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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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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梦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说:“是啊,他才高中毕业,连大学都没念,怎么能跟咱相比?” 
“这就是先天不足。你想想,一个当兵的,能有多少知识?没有知识就是不行,永远上不了档次。”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十七(5)   
“是啊,俺公司的人听说你是讲师,都很敬佩,你又能喝那么多酒,倒像是企业家风度。” 
“这就是档次问题。像樊田夫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上档次。”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 
卓其沉浸在讥刺樊田夫离自己差得太远,根本不上档次的幸福之中,比平时温和多了。他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樊田夫老婆是干什么的?” 
“听说是个工人。” 
“长的什么样儿?” 
“听说非常漂亮。” 
“唉,”卓其叹一口气,说,“再漂亮也就是个工人,不上档次。”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到了家。卓其继续沉浸在讥讽樊田夫不上档次的幸福之中,那份陶醉,那份惬意,那份满足,无以伦比。面对他的温和,以及他那笨拙的爱抚,林夕梦便也有了幸福感。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连林夕梦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她已经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唯一的幸福就出自这里。现在,她想哭,哭不出泪;她想笑,又笑不出声。 
次日早晨,卓其送她上班。路上,她看着他那辆实在破烂不堪的自行车,又一次建议说:“你实在应该换一辆车子了,你看看满马路上能再找出这么破的车子来?” 
“带着你这样的女人,车子越破,越能显示出我更有本事。不信让他们试试?他们有这个本事?” 
又是这理由!她望着他瘦弱的背影,说:“你该洗头了。” 
卓其头一歪,笑了,说:“我都想跑进淤泥里,打个滚儿,那 
样我跟你走在一起,所有人就更对我刮目相看了,不知我是个什么人物,要么以为我是大款,要么以为我是高干。” 
又是这谬论!林夕梦不再说什么。到达公司门口,樊田夫和大家站在那里。范工说:“卓其老师亲自送夫人上班?”樊田夫笑笑,没有放声。卓其头一仰,说:“专车接送,孝顺老婆。”说完,骑上那破烂不堪的车子走了。林夕梦看看大家,问:“大清早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樊田夫说:“范工家大嫂要回去,我让小潘开车送回去,正好让范工也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林夕梦这才发现,樊田夫身旁有两大包食物,一看就是些滋补品,显然这是樊田夫为范工准备的。林夕梦说:“大嫂,欢迎您时常来。”范工家里人说:“来就给您添麻烦,您看樊经理又派车去送俺,又给买这么多东西,真让俺过意不去。”林夕梦看了樊田夫一眼,说:“他是为去吃您做的菜。” 
车来了,范工和范工家里人,千恩万谢,欢天喜地,上车走了。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十八(1)   
下午三点多钟,樊田夫踉踉跄跄地从外面回来了。林夕梦随即跟进他办公室。 
樊田夫脸色焦黄,扶在窗前,头伸在窗外。他欲吐,但吐不出来。他转过身,抱住林夕梦,努力想睁开眼睛,但做不到,口里迷迷糊糊地说:“夕梦,我想你……我回来了……” 
林夕梦立即感到他要倒了,赶紧扶着他,走到坐椅旁,让他坐下。樊田夫把她揽到胸前,仍在努力想睁开眼睛,但还是做不到。她便用手抚摸他面庞,让他不要努力。他已说不出一句话,一直欲吐。她拿来一只水盆,放到椅旁,给他捶背,帮他吐,也无效。看他难受成这样子,她突然想起他曾说过他醉后用热水捂手心出汗便好,便急速去找大杯子。 
她端着热水杯回来,大吃一惊,樊田夫连人带椅早已翻倒在地。她放下水杯就去搬他的头。他的头跌在一堆礼品上。这是头天晚上去送礼,人家不开门而只好带回来的。她用尽全身力气想把他搬上椅里。他的身体像座山,竟然一动都不动。她跪在他面前,大半个身子已被压在樊田夫身下。她双手捧着他的头,而他的姿势恰好也是跪爬在地。 
樊田夫昏睡过去。 
她一个人挪不动他,只好叫来隔壁的同事们帮忙。大家七手八脚,把死去一般的樊田夫弄到坐椅里。有人去拿来被子,林夕梦给他盖上,在椅前又加上一条小凳,用尽吃奶力气把他那双腿搬上去。她要大家都出去后,把水杯放进樊田夫手心,给他加热出汗。然后,给他喝水。他已不能喝水。她只好口对口地给他喝了,先自己喝一口,再吐进他嘴里。他在昏迷中喝了大半暖瓶水。 
当她给他添换热水时,他迷迷糊糊感觉出是林夕梦,用力拉紧她,含糊不清地说:“我爱你,夕梦……我爱你……我要难受死了……”说完,又昏迷过去。林夕梦害怕了,给杨文杰打电话,让他过来。杨文杰是医生,林夕梦的朋友。他给樊田夫注射一针,嘱咐一番,叹了口气,走了。林夕梦跪下来,一边在心中祈祷,一边照料着他。中午宴请吴景山,为的是结算大山庄酒店工程款,她因父亲今天生日,没去,没想到樊田夫喝成这样。 
天快黑时,樊田夫神志才清醒过来。她一直跪在他身旁照料他,看到他好了,放下心来,但她的痛惜更加分明,小心地爱抚他面庞,流着泪,说:“田夫,我们不搞企业了,我们不在这里了,我们……” 
“夕梦,我爱你。” 
“是的,田夫,我知道。可是,你何必要这样呢?为了爱我,为了我们的明天,你去这样做——可是,这样做会毁了我们的明天。田夫,遭这种罪去讨回几万块钱不值的。我们何必在乎这几万块钱?有这钱没这钱并不影响我们的幸福,我们的幸福与金钱的数量是不成正比的,请你明白这一点。” 
樊田夫哽咽着,泪水盈出来。林夕梦吻那泪水,咸咸的泪水,全被她吻进了自己的心里。樊田夫把手伸进她衣服里,不停地抚摸她的双乳,喃喃地重复着“夕梦,我爱你”,似乎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有,记忆里什么也没有,感觉里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了“夕梦,我爱你”这句话。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林夕梦拿起电话:“喂──” 
“我要死了!”卓其在电话里吼,“快回来!” 
还没等她说话,卓其把电话“啪”地扣了。 
不到半分钟,电话又响了。她又拿起电话:“喂──” 
“我要死了!你还不回来?他妈的!” 
“啪”电话又扣了。 
林夕梦对樊田夫说:“田夫,我要回去。” 
“不!夕梦,我不要你走!我离不开你!”樊田夫闭着眼睛吃力地说。 
“我必须回去,卓其喝醉了,我是他妻,必须回去尽义务。” 
林夕梦吃惊地发现,樊田夫面部出现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情:痛苦、失望、愤恨、无奈,还有苦涩、困惑、无能为力等等这些东西全交织在一起的神情。她只好说:“我回去后还会回来,田夫。”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十八(2)   
樊田夫睁不开眼睛。 
林夕梦给他掩好被子,正要出去,电话又叫,卓其在那边骂开了:“来人了!操你亲娘!你还不回来?” 
林夕梦匆匆回到家,卓其正骂咧咧推自行车向外走,要去夜校上课。魏珂正在拉扯他,不让他走。魏珂拉扯不住,卓其骂着,吆喝着,东倒西歪,骑自行车走了。 
魏珂瞪视着林夕梦,问:“卓其老师怎么啦?” 
林夕梦含糊地说:“可能喝醉了。” 
“我知道他喝醉了!我是问他怎么喝醉的?” 
林夕梦不放声。今天是林天明生日,午饭前,卓其提着一个尼龙包到红星,等着她下班后一起去岳父家。去的路上,她问:“包里带什么好东西?”卓其说:“四瓶齐鲁春。”她笑了笑,说:“十年前父亲过生日带四瓶酒,十年后的今天还带四瓶酒,真有意思。”这是一句半开玩笑话,她并不是埋怨,对卓其她早已心中明白应该怎样对待,卓其却为此动了肝火,并赌气又去买了两瓶酒,在酒席间向林天明发起酒的全面进攻,并质问林晨爽带多少酒。当林晨爽开玩笑反问时,卓其竟目中无人一般炫耀:“六瓶。四瓶齐鲁春,两瓶琅琊台。”林夕梦听后替他感到无地自容,而他竟浑然不觉,气焰甚盛。大家都就位,酒宴开始,林晨爽向卓其建议:“今天爸爸生日,我们这几个中,你年龄最大,由你先敬爸爸一杯酒,祝爸爸生日快乐,然后我们再逐个敬。”卓其把头一歪,瞪视一眼林晨爽,拿起筷子旁若无人地夹起菜来,一边夹菜一边生硬地回道:“吃会儿再说。”大家面面相觑,卓其独自吃起来。这时,林天明招呼大家,说:“来来来,无所谓!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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