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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手叫服务生把酒水单送来,“想喝什么随便点,哥哥我今天请客。”
“这个还没喝呢。”她弹弹啤酒罐,“再说我不会喝酒。”
“不喝酒你来砸场子啊?”
“走累了就进来喝点东西,门外也没挂酒吧两个字,我还以为是咖啡
店呢。”这家酒吧跟外面的不同,高高大大的绿色植物把空间隔成一个一
个小格子,客人坐在里面说话都不大声。“我觉得还是挂个牌子吧,免得
别人不知道。”
“都跟你一样连酒吧都不认得,人类文明就是这么倒退的。”
这么强悍的逻辑思维实在跟他副总裁的身份不相匹配,妞妞无语,拿
过酒水单仔细研究花里胡梢的酒水名称。
“心情不好?”桃花眼上上下下端详她,“想我老同学呢?”
“你又想谁呢?”真是欠揍。
他立即换上哀怨的表情:“咱俩同病相怜,来个一醉解千愁吧。”
行,反正是他请客。不客气地指指蓝色夏威夷:“这个。”名字看着
挺文雅的。
“这种?”莫梓彧拧起眉很失望,“还以为你对酒有点研究,原来就
这水平。”手指点着酒水单,“喝过人头马没?喝过马爹利没?”
“没,”妞妞老实回答,“只骑过马。”
终于把大龄儿童呛了一回,摇着头语气凉凉:“现在的小姑娘啊……
小余,”他叫服务生过来,“叫tony调一杯蓝色忧郁。”扭头看着她眨眼,
“你喝这酒正好,符合现在的心情。忧郁啊,睡不着啊,想念某些人哪…
…”
真想把那张嘴缝上!“怎么店里人不多啊,生意怎样?”
“好着呢。”他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别看人
不多,都是熟客,点的酒死贵死贵。没办法呀,做生意嘛,熟人钱不赚还
能赚谁的?”
妞妞此刻对他鄙视到极点,此人就是奸商的最高典范。
澡洗到一半,客厅里电话催命似的响,覃为不得已裹了条浴巾过去接
起。
“你他妈的怎么一晚上不开机?!”莫梓彧在那头破口大骂。
“什么事?出差刚回来,手机没电了,我在洗澡呢……”
“洗个屁啊洗,快来02,你家孩子喝醉酒都快把我闹死了!”
覃为一惊,赶紧换了衣服匆匆出门。进酒吧找了一圈,在角落里找到
酒气冲天打完群架似的杀气腾腾的妞妞,还有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莫大少
爷。
见到他有如见了救星,莫梓彧拎起沙发上的领带哀声控诉:“她喝了
酒跟母狮子似的,又扯又挠,差点没把我勒死!我他妈一世英名啊……哎
哎,松手!”
“王八蛋,”妞妞瞪着红通通的大眼扑过去揪莫大少的衣领,嘴里嘟
嘟囔囔,“喂喂你个王八蛋,不守信用的王八蛋……”
“你听听,”莫梓彧欲哭无泪,“都骂我一晚上了。”
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搞成这副德行,覃为苦笑道:“她不是骂你。”轻
轻掰着妞妞的手哄她松开。
“你谁啊?”她回头瞪眼。
“我是覃为啊。”
“骗人!他才不管我呢,他去意大利了。”
几个字立即让覃为喉头发紧,拢着她的手不敢说话。
“哎,我走了啊。”莫梓彧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把揪住衣服的两只爪
子掰开,又开始磨嘴皮,“幸亏我定力好,人虽风流但不下流……”
“去你妈的。”覃为给他一闷拳,他撒开脚丫子逃命去了。
“他又走了又走了……”妞妞双目痴呆地盯着他出门的方向,盯了好
久,转回视线吃吃笑。“嗨……再来一瓶!不醉不休啊不休。”
“回家吧,”覃为抱起她,“回家我们再喝。”
她哼哼唧唧地任他抱着坐到车里,打开车窗唱不着调的儿歌:池塘边,
柳树下,有只迷路的小花鸭,嘎嘎嘎,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串了嘿嘿,串了……”咬着手指傻乐,还知道自己唱串词了。
覃为没急着发动车,侧着身子目光近乎贪婪地投在她脸上。回国这么
久,直到今天才有机会面对面好好打量她。小丫头长大了,脸颊褪去了小
时候的婴儿肥,没了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妩媚。但小动作还跟从前
一样,啃指甲,傻乎乎地笑,吐舌头,右手小指时不时翘起……人脑真是
个奇怪的东西,隔了这么久,那些记忆怎么反而更加鲜明呢?
“戳我干嘛!”妞妞捂住脸不高兴,“我的小坑谁也别戳。”
他这才发现自己手指按在她嘴边的梨涡上,笑着揉揉她的短发。“太
晚了,回去吵着你爸妈,去我那儿好不好?”
“我不去别人家。”
“我不是别人,我是覃为啊。”
“啊?”她仰着脖子费劲看他,很不可思议。“你怎么回来了?意大
利人民不要你了?嘿嘿……做错事终于被赶出来了吧……”
伴随着歌声笑声尖叫声,车拐进小洋楼的车库停下,覃为久没被如此
轰炸过,下来时有点闪神。妞妞摸着墙一路走过去,掏出钥匙对了好半天
才对准锁孔,咦?打不开?急得满头大汗。“完了完了,钥匙又拿错了。
明月……明月开门哪……”抡起拳头咣咣砸门。
“这是我家。”他哭笑不得,拿钥匙打开大门抱她进去。
“你你你怎么有我家钥匙?你谁啊,小偷?!”她大惊,扯开嗓门叫,
“明月……打110啊……我们家来贼了……”
幸好是独门独户的小楼,要是送她回小区,还不知道能收多少拖鞋板。
覃为出了一身汗,连拖带抱地拉她上二楼,去卫生间拧了毛巾给她擦脸,
出来时见她贴着墙壁仰头看上面的挂饰,距离太近眼睛都翻成斗鸡眼了,
咕咚一声坐到地上。
“在哪儿见过,肯定在哪儿见过……”想不起来,她烦得猛啃指甲。
“在哪儿呢?”
“牛头,还是以前那个。这儿也是原来那栋楼,你以前来过的,记得
吗?”
“啊。”她猛点头,其实压根也没记起以前。“你谁啊?”
他帮她擦着手,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覃为。”
“哦,看起来有点像。”两只呆滞大眼贴到他面前,表情很困惑,
“你看起来真像喂喂,你从意大利回来了?”
擦脸的动作顿住,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良久才说:“我回来找你,你
还要我吗?”
“真的?”她大喜,两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角,“你真回来找我?”头
一歪,不相信地猛摇,“骗子,你就是长得像喂喂,不是他。”
覃为哭不出来。“我真的是覃为啊。”完了这孩子喝高了……
“那你给我唱歌听。”
“好。”抱起她放到床上,半倚在床头让她继续扯着衣服,双臂围拢
她。“我就唱以前给你唱过的,行吗?”清了清嗓子,小声哼起兰花草。
妞妞傻呆呆地听着,等他唱完一拍大腿:“没错,你就是覃为,唱得
真难听。”
心底没来由一痛。“傻妞……”
“你叫我傻妞,喂喂老叫我傻妞。”她半睁着眼嘻嘻笑,“我就是傻,
你都不要我了,我还老想着你。你说我傻不傻,你走了我生气,你回来了
我也生气,生什么气呢……喂喂啊你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到了那边
也没给我打个电话,写封信也好啊,害得我想打听又不好意思问……你不
喜欢叶岚对吧?嘿嘿我知道你跟她没什么,我就是心里难过,她陪你那么
多年,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想见你都见不着,连声音都听不到……”
嘟嘟囔囔颠三倒四的醉话,说他走了,说篮球赛,说嘉宇去美国读书
了,说一一跟谨言结婚了,说大学有人追但她拒绝了,说相亲遇到极品,
说这些年的委屈和想念。覃为紧紧搂着她听她说,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钝刀,
在心脏的位置慢慢磨。这么多年的错,该怎么纠正?
“……我等着你回来呢,可你回来都不跟我说!”她突然放声大哭,
“都是你不好,你不好!”
小丫头还跟从前一样哭得倒抽气,覃为拿纸巾帮她擦去鼻涕眼泪,笨
拙地哄她别哭。“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对不起有屁用!”一根手指狠狠戳向他的胸膛,“你老实说,你回
来是不是因为我?不许撒谎!”
他用力点头。
“哼……我就知道你会回来。那我跟叶岚呢,你要哪个?”
“你。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妞妞斜起眼看着他,噗一声破涕为笑。“你自己说的啊,不许反悔!
反悔的是狗,拉勾上吊!”小指勾起他的手指拉到面前死盯着,眼皮渐渐
合拢,脑袋一栽不再吱声了。
睡着了?覃为忍不住笑,小心地将她放平在床上,执起她的手贴近脸。
一滴,两滴,睫毛承受不住液体的重量,从眼眶滚落,盛满小小的掌心,
左胸肋骨下某个地方柔软得几近融化。
曾经那么用力地一刀斩断联系,决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