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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很像在灌蟋蟀。”殷孤波说这话时,声调依旧冷淡无波。
居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爷睡饱开心啦!”
殷孤波支著下巴,从没看过天朝人有这双眼,他仔细地打量著,甚至看得有些出神。这对眸子,竟然出现在一个瞎子身上,总令人觉得有些惋惜。
“孩子救回来了?”突然想到中午那岌岌可危的婴孩,殷孤波回过神问道。
“是呀!好在大爷出手相救,要是再晚些,小娃娃就魂归西天了。真是多亏大爷的菩萨心肠了。”居月非常感激的说道。
菩萨心肠?殷弧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要是让花复应他们听见了,没笑掉大牙才怪。
殷弧波皱著鼻子嗅闻医堂里淡淡的气味,这味道不像是贵风茶楼里的百花油香味,更不像是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可气息却出奇的好闻,让他心头已没先前的烦躁,反而定下心神来。
“这什么味儿?”他之前一踏进医堂就闻到了,只是那时急著抢救手里一条人命,就没细问这是什么味道。
“没想到有人闻得出来。”那双凤眼虽然看不见,却流转著生动出神态。
殷孤波抬袖掩住口鼻,心头猛地一绷。“是什么鬼玩意?”
“别担心,只是几味简单的药材,我特意没调那么重。”居月指著外头排队看病的人潮。“医堂里病人多,时常为了排队起争执,这味道是我调来安定心神,效果很好的。”
笑二正在医堂的前头替人看诊,时不时回头看著里头的殷孤波,那戒慎恐惧的模样,比见鬼还吃惊。
“这帖药,还可以帮助浅眠的人睡得更深沉,大爷觉得如何?”
殷孤波挑眉说道:“你知道我睡得浅?”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明明就是个瞎子,却比明眼人还要敏锐。
“大爷生气了?”居月看起来一脸无辜,清秀干净的脸庞让人不忍对她动怒,可惜遇上的对象是殷孤波,他这人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你最好给我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不然我一定铲平秋平医堂。”
他这人,一旦感到威胁就什么也不管,要做也绝对是做绝,比六神中的斗神还要残酷。
滕罡是骁勇善战,手持青钢刀,才有斗神此封号。而殷孤波得刈神此号,在于杀人如麻,毫无仁慈怜悯之心。
“歇,别老说打打杀杀的话,会吓著人的。”
居月指著前头那群等候排队看病的人,他们一听闻殷弧波威胁的话语,很整齐地倒抽一口气。
“他们都是病人,身子骨弱禁不住吓的。”
殷孤波扭头一看,那双深沉的墨瞳直探往医堂外头,只见众人没病的也装虚,有病的则是两眼翻白一脸快断气的模样,大伙默契十足的装成“俺快死了,不劳大侠出手”的畏缩神态。
“我是大夫,自然懂些大爷不懂的事儿。你坐在那边打盹,我经过时替大爷探了脉象,在此居月先说失礼了。”
殷孤波皱起眉怒视著她,她说她方才碰了他?
“那时我没醒吗?”在贵风茶楼,花复应每次手还没拍上房门,他人就醒了。这次有人靠近他,他却一点警觉性也没有?!
“大爷睡得很沉哪!”呵,就说她这帖药能镇定心神又顾眠了!居月笑得非常得意。“你气足脉象乍看很稳,可是仍旧颇虚。”
“虚?”殷弧波没想过这种丢死人的字眼,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若被其他六神听见,他的面子往哪挂?
在旁偷听的病夫们一听见居月大夫说这人虚,全都笑开了嘴,那表情分明是在告诉他“哎呀!身子不好就来排这边。”的嘲讽嘴脸。
殷孤波额上暗浮青筋,他按住剑柄咬著牙不冲动。上午刚摆脱一票刺客,他要是在这边翻了秋平医堂,可会引人注目的。
突然间,居月的笑容僵在嘴边,两肩像是遭人压上大石般动弹不得。
见她额间冒出冷汗,殷孤波知道他显露出的杀气,让这小丫头无法承受。
“你得到教训了?”他说得轻佻,但话里有著不容忽略的严厉。
“请……您高抬贵手。”居月已被这股猛烈的气息压趴在桌上并大口喘著气。
她体质敏感,容易感受到旁人的气息而伤身,像殷孤波这类的人她能够不接触就尽量不接触。如今她粗心大意,早在他今早出手相救之下,失去了应有的警觉,现在也只能怪自己活该。
殷孤波收敛起让人无法喘息的杀气,瞧见她粉嫩的脸庞褪自得如此迅速,虽感到意外却也没记在心上。
“这间医堂是你开的?”她年纪看起来很轻,眉宇间还留有生嫩的气息,但似乎还颇有两下子。
“这是我叔叔经营的药铺子,忙不过来时,我就会过来帮忙。”居月的笑又重新挂在脸上,只是这回显得很不自然。
殷孤波把玩著杯子,仍在想自己应在何处歇脚。你知道镇里哪间客栈是最破旧,最乏人问津的?”
“破旧、乏人间津?住大客栈不是比较舒适吗?”居月听他桀骛不驯的口气,像是出生富贵人家吃好穿好的公子爷……不!该说是杀气腾腾的爷儿。
“我怎问,你就怎答。”殷孤波眯起眼,真可惜这样的威胁她看不见,但隐约透露出来的凶残气息,对居月来说,显得很有压迫感。
“歇,百寿街的北边有间快倒闭的客栈,吃食差环境又偏辟,应当符合您的要求。”他可不可以别见她好欺负就用这招对付她?居月按著心窝,觉得很不舒服!
殷孤波站起身来,抓了包袱就要离开秋平医堂。
“大爷,您等会儿。”居月趁他临走前,转到后面的矮柜里拿了几帖药。“这是能安定心神又助眠的方子,您睡不深,夜里燃一些,包准一觉到天明。”
居月秉持著“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的好心肠,不由得又鸡婆了起来。
她的好意显然殷孤波不怎么心领,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塞进他手里,还不忘再提点他的短处。
“睡不足,你人会虚啊!”
再度听见那个丢死人的字眼,殷孤波眉头一凝,拢聚的杀气又将居月压得差点跪倒在地。
“大爷……我是好心呀!”居月眼里噙著斗大的泪珠,就快要滚落脸庞。“您别老用这招对付我。”她身子骨弱,会吃不消的。
“因为好用。”殷孤波冷哼一声,见她搀扶著桌角喘气,竟无半点怜惜之心。
“快收掉、快收掉!我撑不住了。”居月的气脉不断翻腾躁乱,若再硬撑下去就会伤及五脏六腑了。
只见殷弧波益发冷酷,深沉的瞳眼透出冷冽光采,那气势尖锐得如同出鞘的刀剑。
“这次饶你一命,下次再让我听见那个字儿,你头不落地,秋平医堂就成为平地。”他放了她一马,也算是难得大发慈悲心。
“好好好……以后不敢了。”居月头昏脑胀的告饶,这男人狠心的程度大概可比豺狼虎豹。
殷弧波瞟了她一眼,踩著从容悠哉的步子,转身离开秋平医堂。踏出门口前,还不忘拿起罗经确定东北方位。
然而,当他看著混乱猛摆动的指针时怔愣了片刻,回头看著这间平凡无奇的医堂。思索半天后。他忙不迭地掏出卫泱给的锦囊,企图寻个究竟。
可是,上头却只有写来龙飞凤舞的二字,双月!
双月?
捏著纸笺,殷孤波将里面的丫头再瞧个仔细,后脑门不由得开始发胀。
这天底下,哪来的两颗月亮?
第三章
均匀的吐纳在一间破旧的房室里响起,里头只有一张破度,一把烂椅,一只矮几,满室有著久未打扫的尘垢,四周布满蛛蛛跟小虫,这样的客栈还能营业,也算是奇谈。
而殷孤波却在这里睡得极沉,甚至能说酣得好眠。
这几个月来,他不觉得辛苦,对这样的奔波早就习以为常,但多年来睡眠很浅的他,即便是轻微的风吹草动,也能将他从梦中唤醒。
若不是居月那帖点在内室的药香环绕,殷孤波绝对没有睡得如此酣熟的一日。
今晚沉睡的他,并不知屋顶上鬼祟的人影藉著夜色的掩护,悄然无声的入侵,并小心翼翼地吹下迷药。
几道人影纵身跃下,步子缓得像是踩在刚结冻的冰上,战战兢兢,就怕一个闪神让殷孤波惊醒,意外失风。
有人见他睡得深沉,伸手想取走他身侧的包袱,准备夺了宝器就走。哪知东西还没拿稳,就被人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