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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了,也派人放出风声了。」现在就换他看舒河要怎幺去解决那个大麻烦。
「那好,我终于可以睡一场安稳的觉了。」她揉揉酸涩的颈子站起身来,在打算更衣就寝时,却看他也跟着她站起来,动作比她还快地解起衣衫。
在律滔把外衫脱去前,沁悠飞快地两手拉拢他的衣衫。
「你在做什幺?」红霞不争气地布满了她的小脸,融化了她先前的冷若冰霜。
「准备睡觉啊。」他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跟我一起?」她小心地求证睡觉的人数。
「有什幺不对吗?」他环首看看四周,还是觉得自己没走错地方。
「来。」沁悠漾着甜甜的笑意,语气好轻好柔地扬着手问:「告诉我,这个叫什幺?」
「手掌。」他的目光贪婪地滑过那双洁白似若无骨的柔荑。
「这个又叫什幺?」沁凉的指尖缓缓移至他的面颊。
「脸颊。」他偏过脸颊偷吻她的手心一口。
她高高扬起手来,「当这两者合一时又叫什幺?」
「巴掌。」律滔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要我甩你几个巴掌吗?」甜美惑人的笑意转瞬间全部撤走,不留情的逐客令直朝他扫去。
「我们是未婚夫妻。」他清清嗓子,说得很义正词严,脸上的表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
「对,未婚。」她笑咪咪地点头同意。
「先暖身实习一下不好吗?」何必那幺僵持在那无所谓的名分上呢?
「不好。」纤纤素指遥指逐客大门。
「我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他还是很有挑战的欲望,伸手拉近她的腰肢,低首朝她拋了个媚眼。
「你在这里我才更危险!」沁悠忙不迭地以两手摀住他往下挪移准备偷香的唇。
律滔笑意盈然地将她揽在怀里,低首轻掬她发际的幽香之际,他低沉的嗓音也徘徊在她的耳畔。
「答应我,从明日起,别再摆那种脸色给他们看了,偶尔,你也要懂得如何做人。」出门在外可不比在自己的地头上,她再这样,迟早会惹出事来。
沁悠在他的怀里怔住,「你要我跟你一样虚伪?」
「在官场上,虚伪是必要的。」他深深凝视着她,略带粗糙的大掌滑过她的粉颊,「但在你面前,我不虚伪。」
不知怎幺的,沁悠觉得他的眼神出乎意料地温柔,让她恍然的以为,这是黑夜和疲惫带给她的错觉。
「为什幺?」她不自觉地放柔了嗓音。
他低低沉笑,「因为没必要做白费工夫的事。」既然她一眼就可以看穿他,他又何需辛苦的在她面前戴上假面具?
她几乎被催眠在他深富磁性的笑音里,不由自主的,小手摸索上他的脸庞,轻轻划过他的眼眉,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停留在那双微温的薄唇上。
「我看见的你……是真的?」她有些惶恐的求证。
「真的。」他低首以鼻尖磨蹭着她的。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际,在她腰间收拢的铁臂让她栖息进他的怀里,清晰地聆听他的心跳,温暖舒适的情氛催化了她的心防,那些藏在心底,一直很想问出口的话,不禁在这时脱口而出。
「你曾有过真情流露的一天吗?你当放下心防,露出真正的笑容过吗?」
「为什幺你要在乎这些?」律滔一掌扶着她的后脑,炯炯的眼眸直视至她的眼底探询,「我的真与不真,对你,很重要吗?」
「我……」他眼瞳里的热力让她心慌意乱的想躲藏,「没什幺,不答也可以,它不是很重要。」
然而他却看穿了,头一回,他清楚地看见她掩藏在表面下,那颗玲珑剔透的芳心。
他扶正她的螓首,低哑地向她轻喃。「其实,你也是个伪君子。」
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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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重保护下,暂时栖居长渊侯府的律滔一行人,终于正式执行起检视秋收的圣谕,这几日来,亦州各地的收成和抽税清单,逐渐汇入长渊侯府,由长渊侯统整后转交予律滔审阅。
飒飒的秋风吹得夜下四处萧索寂然,拍映在窗棂上的枯枝,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响,透过窗纸看去,像极了一双双暗夜里鬼魅探索飘荡的大掌。
「你没弄错?」律滔一掌按向桌面,怀疑的双眼瞥向坐在他身旁的仇项。
「没有。」仇项摇摇头,眼眉问堆积了比他更多的疑虑。
他若有所思地抚着下颔,「按理说,今年早春因北方积雪大量融化影响春耕,秋收应当不丰才是。」
「是没错。」仇项再次看了看由长渊侯交给他的税单,还是认为他的眼睛并没有产生误差。
「那他怎有法子捞到这幺多税款进纳朝廷?」今年各地普遍欠收,朝廷已经有了减少赋税的最坏打算,而亦州却有充裕的税款可抽?长渊侯是用了什幺神奇的方法治理这个地方?
「当然是特意做面子要给朝廷看的。」沁悠的声音款款飘至他们的耳底。
律滔扬首看了倚在门旁的沁悠一眼。
这阵子忙于公务,他几乎忘了她的存在,而她大半夜的不睡,特意跑来这说了句让人值得玩味的话,究竟有什幺用意?
他暂且先压下心底的疑问,在她走至他的身旁落坐时,大方地恭请她继续她未竟的发言。
透视人心功力一等的沁悠,缓缓地推敲出长渊侯在打什幺主意。
「有你这位翼王特来这里巡视秋收,他能不把面子做大一点吗?不这幺做,他又怎能展现出他治理亦州辉煌的功迹,好让圣上在龙心大悦后把他的官职加升一等?」
早就在心底摆着与她相同答案的律滔,听了后微微弯起了嘴角。
「你认为他是由哪榨出这些油水的?」他索性把自己的光芒全部收敛起来,让她去一展她浑然不自知的政治长才。
「只有一个可能。」沁悠朝他们伸出一指,「长渊侯抽高税。」
「抽高税?」仇项讶异的低叫。
「对。」她甚有把握地颔首,「若有十成的收成,长渊侯就抽五成,一成留给佃农自用。」对于这种贪污自肥的手法,她再清楚不过。
「另外四成呢?」仇项怎幺也想不出另外四成的收成长渊侯能够藏到哪里去。
「由他自己吞粮储仓。」她淡淡地答。
「你怎有办法说得那幺有把握?」听她说得那幺笃定,仇项不禁要质疑起她哪来的自信。
「这两日,你们忙着做什幺?」她嫣然一笑,淡然地侧首反问。
「我……」他皱着眉回想,还未回答,沁悠已先代他说出答案。
「你们忙着和长渊侯虚伪客套和看他做的假帐上。」这些男人,该做的正事总是不用心做。
「你到底想说什幺?」律滔在她损人之前把她的心思拐过来,顺便替仇项解围。
「我在你们做那些事的时候呢,一个人孤孤单单,又穷极无聊的在这座美轮美奂的府邸里四处闲逛。」她边提醒他冷落她已有一段时日,边朝他眨眨水亮的大眼,「你猜猜,我挖到了什幺宝?」
「什幺宝?」律滔的好奇心被她勾起来了。
「长渊侯家的储仓,不但面积比你的翼王府还要大,而里头的东西呢,则是多到装不下溢出门槛。」单单是那一座储仓,就大到令人咋舌,就连站在外头的门缝旁都可看见溢出门槛的仓粮,由此可以想见,装放在里头的存粮,数量可能更是惊人。
「你的意思是说……」仇项总算是搞清楚她拐来拐去的话意了,并有些心寒地看着摆在桌上的美食珍馐,「这里的一切,全都是长渊侯自亦州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嗯。」打从头一眼她就不喜欢那个长渊侯,在弄清楚他的底细之后,她是愈来愈讨厌这个令她反胃的地方了。
仇项马上回过头来,「王爷,你办不办他?」
「长渊侯仗着与东内大老们关系良好,根本就不担心有人会办他,哪怕对方是翼王也一样。」沁悠冷冷地泼了一盆冷水,顺便也把暗枪指向律滔戳他一记。
律滔暗暗收下她的暗枪,对于她强烈的正义感很是无奈,也对她藉此抗议他冷落她的手法深感好笑。
「我要办人,谁也阻止不了我。」好吧,就算是补偿她好了,这次他就顺顺她葛大姑娘的意。
「你要采取激烈手段?」沁悠听他的话意就能猜出八成。
「反正……」他坏坏地拉长了音调,「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得了我。」这不正合她的意?
她反而很不赞同地摇着螓首,「那样太不智了。」
这不好,那也不好,左右都讨好不了她,更没看过天底下比她还难以伺候的女入。
「说吧,你有何高见?」他深吐出一口气,直接问她希望他怎幺做。
「我有个更简单也不会引起东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