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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如何能走进昭阳殿?情锁人虽然嘴坏,可这杀身之祸是她一手造成的。不过这件事她又如何去管?难不成不打自招?她转身,靠着树干。这稀疏的柳枝遮不住那阳光。照得她的背暖暖的。低头,看见了裙角上一片阴影。
抬头,看见来人,吓了一跳。僵硬着身子,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这么拘礼。”他拂了拂手,画舫缓缓向着岸边驶来。
“跟我来!”
登上画舫,他靠着船舷而站,却让她好好地坐在太师椅上。她不过是一个宫女,坐得也不踏实。“殿下,奴婢给你抚琴吧。”
他回过身来,坐在了她对面,递了茶到她跟前,说:“不用了,就这样陪我坐坐。”
“殿下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吗?”她善解人意起来,谁都抵挡不住,他也不例外。痴痴看着她,目光有些迷茫。“梨园的人你都认识吗?”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她装作不知道也不好,便道:“殿下想问情锁的事?”
“没错。你以为她真的敢对我下药?”
“敢与不敢不是问题,而是她没有必要。这生是梨园的奴,死是梨园的鬼。她何苦去冒这个风险。”
“你说得对。我只是不想去追查背后的事。宁愿就冤枉一个人,就此平息风波。”
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其间的愧疚。一颗这么温厚的心,若不是身边有一干谋臣他怕是撑不下去的。
“一心求稳不是错。死一个情锁不可惜,可陛下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一味地退让。其他人只会更得寸进尺。”自问不是美酒可解千愁,但是这纤纤细语化成绕指柔,织成的密密情网,他无从逃避。
“我无从选择。”
殷宁不再说话端起了茶,细细品着,眉眼低顺。湖面上吹来了一阵风,吹起她的长袖。窸窸窣窣的,她伸手去压。却看见了正手忙脚乱地拨着自己的发。没有侍女在一边伺候,他有些狼狈。起身为他整理碎发。
指尖柔柔地有一下没一下地从他发间经过。嗅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有美一人兮,如玉如水。
玉簪一绾,干净利落。他抬头,四目相对,她柔柔一笑。缱绻万千不及凝眸一笑时的风情万种。有这么一个午后,坐着喝茶,什么话也不说。这般宁静祥和。
回到流水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只见雪一个人坐在崖边的石桌上,一个人下棋。暮色中他的纱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透过那薄纱,能隐约捕捉到他那凄美的轮廓。
她走上前,站着。看着那棋局。一盘残局,半盏凉茶。
她伸出手拿了一颗白子搁在了右上角的星上。局面豁然开朗。他猛地抬起了头,“回来了。”
“隔着一层纱,雪大人您看得清这个世界吗?”
“看不清才好,若是看清了,指不定是否还能不染纤尘。”他自嘲地笑。收到了师傅的消息,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再拖了。该她知道的,该她承担的,他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
“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殷宁听话地坐下。雪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放在了桌上。看着那把匕首,刀柄末梢挂着一只铃铛。刀柄上镶嵌着一颗蓝紫色的宝石。刀柄上还刻着一些花纹。这样特殊的匕首见过一次就难以忘记。她依稀记得,是这把匕首捅死了她的干娘。血不停地流,染红了那纯白的衣衫。她年纪太小,除了会喊干娘什么都不会。
这匕首,还有那雪白的衣裳。那脸色苍白的人,眉目如雪。
记忆里的干娘和眼前的雪的脸开始重叠。渐渐地开始接近那个真相,却又害怕揭开那个真相。她拿了匕首紧紧握在手心里。
“雪大人,这匕首你是从哪里来的?”
“小宁儿,好好想一想!”
小宁儿!
小时候,干娘为逗她笑,会拿着那铃铛在她眼前晃,甜甜地喊着她‘小宁儿,小宁儿……’
她有些不敢置信。“雪大人,你就是我的干娘吗?”
他没有回答,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曾经他也这么温柔地扶过她的脸颊,告诉她说,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她。可是……有一天他消失了。那时候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知道他是真的很美,对她真的很好。
35。第一卷 梨园深深…034【决定】
夕阳的光,渐渐的隐去。他的轮廓渐渐的模糊。回忆渐渐清晰。那掩埋的曾经也渐渐地浮出水面。
她坐在那石椅上,坐了很久。八月的风已经带着些湿气,凉飕飕的。鸽笼就放在石桌上,也许是因为受了风,它不停在笼里展翅扑腾。这般闹腾,她却是纹丝不动。秦公公来喊她吃饭,她也不动。又去了书房,也不知道雪大人是怎么了,怎么叫都不听。看着两人一里一外,都着了魔似的。
夜风起,飒飒的冷。秦公公扯她回屋。她一扬手。秦公公一个踉跄,撞到了石桌。他一下子就来气了,“你是怎么了?还真当自己是主子?好端端地叫你吃饭,你这是发什么主子脾气?”
“秦——”雪依靠在门扉上,轻轻地出声。秦公公压下怒火,快步向着他走来。“雪大人有什么吩咐?”
“把饭菜热一热,把她叫回来,一起吃吧。”
“是,大人。”恭敬地目送雪去往餐厅,他回过身来冲着她喊,“你到底是吃是不吃?”
她不说话站起身。行走间,秦公公不时回头看,见她只是低头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匕首上的铃铛摇晃着发出悦耳的声音,在竹林间回荡。
竹林深处是一件别致的餐厅。这里人不多便走在这里用膳。雪沉默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殷宁站在门口看着他。依旧是那飘逸的白纱,白纱下那一张容颜,与她而言已经不再是一个主子,一个陌生人而已。
“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坐——”他的声音轻轻的,仿佛是怕惊动了对面瓷瓶里的花。
“那一年,那一日是一个人的头七。圣旨赐下,要梨园的人陪葬。那个时候,舍我其谁?”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弥漫在他周身的冰冷。也许那一刻,他是决意要死的。
“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死?”
“陛是下不会让我死的,他是要我为我犯下的错赎罪。他一直以为,他失去那个人,都是我的错。”一声轻轻的笑声传来,殷宁错愕地看向了他。
“为何再见的时候,你不曾告诉我?”
“那时候你才周岁,什么都不懂。你不会记得我。”
“那为何现在要告诉我?”她的声音有着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微颤。
“因为你知道了你自己是谁,却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什么?”她有些着急跨步跑到了他身边。他站起身,扬袖。秦公公带上门走了出去。他摘下了纱帽,露出了清冷绝丽的脸。
“小宁儿,你仔细听着。我所说的你只要听着就好,不要问,只是这样而已。能告诉你的都会告诉你,不能说的……抱歉……”
“恩!”她点头,目光灼灼。
他轻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那一年,你生下来之后。陛下和他的皇弟都怀疑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事实上这个孩子是师兄的。当时她只有死才能保住你的命。也只有她死,陛下才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娘死之后,这梨园的所有人都沦落为奴。你娘和你爹的家族也因此受到牵连,永远给披甲人为奴。而那永盛剑坊本是你爹一手建立的。而今除了卖剑,与这京中权贵多有交结。你也知道了,这一次江韩两位大人的事。我们为何支持太子,只是为了有朝一日他登基。能解我们家族的奴籍。”
“原来……”她有些恍惚,一直以来的谜团解开,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样我就不能查永盛剑坊,查出来只会害得他们失去容身之地。”
雪颔首,辛酸难言。
“雪大人,我不想瞒你。我今儿去剑坊了。那青师傅说要带我离开皇城。那老夫人似乎不同意,这又是为何?”
“当年你娘的心愿是要你远远躲开,所以师傅想要你走。而师母她的意思是你也有责任,为你的族人,尽心尽力。”
“雪大人一直以来是不是也背着这个责任。所以才有飞舞阁的雪?”
他点头,道:“吃饭吧!”
“雪大人,你还是我的干娘吗?”
“当然。只是别再喊我干娘了。”他夹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