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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还那么远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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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就这样睡一下,这么美妙的感觉总归要停驻片刻的。我以飞蛾扑火的姿势在他的身体上舒展翅羽。
没有想到我竟然在这天早晨认识了窦远的儿子,我甚至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他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打扮都像这个年代的狂放的浪子,头发烫得蓬蓬的,染了好几个颜色,一绺红一绺黄互相夹杂。牛仔裤是韩版的,又宽大又显得邋遢不羁,吊着几个宽宽的带子,裤子和衣服上都戳了一些细碎的圈圈洞洞。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昨天那样的姿势躺在窦远的身体上面,而他也没有改变。阳光已经透过淡粉色的幔帘一角落在木质地板上,形成一块弧形的光影,还有一缕照亮了我的眼睫,我于是睁开眼睛悄悄的起床,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再看一眼熟睡中的他,将棉被给他盖上,就退出了房间,在我关上房间的那刹那,对面房间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于是,这个男孩子就如此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
他在看到我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不过旋即换了一副面孔,我知道那是不屑一顾的轻蔑神色。他将一个藏蓝色的编制袋扛在背上,从那个袋子里露出一小截刀柄来,我记得这个刀柄,是我上次在建小木屋的桌子下见到的那把粘了血迹的长刀。他的眼睛斜倪我一眼,看看我背后渐渐合拢的房门,他的爸爸正在床上熟睡。他将背上的那个袋子再重重的摔了一下,跨步往外面去。我追他到楼下。
“你是谁?你拿了什么?”
我当时竟然以为他是一个潜进来的小偷,偷了东西准备立即逃出去,或者因为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以他才敢这样猖狂的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他回过头来,将嘴一撇,把眼睛眯起来一条缝,用淡淡的蔑视的口吻。
“你问我是谁,我还问你是谁呢?你陪我老爸睡觉就睡觉吧,干吗管这么多闲事?!”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因他话而感觉羞耻的无地自容。虽然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但的确不能否认,有那么一瞬间,我发现我迷恋上了他的爸爸,那个在往事里颠沛流离形销骨立的男人。
他再吹一声口哨,知道我被他的话狠狠的击中了,于是得意洋洋的转身准备走。
“小言。”这时候窦远的声音蓦然在我背后响起,他慢慢向楼梯下去,喊他,“小言,你又要去哪里?”
“我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那个被唤作小言的男孩仿佛是咬牙切齿的回答他的话。
“你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了。你不要再在外面胡闹了行不行?”窦远这时候像一个年长的父亲一样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小言走回来,踮起脚来怒视着窦远,不容商榷的模样。他一个字一个字像石头一样从牙齿缝里迸出来。
“你有什么权利管我?从我妈死的那一天起,我就没再当你是我爸爸。你冷落了我妈一辈子,现在居然假惺惺的来管教我。你怕没人给你送终吗?你不是已经在瑞士搞了一个洋丫头回来吗?你就等她长大了给你盖棺材盖子好了———”
“畜生!”窦远咆哮一声,重重的向小言打过去一个耳光,将他打跌在地上,他背上的那个大袋子掉下来,一些刀刀棍棍的东西都从里面倾囊而出。
小言抬头疾恶如仇似的瞪着窦远,他咬着渗出血来的嘴巴,然后阴恻恻的一笑,咂了一咂嘴巴,就俯身捞回那些刀和钢棍,将它们一股脑儿的塞到袋子里去。他从新将这袋东西甩到肩上,大踏步跨出了家门,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听得到他的笑声是那么凉凉的,嚣张的。
而此时的窦远,瑟瑟的抖动着身体,他的愤怒和失望像一股浑浊的浪一样排荡。我忽然对这个历经沧桑的男人心疼起来。我这样想弄清楚他,可是他的背后是一丛任何光束都不能探进去的热带雨林,如此幽深。
13
    一连两天,我都没有再去“人在天涯”,也许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使我不知道怎样继续面对他,我想他也是这样,短短两天的时间,时间一阵接一阵的向前波动,烟雾弥漫,使我已经再看不清楚什么。
两天里我过得异常浑噩,在电脑里写一些不知所谓的字,新的小说才刚刚开始,居然一个晚上就写了两万多字,写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再看文档里密密麻麻的那些像蠕行的黑色小蚂蚁一样的字迹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定睛看了一看,莫名其妙的故事,我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如何写下这么一个荒唐的故事的,仿佛未经思考,就从我的十指末端像抽纺线似的抽了出去。一个被世界遗弃的美丽国度,富饶强盛,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刁蛮任性的小公主,湿漉漉阴森的囚牢中关押着失宠的骨瘦如柴的癫痫王妃,飘扬在漫山遍野的野菊花丛中的红色丝绒围巾,雪峰上冰肌玉骨似的雪莲花,胸口火红的烙印,女人的哭泣,流着红色河水的小河流———看到这里我自己都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些模糊的影象张扬的如同火车带过的那一阵狂猛的风,将我整个人都掀了起来。我立即将电脑关上,不再看,坐到窗边,拉开帘子,让太阳照进来,从窗子里灌进来的是这个初冬里的风。
也是在这天早晨,我接到窦远打来的电话,他说余佳这几天都没有去上班,打他电话也没有人接。我于是立刻抛掉这个早晨在我脑海中不断涌现的那些怪诞的小细节,小画面,奔出去找余佳。
余佳并不在他的那间小房间里,除此以外我也想不到他会去什么地方,打他的手机也只是嘟嘟一连串的忙音。我陷在那张沙发里,也陷进了难以控制的慌乱之中。乱糟糟的各种各样想法在我的心里像纠缠的乱麻一样,想起前两天他六神无主的样子,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笃定的想。
的确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们都不知道的,直到我在沙发底下捡到余佳的手机,难怪打了那么久也没有人接听,他的手机掉在了这里。我打开手机翻看,竟看到那样一条短信:速到城郊的破砖厂赎你老婆和儿子。
只这么简单潦草的一句话,就使我确信余佳一定遇到了大麻烦。
我想也没有想,就直奔短信中所说的那个破砖厂。它在城市东郊的一个小村落里,砖厂似乎已经荒废了许久了。要过一条河穿过一条很长很深的杨柳树掩映的小路才能到达。砖厂很久没有生产,窑洞都垮了一些下来。一些残旧的砖坯一长条一长条的摆在那个空旷的场子里,一人多高的枯草从砖坯的缝隙里肆无忌惮的伸出一大丛一大丛来在劲猛的北风中婆娑有声。
我绕过那些生熟不一的破碎砖块,踩着那些在我的脚底下生生断裂的浓密的枯草,静悄悄的朝烧砖的窑场走去。甚至能听到一些男人嘻嘻哈哈的笑声,还有打嗝划拳的声音,我再走近一点的时候,把自己掩藏在一堆烧过之后的焦煤炭后,蹲下身体,朝窑洞上方看去。那里有几个男人的背影在晃动,他们上面用铁架子支撑起来的盖石灰瓦的天棚已经参差错落,一大块一大块的白日阳光从破碎的瓦缝里掉下来。一股浓烈的烟薰味和潮气迎面扑来。我感觉有一种腥咸的气味在我的胃里云谲波诡。然后再听到一两声的咳嗽,轻微的带着丝丝入扣的痛楚,仿佛在压抑中挣扎出来受伤的小鸟,那翅膀已经快要张不起来了。
那是余佳的咳嗽声,我很快的辨别出来。心口不由得一紧。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知道余佳正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我忧虑极了,于是蹑手蹑脚从窑洞底下沿着高大的墙壁绕过去,一直绕到那个被挖掘了一半的,裸露出乳白色兔泥的小山坡。爬到半山腰上,再从那条运送煤炭的长通道轻轻的向他们所在地方靠过去。
我躲在一面班驳的红砖墙壁背后,慢慢的看到了那些人。
有三个青年男子,都只有十几岁的样子,手里拎着一根铮亮的粗钢棍,有两个在踱着小步,还有一个坐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烟。他们都是相貌长得不赖又充满了力量的孩子,却偏偏把自己混成这样。这和余佳有什么区别呢?他们都是一再堕落的人。看得出来他们有些疲倦了,也显得不耐烦。
其中一个将钢棍往地上一扔,骂咧一句:“老五死哪里去了?撒泡尿撒了几个小时。”
另外一个说:“他给老大买烟去了。也真他妈的磨蹭,这事儿从昨天到现在,这小子还一点都不服。”
说着,他就抡着钢棍作势往余佳身上挥去。
我看到余佳了,他缩在角落里,手被麻绳捆绑在背后,他两只膝盖落在地上,头颅无力的垂下来,一直垂到腰际,蓬松的头发遮住了他几乎全部的脸。我看见在头发背后他渗着血的额头,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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