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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撕了一段剪下来的衣服,就着水开始擦他的上半身。直至染红了两盆水,那些伤痕才清楚地显现出来。
她叹了口气,在他右手手筋断处也擦了擦,听到了他哼了一声,她也放轻了手。提起左手,发现这只手的手筋还是好的,她把了把脉,皱了眉。
最严重的是内伤。
她直起了腰。
她很少接触过内伤的例子,而且不看医书有些年头了,实在是没有把握。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她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痕斑斑,走出了屋门。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卷银针。银针的套上都是灰尘,已经有数年没用了,她把银针简单地清洗了下又在火上烤了烤,开始在他胸口施针。
她一边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一些记忆中的口诀,一边不熟练地给他扎针。每一针落下时,握针的手尚带些颤抖,但是针一旦刺进皮肤,又稳而有力,食指与拇指捻动着银针,直中穴位。
最后一针要落的时候,她喃喃道:
“我已经尽力了啊,要是救不了你,你也别恨我。”
接着,持针的手,迅速落下。
针快要扎入皮肤的时候,她突然又停了,轻轻说道:
“你别死啊,我害怕。”
语气轻得像根羽毛,完全没了她白日里说话的那种随意,倒露出些女儿家的怯。
说完捻着针稍斜了一定的角度,针身入皮肉一寸余。
他嘴角立马溢出血,要咳,阿飞一急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别咳啊,咳了带动真气震荡就真没救了!”
一旦咳起来,带动着胸腔的震动,这些针可就反成取他性命的利器了。
那人在她手下抖了半天,最后也终于没咳成,慢慢恢复了平静。
屋子里静的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躺着的人如此平静,仿佛刚才并没有经历一场生死的考验。
又隔了一会儿,她把手拿开,将他嘴里的血导出来,自己赶紧洗了洗手。
“只要能撑到我拔银针就可以啦。”她对着他的脸说了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接着就开始处理他胸腹的外伤。
她在老孙给的药罐子里翻了半天,只找到一小瓶金创药是能用的。
她开始给他涂外伤,手指沾了清凉的药在一个个伤口上画圈,刚涂第一下的时候,手下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他不喊痛,她的手却越来越轻。
可是伤还剩一小半的时候药就用完了。
阿飞犯了难,这些伤已经沾了水,如果不处理很容易就感染。
她没了办法,只得用一个土方法了……
她把手洗干净了,用手指沾了自己的唾液,往伤口上涂,一边涂一边说:
“你也别嫌我恶心……总之,老天保佑咱们以后再也不会见……”
幸好剩的伤不多了,她涂一次就用洗一次手再沾上唾液涂一次。
唾液的作用自然远比不上药,她想了想,就如法炮制又涂了一次。
折腾了半小时后,外伤终于是处理完了,也该起针了。
她摸了摸脉,他还有脉象在。
“喂,最后的时刻了,你要是敢死,浪费我这么半天劲,老子就在你死后鞭尸!听到没?”
那人居然还哼了一声,阿飞顿时觉得心里竟不那么紧张了。
她洗了手,一根一根地迅速往外拔,直到最后一针拔出,他居然还又哼了一声。好像是在告诉她他还活着。
阿飞自然也是成就感满满的,她摸了摸他的额头说:“等烧退了就差不多了……”
她转身看屋里到处都是血迹,而这半夜里她也实在懒得收拾了,就和衣爬上了床。
躺了一会,她想到他烧未退,还在艰难时刻,便翻身面向他所躺的架子的方向:
“喂,你能睡着么?”
沉默。
“我有些睡不着,你会唱安睡曲么,我想听那个……”
沉默。
“好吧,就知道你不会,这首歌是我娘常唱给我听的,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这次她却听到了他的微弱的“嗯”的声音。
很努力的,也很微弱的一声“嗯”。
“虫儿鸣,鸟儿睡,草儿泣,花儿眠……”
没唱几句她就没音了。
屋里都是她平稳的呼吸声。
寂静的、漆黑的夜。
一直闭着眼的他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角有些撕裂,睁起来有皮肉撕扯般的痛。他只缓缓地睁开,哼也没哼一下。
刚从鬼门关溜过的人,盔甲上还带着战场的杀戮的鲜血的味道,夜色里的那双眼睛却尤其得平静,清亮如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人的身份可以有很多,可是在这儿只想做一个好好讲故事的人。
如果您已看到这,那么真的很感谢!祝看文愉快~~
☆、第二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忙活了一晚,阿飞第二天是被老孙搬人的声音惊醒的。
她立马用被子蒙住了头,翻身面向床内,整个人蜷在被子里。
等老孙要关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什么,突然探出头来对门口喊:
“对了,不要告诉他是我救的啊!以后也别让我再看见他了!”
说完又想起来更重要的事:“还有,不要再往我这搬人了!”
“再救我就是小狗!哼。”她用被子又蒙住了脸,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现在,阿飞看了一眼那个正喝着茶的男人,对老孙阴阴地说:“你是不是跟他说我了?”
老孙连忙说:“没有!那天早上我把他搬到了家里,给他换了干净衣服,他一直都没醒过,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他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被人抓走了呢!”
“抓?”阿飞嘲弄地说,“你也知道这是个大麻烦啊……”
“唉,你不懂,我以前就听说过他,他可是个不简单的人。”
“哼!”阿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这辈子最讨厌不简单的人。”
下午的时候,天色却突然变了。
外面突然刮起大风来,带着类似野兽吼叫的尖锐的声音,卷带着黄沙扑向每一个行路的人。
明明是下午的天色,却如傍晚般,昏昏沉沉像是要末日般的感觉。
本来就没什么客人,天色又这种大变,阿飞把后院的井盖上后,想着应该没有客人了,准备去关上门。
她刚到大堂就看到风沙破门卷席而来,连忙捂着口鼻,找了块大木头顶住了门。关上门前,瞄了眼外面的大棚,只看到塌下的棚子,心中想:“那个人终于走啦~”
刚关上门,回头一看,屋子的角落里的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可不就是那个人。
阿飞有种真是阴魂不散的感觉。她走过去,站在了他面前。
他慢慢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客官,天气原因,本店要关门了。”
他低下头喝了口茶,阿飞以为他不准备说话了,却听见他的声音
“不是已经关了门吗?”
阿飞没想到他钻自己话里的空子,她懒得跟他说些什么,转了身就不管他了。
她回到自己屋子里,屋里一片狼藉。刚刚刮大风,她怕屋后放杂物的小屋被刮倒,把屋里重要的东西搬进自己屋子里。
她的重要的东西——不过是几箱书,一箱杂物。
这几箱书她一路带来的时候可费了好大劲,也就是要运这些书盘缠花了大半,她当初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只剩吃饭的钱了。
当时经过这个三岔口,看到一群人正在拆这个茶馆。
她看了眼茶馆,看到这“三岔口”名字的第一眼,突然就觉得这个破茶馆和自己有缘,她抽风似得急忙冲过去阻止,用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下了这个茶馆。
当时看着拆茶馆的就是老孙,本来这茶馆就是要拆掉的,有人给了钱他就自作主张卖给阿飞了。
阿飞当时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大叔,那能不能给我留个吃饭的钱?”
老孙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还带着几大箱行李,就特别豪迈地说:“算了我不收你钱了,这茶馆就当送你了~也省得我们拆了~”
因此,老孙成为了阿飞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阿飞看着眼前覆着厚厚的沙尘的箱子,叹了口气,打开了箱子,里面是摆放整齐的医书,全都是珍贵的手写本,上面就是她爹爹的字迹。
这些是她爹爹一生的心血了。
她一个个翻开箱子,里面有些前人医书的手抄本,有些是修身养性的书籍,最后一个箱子里就是她爹娘以前用过的东西,她娘的剑,他爹行医用的器具,最上面就是那天她用过的银针。
合上最后一个箱子,她随手用手揉了揉眼,揉后才想到这不揉了一脸灰吗?
她想用水洗洗,才想到后院的井被盖上了,现在外面的风沙那么大她可不要出去。
犹豫了片刻,她没办法了,终于走出了屋门,走到了大堂快速地从柜台上取了一壶之前泡的茶水,快步走了回去,完全忽略掉角落里某人跟随的目光。
用茶水洗了把脸,她不禁感慨:“老子今天也奢侈了一把呀!这都是我大价钱买来的茶叶啊……”
她收拾了会儿屋子,出去把茶壶放回。发现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