂摊子留给我们这些皇弟来替他收。」
「大哥他……」野焰有些讶然,「我还以为他一直都掌握得很好。」若是律滔不说 ,他真的会以为英明的卧桑完美无缺,根本就不该私渡至东瀛。
律滔揽着他的肩,「即使我尽了全力,而最后登上大典的人却不是我,那幺不管是 哪个兄弟登基,我还是会希望,咱们兄弟里不会再出现另一个卧桑。」
现在的情势看来或许比以前还差,可是他们每个兄弟都在追寻不再重蹈卧桑覆辙的 路途,这一点,或许父皇也了解,但无论他们兄弟是否采取不同的手段来达成,只要结 果不再似从前,不会再造成一个只有表面平和的天朝,那也就足够了。
「我懂了。」
「交给你的东西,要好好运用。」不放心的律滔又在他耳边仔细交代。
「你的礼,我收下了。」野焰站起身来,定眼看了他许久,似乎是下了什幺决心才 转身离开他,「沧浪,咱们走。」
「希望他是真的懂……」这个麻烦的弟弟,脑子可别又在这上头鲁钝才好。
「王爷。」褚福在他摔着眉心之际,在他后头轻轻出声。
「西内大司马的事你办得如何?」他回头看了一眼,疲惫地揉揉酸涩的颈间。
「卫王已经进入最后审讯了。」
「朵湛知情了吗?」要是大事未成就被朵湛拆穿败事,那可就又浪费他的心血了。
「还未知情。」比照樊不问的手法,褚福又是将保密工夫做到家。
「很好。」现在就等着看朵湛会有什幺反应了。
但褚福可没有他那幺乐观,「王爷,滕王或许能够忍下来,但襄王……可能没有那 个雅量。」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让他来吧。」
若是朵湛没有把那道假手谕交给他,今日也不会有这些事端了,所有的风波都是那 小子挑起的,想独善其身的看他和舒河厮杀,而朵湛却隔山观虎斗,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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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褚福所料,朵湛的确是没那个雅量。
西内大司马遭斩的消息才传入朵湛的耳里,冷天色根本就拦不住狂怒的朵湛杀上门 找律滔算帐。
「等一下,在你进去找他前,你先听我说……」两掌摆在朵湛胸前使劲推着的冷天 色,千栏万挡之下还是没办法阻止朵湛寻人的脚步。
朵湛凶猛地瞠瞪他,「你要说什幺?」
「没、没有……」被恶脸一吓,冷天色的抗议全都缩回肚子里不敢再冒出来。
「律滔!」顺利解决碍事者后,朵湛两脚在院里站定,扬首朝屋内一吼。
收到狮子吼的律滔慢条斯理地踱至院里。
「长幼有序。」他对朵湛的叫法实在是有些过敏,「于情于理,你都该叫我一声五 哥不是吗?」四个皇弟里,向来只有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怀炽这样叫他,怎幺连朵湛也被 带坏了?
「为什幺要斩他?」朵湛没空去管他,只阴沉地吼出他今日会来这里的重点。
律滔掏掏被吼的双耳,「宫斗需要理由吗?」之前他登上西内杀了那些人,不同样 也不需要什幺理由。
「我可没对你的人下过手!」河水井水互不侵犯,律滔凭什幺莫名其妙地斩了他倚 望甚重的大司马?他现在要怎幺去安定西内惶惶的人心?
「你若想出手就尽早,因为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他凉凉地自袖中亮出一张纸绢 。
「什幺名单?」朵湛并没有急呼呼地去抢过来,反而冷静地盯审着他唇畔的笑意。
他说得很云淡风清,「下一批要送至午门的人的名单。」
「里头有多少西内人?」看样子不只是南内的人,西内的人也有把柄落在他手上, 就不知人数有多少。
「本来,我是要你和舒河都少掉一半筹码。」律滔甚是惋惜地抚着下颔,而后挑高 了眉峰看向他,「很可惜舒河那方面我得重新下功夫,但你这边,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 舒河那幺高竿。」自他登上西内以来,整顿西内的人事不说,对外他也没做多少大事大 业,就不知他到底有几分能耐,就用这个法子试试他也好。
「你……」他是玩真的?
「说起来……」律滔摇头晃脑地回他一笑,「其实西内不应算是你的筹码,要算也 应该算是铁勒的,既是如此,你也没有什幺好心痛的是不?」
「西内目前是由我在当家。」西内由他代掌,若让铁勒蒙受损失,在铁勒回京时, 他要怎幺向铁勒交代?
律滔也敛去了所有笑意,「你根本就不该介入三内之争。」他若是一如以往乖乖的 待在他的襄王府里,对三内之事不闻不问,那幺西内也不会变得这幺棘手,他也不会落 到那个处境。
他冷笑,「野焰可以帮你,难道我就不能帮铁勒?」
「你满脑子所想的就只有铁勒?」律滔被他惹出了火气。「你若是不介入,你就不 会与舒河结下梁子,若是不与舒河交恶,楚婉也就不会——」
「往口!」朵湛大声地截断他的话。
律滔因他激动的模样愣了愣。
半晌过后,踩到他心头痛处的律滔,自他眼底那份不易察觉的伤痛看出了一切。
「你还在后悔?」要兢兢业业地替铁勒打理西内,又要守着在大明宫里沉睡的楚婉 ,其实,朵湛并不是没有感觉的。
他压低了嗓音,「我警告你,三内之事不要扯到楚婉。」
「怎能不扯到她?你就是因为三内而失去她的!」律滔最看不下去的就是他为大义 而葬送的爱情。「为了铁勒,你空自浪费了十年的等待,同时也是搞了他,现在你更不 知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再看见楚婉睁开眼,值得吗?」
「我叫你住口!」最深沉的遗憾被人挖掘出来,赤裸裸地摊在阳光下再鞭笞他一回 ,令朵湛怒气攻心地拔出腰间的佩剑。
随侍在侧的宫垂雪,在见了后也立即拔剑以保律滔的安危,连带的使得担心朵湛的 冷天色也不得不扬剑加入他们。
「我倒要看看,为了铁勒,你可以做到什幺地步?」律滔一把推开挡在前头的宫垂 雪,也拔剑和朵湛杠上。
「我会亲眼看他登上帝位。」在冷天色全力对付护主的宫垂雪时,朵湛也拋开了顾 忌去面对律滔。
律滔重重把剑架在他的剑身上,「铁勒真值得你这幺做吗?那个因乱伦而被流放至 北狄的皇兄、秽乱天朝皇室的皇子,真值得你如此卖力卖命吗?」
「不许你诋毁他!」朵湛更是痛恨他把人人都极力想要掩藏的那个秘密给刨出来。
「你明知道我说的全都是事实!」为什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