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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听说苏夜姐姐谈恋爱,再后来,听说苏夜姐姐准备结婚了,那时候苏晨还在上初中,就想,苏夜姐姐那样的得找个什么样的男人。苏晨那时就好奇,天天囔着要去上海。再后来,就发生那样的事,苏夜姐姐一等就等那个男人十多年,而这个时间苏晨也从北京到上海读书,然后毕业参加工作。一对姐妹,有空的时候就约了出来,也可以说,苏夜姐姐的等待,苏晨是点滴看在眼里的。
苏夜科考没回来,她的遗物就是苏晨收拾的。苏晨找到苏夜一直记录的日记,一年一本,有十多本,苏晨搬回来,日日看,夜夜看,这一看就把自己看进去了,就觉得姐姐命太苦,姐夫任远的命也太哭苦。
而自往后,苏晨就落下了“后遗症”。
在姐姐苏夜感情故事影响之下,苏晨已对世间各式各样浪漫的追求方式免疫,她心里就想,这辈子要么就要有姐姐那一样的爱情,要么就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律师工作,正需要雷厉风行的风格与铁碗手段,天长日久,苏晨也渐渐以为自己就是铁娘子。但是,现在,那个被姐姐挂在嘴上、心里的任远突然出现,铁娘子的面具整个一下就抛掉,苏晨才有刚才那样完全失态。
是的,很有些失态。车在飞奔一是显示苏晨的急切,二也是掩饰她内心的慌张,自己刚才怎么呢,怎么完全不是自己?
那是自己吗?!
任远姐夫回来了,这是好事,而且他说了,两年后苏夜姐姐也会回来,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想到这,苏晨不自觉地咧开嘴了。她笑了,她觉得自己是替姐姐笑的。苏晨心里呼道:姐姐,你知道吗,姐夫回来了。你没回来的这段日子里,我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让他跑掉的。苏晨心里说到这时,忽然间内心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波动,她无法忍住,于是迅速地瞥了任远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同时脸上竟然有些发烫。天,自己在想什么?
终于到家了,苏晨是着急地牵着任远的手上楼的。
苏晨不再掩饰内心的羞涩了。她在这个城市没什么亲人,现在突然来一个,她当然要好好珍惜。她最崇拜的姐姐最爱的男人,试问,在苏晨心头是什么分量?!
就在这时,苏晨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让她忽然浑身颤栗的想法:姐姐不在了,那就自己照顾他,代姐姐嫁给他!
这无疑是无比疯狂的念头,苏晨想压制下去,却偏偏摁下去后又浮起来,许是长期习惯理性思维太过压抑,一旦突破这个界限,她忽然感觉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感性层面的泛滥。
直到看到苏夜姐姐留下那些日记,苏晨的心才安定下来,就像做一个梦一般。
苏晨并不知道刚刚和她逗完嘴的方雅,这之前已经做了一个有关任远的春梦。
苏晨赶紧晃了晃了那个头,平日那个苏晨的状况开始有些回来了。她把日记本递给任远。任远接过来,坐在沙发,一言不发看了起来。
任远随手翻了一页,看到熟悉的娟秀字体:
“第一百零九天了,你走了这么久了。
今天一整天依然在想你。”
看到这,任远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
“按照医生的说法,你已经不在离人世,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我知道,如果你真走的话,我一定能感觉到的。
我每天都在数花瓣,念着:你是骗我的,你是不骗我的;你是骗我的,你不是骗我的……其实,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是怕我难过,所以一个人离开,想安静地走。你真是傻!可是,你却不知道,我是相信的。相信是有仙剑把你救走的,因为,我没跟你说过,我们苏家老太爷就认识一个仙剑的。你不知道吧?。”
任远一页一页地看,整个人定在那。
任远于山中修炼时,定中见过无数场景。
见过修罗地狱,那是勾起人最极端的恐惧以及无数说不清让人恶心的场面,任远的心境已经心空一体了,全然不惧,但是,看到苏夜的日记任远却感觉受不了。这就如同有些孔武有力的男人不怕疼很有毅力但他会突然害怕老鼠或者某种莫名其妙的昆仲一般。每个人都有一根软肋,包括仙人。
当然,任远若是在山中看这些日记,有了心理准备的前提下,大抵没事,但是在这都市当中,他各方面无形中大打折扣的情况下,更主要的是在刚才苏晨的一通呼责中心神已有了一道裂隙,现在,他那尘封的记忆一齐被勾兑了出来。一时间,无数日记本上词句似乎都飘荡出纸面,在空中连成一串一串的,并且,汇集的速度越来越快,任远的眼前迅速展现出一个苏晨不能看到空间,而这个空间一刹那间出现无数个苏夜,她们都在那一同喃喃细细,说着、念着思念的任远的话,回荡,十面八方地回荡!
瞬间,任远竟然定在前所未历的“情”关当中。
应该说,到头来,人最难堪破的就是这个“情”字。是有情还是无情,是大有情还是大绝情,这都是无比巨大的命题。
任远若是清醒,自是知道此刻陷入的情关实则等同一威力巨大的阵法。
一般阵法都是借天地力量形成,让人自陷进去而不自觉,比世人所谓的“迷”更加“迷”。而情关却是人间的阵法,以天地之间最短暂却又最动人,最缠绵最悱恻“情”之要素为阵法,以十多年的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精心编织,把任远瞬间包围,层层裹裹,密不透风。
任远若是旁观者,自然又看得出这玄妙,但是,偏偏任远是身在局中人。
任远十四年的修炼达到现在的境界,而苏夜,这么多年,却何尝不是在人世间“情”字做修炼,这样的威力,同样惊天动地。
任远渐渐感觉到自己内心承受一种近乎爆炸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似乎要把自己撕碎,这突如其来的“情关”让他竟然心神失守。任远面目表情开始狰狞起来,嘴唇也开始跳动起来。
任远说的是什么,苏晨听不清。她没有发觉任远的异样,完全并没有在意,而是站起身,径直进了自己房间。在她看来,任远十多年后看到苏夜姐姐亲笔写的日记,有这样剧烈的反应是正常的,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对他都没有意义,所以,苏晨决定进房间,让任远一个人在外面呆着,好好静一静。
苏晨若是仔细听任远说什么,就会吓一跳,因为任远的话语,此刻竟然表现出对苏夜姐姐无边的恨意。
是的,任远现在正是波动着这样一种情绪。因为在这一刻,任远本能地认为苏夜是他修道的最大障碍。任远入山,宿世修道缘分发动,自是一力求道,别无他想,想念苏夜自然就成了一种不应该有的念头。
那么,苏夜没有了,应该正是他得以解脱了。因此,他任远应该高兴,应该笑,可是,为什么这么彷徨,为什么这么无助?为什么这么痛苦?!一时间,任远有一种彻底打回原形的感觉。
任远有些失控了,而糟糕的是,这个时候,他耳朵里似乎听到熟悉的“嘤嘤”的哭声。
这真是墙倒又有人推!
是苏晨在哭,仿佛是情感上的一种共振。她知道大厅中的任远在看日记,他一句声音也没发出,苏晨自然想象他此刻心里有多痛苦。苏晨的感性,仿佛在这一夜获得极大的释放,她也忍不住,开始哭了起来。这也难怪苏晨,苏晨可谓是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感情站得最近看得最清的,因此,她也受伤了。她的内心纠结万分,在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感觉自己是苏夜姐姐灵魂附体。
冥冥中好象真是这样的感觉。苏晨于是更加伤心难抑起来,而就在这时,门被忽地推开。苏晨惊得一下坐起,就看到满眼通红的任远茫然地望着她。苏晨想唤任远,叫他不要这么伤心了,还没说话,任远就已经窜到她跟前,一把抓住苏晨的手臂,激动地说道:“苏夜,是你吗?”
任远的表情,让苏晨一下心软无比,于是她根本无法动嘴唇说个“不”字。苏晨还没动,她的嘴唇就被任远的嘴唇毅然而有力地封上了。
苏晨立刻挣扎起来,可是她发现根本就挣扎不开,自己平时学的那些已经到皮肉里到骨子里形成无数本能的反射,这一下根本都失灵,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动作把任远摔倒在地,美丽的国术高手就这样任远大肆“侵犯”。
仿佛是干枯了许久的草原突然点着了一把大火,苏晨刚才在上楼前心头冒上“权把姐夫当丈夫”的荒唐念头,在进一步实实在在的肌体厮磨当中一下升华了,刹那间,从未被男子这样欺负过的苏晨一下情欲两难抑制。
任远在定中,在他以为的定中模糊的看到苏夜。
苏晨像苏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