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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我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看到我,一同埋怨:“你真不懂事!”
“谁说?至少我懂得‘鱼和熊掌不能得兼’。”我辩白。
他一愣,想了想,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过完年,一同招到一个新的物流经理。看来,这个物流经理比较有能耐,才上任没几天便把所有的工作都摸通了,一同终于可以长长地松口气,并继续自己的著书了。
不知为何,自打春节过后,我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李姐说:“左眼灾,右眼财。”于是,大惊小怪地找出一根红线绳帮我绑在右手中指上。我嘲笑:“迷信!”
“迷信也得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姐正色道。
我不相信迷信,但相信预兆。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是悄无声息地发生,上天事先都通知了人们,只是愚笨的人们从来意识不到。
一天傍晚,我路过中粮广场,顺路接一同回家。一推开一同的办公室,我一下子愣住了。
方卓!
此时的他,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一同桌子面前,手捧一个文件夹,一本正经地说些什么。一看到我进来,竟然像是有充分心理准备一样,风度十足地送了我一个微笑。
“来,青青,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招的物流经理,方卓。”一同说着,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对方卓笑着说,“这是我的小朋友,白青青。”
“呵呵,幸会,幸会!”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方卓抢先伸出手。
我被施以魔法般,机械地碰碰他的手,目瞪口呆。
“庄先生,要不我——”方卓非常有眼色地问。
“不用,不用,你继续说。”一同摆摆手,示意我先坐到一边,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昏头涨脑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方卓口若悬河般的汇报工作。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个人见人爱的得力干将。他的头脑清晰有条理,语言也极具有感染力。此时,他正在向一同提交一个采购方案,有理有据,几乎完美无缺。
我听得憋气,闷闷地走出去,站在中粮广场的阳台上透气。
方卓?他来干什么?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过了好久,我感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不知为何,我的汗毛都有点儿倒立了。
“青青——”方卓在背后轻声喊。
“你来干什么?”我头也不回,冷冷地问。
“我来打工啊!”
“哼哼,你是成心的!”我冷笑。
“什么成心?”
“北京的公司多如牛毛,你干吗偏偏找上这一家?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扭过头,正视他。
他摊摊手,目光坦然,“没干吗,我只是想找份工作。”
“工作?!”我嗤之以鼻。
“我虽然是研究生,可还没有毕业,有哪个公司会要我?我有家室,太太又大着肚子,我一个穷学生要养活三张嘴,还要交自己的学费,如果我不工作,是不是要带着老婆孩子睡天桥去?”
我无言以对。听上去,他也有自己的道理。
耳边,方卓的声音依然在继续,“我喜欢玉。上次去玉缘阁跟丢魂似的,所以,能来这里为庄先生工作,跟着他学一些玉石生意,对我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我看重这次机会,这是我头一次赤手空拳争取下来的,希望你不要破坏它。”
“你的报复欲那么强,我怎么敢相信你?”我咬牙轻声说。
“报复?”方卓淡然一笑,“人都是会长大的。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得到、失去都很多,我还会那么狭隘,还会那么计较吗?”
“不管你怎么说,我始终不能相信你。”我望着他,坚定地说。
方卓摇摇头,语气十分惆怅,“我很遗憾,但不会强勉。不管怎样,只要庄先生相信我就行。”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拂袖而去。
傍晚,回家的路上,我试探性地问一同:“你那个物流经理好像很有能耐啊!”
“是不错。”一同握住方向盘,施施然地说,“小伙子,年纪轻,可头脑挺灵,很多东西,一说便通。”
“他学什么的?”
“经济管理的,噢,也是光华学院的。”一同笑了,“跟你有缘。”
我一怔,连连摆手道:“别吓我!我可不敢。”
“哦,为什么?”
我不理他,径直问:“他一点儿玉的知识都不懂,让他当物流经理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有专门的采购工程师,不会让他单独采购的。他只需要作规划方案,整体监控、统筹、协调就行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想了想,又不放心地问:“如果采购工程师被他控制住怎么办?”
《第三章玉念》3.(2)
“呵呵,怎么会?”一同笑了,“这又不是黑社会!”
“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提醒。
“青青,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一同看着我问。
“是的,我不喜欢他。”我坦白。
“说出来你的理由?”
“说不出来,直觉。”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当然,你的事情你做主。”
一同摇摇头,说:“这样可不好,看人不能够只凭直觉。这样太不理智了。”
我不平,略有些娇纵地说:“总之,我就是不喜欢他,不想让他在你那里工作!”
“如果你能说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我可以考虑。可你仅仅凭着自己的直觉,就让我对一个人随便处置,这样怎么合适呢?”
我失望极了,讨价还价,“要不,我让一步,你别让他做经理,做个职员之类的总成吧!”
“他有做经理的能力。”一同淡淡地说,“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天!我终于发现,完美如庄一同者竟然也固执如牛。我长叹口气,幽幽地说:“白璧无瑕、白璧无瑕,哼,谁信呢!”
《第三章玉念》4.(1)
尽管我提心吊胆,但生活毕竟没出什么大事,每天一同带回的消息总是一好再好。
看来我是低估了方卓。他是这样一个人,增一分过于敏锐,减一分则显得愚钝。一个能把敏锐和愚钝摆置得恰到好处的男人完美得近乎可怕。这点,就连洞察一切的庄一同都没有看明白。
不出几个月工夫,方卓便赢得了上上下下的人心。他工作能力强、恪守职责、勤奋好学、态度谦和、长相帅气、风度翩翩……在外人眼中,他几乎无可挑剔。而一同,每当提起他的“物流经理”时,总是一副庆幸欢喜状,好像他是一匹难得的“汗血宝马”,无意中驯服于他的门下。
我无话可说。随着方卓优秀品质的展露,我提不出理由的抗拒越来越显得无足挂齿。甚至久而久之,连我本人,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儿“杞人忧天”了。
四月份,一同带方卓去缅甸考察一批翡翠。刚走没几天,蓝湄披头散发地找到我,一脸凄惶、狼狈不堪。
合同终于到期了,可她并没有如约拿到那二十万。台湾佬的老婆无意中发现了那份合同,气势汹汹地带着一批家眷打上门,扬言要以“破坏家庭”的罪名把蓝湄告上法庭。
至于那位台湾佬,本来就是老婆强大家族中的一个傀儡,东窗一旦事发,立即像只万年王八一样,把丑陋嘴脸隐匿在坚硬的龟壳里,再也不敢露面。
可怜的蓝湄,不仅断送了自己下半年站在剑桥康河边上的梦想,而且埋葬了自己最美好的一年。
人生看起来似乎长得没有尽头,可真正美好的不过就是青春那几年。如果青春被玷污了,相信人这一生,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乐趣可言了。
“蓝湄,算了吧,别做了。即便你挣到足够的钱,出了国,又怎样?”等她稍微从惊愤中平静一点儿,我又一次劝她。
“怎样?我就有机会用鞋跟踩扁这帮臭男人的脑袋!”她咬牙切齿,目光满是仇恨。
“可你快乐吗?难道你这样糟蹋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踩扁别人的脑袋?”我不解。
“青青,你没有经历过,你是没有这种感受的。”
“不,我曾经也遇到过欺骗。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圣经’上有句话说得有道理。”
“哪句话?”
“‘当有人打我左脸颊时,我不还手,把右脸颊也伸过去让他打。’”
“荒唐!”
“不荒唐。可能你在物质、肉体上吃了亏,可你的心却安然无恙。反之,他会自责内疚,心神不安。所以我觉得,顺受其实才是最好的反抗。”
她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你变了,青青。”
“哦?变成什么了?”
“说不上来。”她苦恼地摇摇头,“感觉离我很远。”
“呵呵,放心吧,我一直都在这里呢!”我笑着拍拍她的手。
她环顾四周,然后凝视着我,美丽的眼睛清澄无比,“青青,你让我妒忌。”
我站起身,走到她背后,搂着她,哄孩子似的对她说:“用不着。等一同回来后,我让他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