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伸手握着她的,手指清瘦冰凉,“你哭什么?我告诉过你,你脸红的样子比较好看,其他的时候都难看得不得了。”
她勉强笑了笑,“想不想吃点什么?”
他含笑看着她,“你做给我吃?”
她咬唇,“我不会。”
“是吗?”他语气似乎有点嘲讽,又像是有点失望,眼睛比平时更加清冷深邃。
她有点急了,“我是真的不会。以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要不你等下,我马上出去给你买粥喝。”
他摇摇头,“算了。我没胃口,你给我倒杯水。”
将水杯凑到他唇边,她身子前倾,顿时两人呼吸相闻,体温相依,一种亲密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有点局促,忙把杯子往他手里一放,“你自己来。”
他顿了一下,一口气喝完才说:“我还是个病人呢,你怎么一点也温柔体贴。”
她别开脸,“你自个儿都不爱惜自个儿,还指望别人爱你?”
他怔了怔,然后微微笑起来,“是啊,连自己都厌弃自己,别人怎么会爱我,我又怎么会爱人?”
皖宁身子震了震,感觉自己刚刚仿佛说错话了。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挽回。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他仿佛是睡着了,眼睛紧闭着,漆黑卷翘的睫毛在细微地抖动,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只是不知道谁是他的梦里人,而他在梦里又是否幸福?
她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的睡颜,他办公室的灯光炙热明亮,宛若白昼,而她的心却想沉睡。他的头不觉间靠上她的肩膀,有点重,但她并没有动。这样的时光也是奢侈吧,所谓地久天长,其实不过是此刻“拥有”。
此刻拥有,只愿这一刻能够更长久。
她睁着眼睛慢慢挨到天亮,看着他慢慢睁开眼睛,怔忪而纯真,让人看了心动。她微微地笑,“早安。”
他仿佛还没有清醒过来,漆黑的瞳孔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也像是不清醒的样子,静静地和他两两相望,心里却像是有无限迷惘。
良久,他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清明,“昨天谢谢你了。”
她像是突然惊醒,很费力的想才明白他的话,她摇摇头,“不用谢,因为我其实什么也没做。”
他亦是微笑,眸子沉静,面容柔和的近乎温柔,“静静的陪伴有时胜过所有。”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总算想起来,“你好些了没有?”
他含笑答:“托福。我现在再好不过了。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
她刚想拒绝,可他已经先她一步,“就当陪我去吧,好久都没有胃口吃东西了。”
她看着他眼下的青色,似乎越来越浓重了,也许她一直都是错的,他并没有生活得那么轻松惬意。他的脆弱疲倦掩映在云淡风轻下,而她若不是无意间撞破,或许永远不知道他其实有很多东西都不愿示于人前。他是累的吧?即使他刻意地什么也不说,但她忽然懂得了,却明白的这样迟。
他胃不好,只能喝粥。她胃口不好,吃了一点煎蛋就觉得油腻恶心,索性放下筷子。
“你怎么了?”他似乎胃口还不错,已经喝了大半碗粥。
“没事。”
他笑了一下,“看来我得的是胃病,你得的是心病。”
她瞪了他一眼,“你才心里有病呢。”
他又看了她一眼,“你昨晚没睡好?”
其实是一夜没睡。她最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了,失眠多梦,大多数是恶梦,有时候还不如不睡。至于昨夜……只是一场意外而已。“还好。你办公室的空调很给力啊,我被熏得头脑发昏,身体暖和的要命,连梦都没做一个。只是女人老得快,一熬夜就难看的不成样子了。”
他笑起来,“所以才说女人如花花似梦嘛。”
她抛下恼人的思绪,忍不住调侃他,“那你还是手下留情,少到外面辣手摧花,就算功德无量了。”
他怔了怔,按了按眉心,“被你说的我好像跟采花贼似的。”
她无辜地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他败给她了,“算了,我不跟你这种人见识。”
她被激怒了,“什么叫你这种人?你什么意思?”
他已经喝完粥,放下碗,比她之前还无辜地说:“黄种人啊。”
她啼笑皆非,只好闷头吃下亏。不过难得看见他这幅样子,简直有点孩子气,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回到公司,杨御风看见她吃了一惊,“你昨晚被狐仙吸了精血啊,瞧这脸色难看的像鬼似的。”
“……真有那么难看?”刻意忽略掉周遭好奇的眼光,忍不住发问。
一面镜子迅速递到她手上,“你自己看!”
果然,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黑眼圈犹如上好的烟熏妆,嘴唇干燥微裂,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杨御风叹息,“你完了你完了!女人一过二十五,那就是入了半截土。我看你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做好工作,而是赶紧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省得将来没得挑。”顿了顿,又说:“当然了,我知道你也并不是没有选择,只是我怕你再不名正言顺,结局就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啊。”
众人皆默。
皖宁无语,心想这人到底是来打击人的,还是劝诱她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份工作根本不适合她。
☆、第十四章 (1)
既然冷轻寒已经回来,或者说是压根没走,那么孟皖宁的工作就还要开展下去,她必须要坚持将傅柔然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革命宗旨贯彻到底。
本来她自从那天以后就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林中桓有一天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来,问她最近西华的案子怎么样了。她心里藏不住事,一下子什么都交代了。于是好不容易惬意了一阵子,林中桓又下了一道圣旨打发她去“一雪前耻”去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要”,但林中桓只是轻轻一瞥,“钱也不要了?”
她英雄气短,“要啊。不过你有时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威胁人,我好揪心害怕的。”
他倒笑起来,干脆地答:“行!”
她也笑起来,但笑意还蕴在眼里,就听到对方很“善意”地补充,“如果你够听话的话。”
皖宁忍不住咬牙,这人绝对五行缺德。
这天照例先去公司打卡开会,然后又踏上了去西华的漫漫征程。
经过前台的时候,皖宁发现那个细眉细眼的小姑娘没在,换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孩子,长得不是很好看,但看上去就感觉办事特靠谱,皖宁心想看来西华还是挺注重实用性的。只是那小姑娘看起来天真无邪的,与这个残酷现实的社会格格不入,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找到什么好工作。
这次不用那个俏秘书冉冉带路,皖宁自己终于凭自己可怜的记忆辗转找到冷轻寒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他一贯淡漠的声音,“进来。”
看见来人,冷轻寒似乎有点意外,“怎么是你?”
皖宁呵呵一笑,“可不就是我?”
冷轻寒嘴角弯成很小的弧度,转瞬即逝,“今天来的倒是挺早。”
“林总跟我说早起的鸟儿捉虫多。”上帝保佑她能寿终正寝,人林中桓压根没讲过这样的话。
冷轻寒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林中桓是这样跟你说的?”
“……”皖宁黑线,怎么自己自从在周年庆上与林中桓打了一回照面,智商就开始间接性地低下呢?本来这话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把冷轻寒形容成虫,还真的有点那啥。只是夏虫不可以语冰,他的名字和这个东西好像确实不适合联系在一起。
冷轻寒面部线条已经恢复成一贯的雕塑状态,用了非常肯定的语气下定义:“林中桓倒是对你挺上心啊。”
“是挺上心的。”皖宁非常认同地点头,上心的简直让她伤心,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难为他这样费尽心思地折磨她。喃喃补充道:“他对我简直太好了。”
“你真这么觉得?”冷轻寒的声音忽然拔高。
皖宁浑然不觉冷轻寒的情绪变化,兀自低语:“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吸引到他了,让他这么念念不忘地时刻关怀。”
“够了!”冷轻寒觉得自己快要窒息,骤然发作:“你给我走!”
皖宁感觉莫名其妙,怀疑对面的男人是不是什么病发作了,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情绪失控成这样。以前虽然喜欢对她冷言冷语,但从不轻易表露出喜怒哀乐,而此时的冷轻寒完全失去了一贯的冷漠,只剩狂躁和不耐。或许他还在为初见时的事耿耿于怀?可是,应该耿耿于怀的是她才对吧?
其实落水那天他江湖救急,她还是很感激的。而且她记得那天他神色也很不对,但却是令人不抗拒的,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眼角眉梢似有无限萧索。他的声音是陌生的沙哑低柔,“你醒了?”
她忽然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只愿当初就那样沉睡,不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