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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淮南的路程遥远漫长,长时间被关在密闭式的车辇里,律滔是半点怨言也没有,但被他拉来同行的沁悠,她则是既没耐心也没法忍受继续这样被关下去,所以在她向津滔要来逃命的原由后,囤积在她体内的火药就爆炸了。
「这个理由就已经很充分了。」律滔倚坐在窗边,挥挥手要她坐下来。「坐下,不然你又要量车了。」上车三天,晕两天、吐一天的人,还敢站得那幺高?
沁悠激动地冲至他的面前揪紧他的衣领,带着火气一字字地吐在他的鼻尖前。
「我、要、回、京。」饱受晕车之苦的她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我不要跟你去准南!」他跟他的兄弟结怨关她什幺事?她又何必待在这里受晕车的折腾?
律滔淡淡地问:「你想回去等死吗?」她要是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敢打赌,不消一刻钟她就会被人五花大绑的掳去,或是在逼供不成后被减口。
她根本就不相信事情有那幺严重,「再怎幺说我娘也是东宫娘娘的亲妹子,我想那些人还不至于敢把主意动到我头上来。」在他身边才能受到保护?别开玩笑了,虽然他爹是当皇帝的,但她的家底也不小。
「那是你没儿识过他们的厉害才会这幺想。」他拉开她逞凶的小手,一手将她勾至怀里安顿好,再拿来绫巾擦拭她看来气色不是很好的小睑。
全身四肢酸痛又不舒服,还头晕目眩的,因此她也没有多抵抗,干脆就大方的接受他的服侍。
她将下巴杵在他的手臂上,「他们、他们,你口中说的他们到底是谁?」到现在她还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树立了多少政敌,不过以他这种惹人厌的个性来看,想必为数定是不少。
「南内的人、想自己称帝的朝臣,还有咱们东内的人。」他以指拨开她的发,并打开窗扇让外头的凉风吹进来。
「为什幺东内的人也要来凑一脚?你们不是同一党的吗?」自己人想杀自己人?东内的内部是出了什幺问题?
他扬扬英挺的眉,「因为他们也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巴在暗地里被他逮着小辫子的可不少,想藉此除掉他的人可是一大箩筐。
原来这就是他坐上东内龙头的方式。
沁悠不得不独他刮目相待了,任谁也没想到,这个人人赞赏不已的东内新希望,其实骨子里也是挺大奸大恶的。
嘿,看人还真不能光看表面,天知道他掐着人家的把柄利用过多少人?
她转转眼眸,「你手中握有多少人的把柄?」既然同在逃命的一条船上,她应该有权利知道有多少人想追杀他们。
「多得足以让天牢人满为患。」他只给了个模糊的数字。
沁悠咋咋舌。这幺多,他老兄平常都是在做什幺呀?到处布探子监视人吗?
「这幺不会做人,难怪他们要杀你。」她是那些人的话,也会把握这个大好机会除掉他。
「现在你可以理解我为什幺要拉着你一块逃了吧?」怀抱着软玉温香,他的心思有点不能集中,恋恋地以指尖缠绕着她的发,再看沁香的发丝自他的指尖旋绕开。
她沉默了好一会,接着在他怀里转过身,一双小手搭上他的肩,整个人爬上他的胸前,并与他眼眸齐对。
因她的动作,和她在他身上摩擦的玲珑诱人曲线,使得津滔的喉间忽地变得很干渴,犹如一把闷火在燎烧。
「你喔……」她拉长了足以让人酥软至骨子里的娇嫩音调,伸出洁白的指尖轻弹着他的鼻梢。
「我怎幺样?」他着迷地凝视她的娇态,以两掌稳稳地扶住她的纤腰,以免在车辇的晃动中她会跌下去。
沁悠漾出一抹勾人心神的笑靥,神秘兮兮地朝他勾勾手指。
他无法拒绝这等诱惑,如她所愿地趋附向前,瞄准了红唇准备一亲芳泽。
在他的唇瓣就要靠上她的之前,她很杀风景的在他唇边轻吐。
「笨!」真没看过哪个男人比他还要笨的。
「我笨?」他死死地瞪着那张浇熄他所有欲火的小嘴。
沁悠大剌刺地推开他的脸庞,并以非常不屑的眼眸凝瞄着他。
「呆瓜,你为什幺不干脆向他们解释那张手谕是假的?」这男人真笨,只要把误会解释清楚,如此一来大家就不用逃命了嘛。
「朵湛到处放话说我手上的手谕是真的了,你以为有谁会相信我?」他那个弟弟要害一个人是很可怕的,现在全朝的人都以为真品就在他的手上。
「你大可拿给他们亲眼看看呀。」
「这点我早就想过了,而朵湛事先也已经想到了。」他边说边伸手至一旁的行李中摸索,然后拿来那只木匣摊开里头的卷轴,「来,你自己看看。」
看着卷轴里的字迹,以及卷轴本身独一无二的九龙纹绣纸,沁悠的黛眉不禁高高地扬起。
她很怀疑地指着它,「这……这真的是假的吗?」要不是他事前说这张手谕是假的,她还真会以为这是圣上亲颁的手谕。
他赏了她一记大白眼,「伪造得几可乱真是不是?」还敢嫌他笨?
「高竿……」她还有心情歌颂害他们落到这个地步的敌人。
律滔没好气地揉揉她的发,「朵湛还叫我父星命令我去巡视今年的秋收,那小子摆明了就是不肯让我好过。」
「喂,我们这般离开京兆,不会很危险吗?」沁悠以一指轻点着他的胸口问,愈想他们的处境就愈觉得不对。
他沉吟着,「运气好的话,我们大概可以活着回去。」上回朵湛可是出动了大批人马才保住了一条命,而这次他还奉命出远门,没办法带着那幺多人,顶多只有宫垂雪的一支亲卫队而已,生还的机率恐怕很小。
「我要毁婚。」沁悠毫不犹豫地马上向他摊牌。
他笑咪咪地提醒她抗旨的下场,「在你毁婚之前我会先带你到午门去参观一下。」都是同在一条船上的人,她想弃船?门都没有。
她奋力地将他推开一臂之遥,气鼓鼓地胀着小脸。
「为什幺我得陪着你一块亡命天涯?」在遇上他之前,她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根本就没有性命长短的烦恼,可是遇上他之后,她就楣事不断运气差透了。
「请不要忘了你的身分,谢谢。」他凉凉地道。
「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未婚妻这个身分,那是你硬强迫我的。」那天还是他硬扛着她去把她给套牢的。
危险的星芒在他的眼底闪烁,「我强迫你?」
「喂、喂……」在他整个人如一大片阴影朝她罩过来时,她心慌意乱地一手抵着他的前胸,「你想做什幺?」
「强迫你。」他缓缓咧出一笑。
「什幺强——」问句还卡在她的唇间,旋即一阵量眩就袭上她的脑际。
贴合在地板上的背部沁凉凉的,压扣向她的矫健身躯却使得她的胸前热烫烫的,一双粉藕似的纤臂被他紧扣在头部上方,他以一掌握住她的下颔,侧首吻上她的唇,舌尖滑过她米粒般的贝齿,在她受到惊吓张开嘴时,不客气地登堂入室。
呆了呆了,万物似乎都在打转,先前晕车的晕眩感根本就抵不过他强劲的热吻。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讨厌这种宛如身在云端上的感觉。
她昏沉沉地移动他不知何时松开的柔荑,素白的十指滑进他的乌黑发丝里,感觉他像是受到鼓动般,更加深入他的吻与她交缠。
「啊!」她忽地睁开水气氤氲的性感明眸。
沉醉在她香馥气息里的律滔没理会她的反应,将她更拉近贴紧自己,要求她响应他的热切。
「停,停一下……」她偏遇螓首,两手拍打着他的背部喊暂停。
正将她香颈吻出一朵朵嫣红吻花的律滔,心猿意马得没听见她的叫喊。
「马上收口住手!」沁悠两手拉直他的耳朵,大声的在他耳边喝令。
他抬起头来,两瞳深黑如墨!「你对我采取的姿势不满意?」
「我说,你还更是个蠢男人。」葛大姑娘郑重地向他表示。
冷水兜头浇下来,律滔僵着四肢,不可思议地盯着身下前一刻还让他意乱情迷,但下一刻就让他怒火满腹烧的人儿。
「我蠢?」嫌他笨之后,又嫌他蠢?全朝的人哪个不是称赞他英明盖世的,为什幺她却把他当成只有三岁小孩智力的人?她到底有没有把他给看在眼里?
沁悠还一个劲地唾弃他,「真受不了,竟然蠢到这种地步,而我也真笨,没想清楚就笨笨的陪你亡命天涯。」愚蠢果然是会传染的,跟在这幺笨的男人身边,害得她也跟着变得不智了。
「把话说清楚。」他两手捧正她的小睑—并把身子全部的重量压向她以逼供。
她喘不过气来的问:「朵湛把假手谕塞给你,害你得到处逃命是不是?」
「是啊。」
她又扔出一个大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