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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二寨主就这么白白死了么?”
住持叹道:“别说这些了,时辰已到,先给二寨主上香吧。”
众人依次在雷远的灵位前上香磕首,想到从前黑风寨把酒言欢的好时光,而今他却葬身冰凉江底,魂魄孤单,不知归往何处,个个便唏嘘不已。翠儿也被人扶着给雷远上了香。最后只剩舞萼。她仍坐在地上,满脸泪水,眼神痴怔。
住持上前劝道:“苏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舞萼却像没有听见似的,嘴唇翕动道:“他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翠儿忽然冲上前去,嚷道:“今日是二寨主的头七,他的魂魄会回来。他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救了你,是想让你好好活着,你难道就想要他看到你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她看舞萼面容有所触动,上前一把拉起她,把她推到灵案前,道:“别再哭了,好好跟他上三炷香,让他的魂魄早日去极乐净土。”
舞萼抬头看去,灵牌上“雷远”两个字即使在模糊泪光中也是如此怵目惊心。她颤抖着手拿起香束,香烟轻缓向上,幻化出他刚毅英俊的脸庞。
——舞萼,你答应我,你不能死!就是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为我们两个人活着!
“稽首本然清净地,无尽佛藏大慈尊,南方世界涌香云,香雨花云及花雨,宝雨宝云无数种,为祥为瑞遍庄严,天人问佛是何因,佛言地藏菩萨至,三世如来同赞叹,十方菩萨共皈依,我今宿植善因缘,称扬地藏真功德……”
住持在一边轻轻诵经。尽管禅房门窗紧闭,仍不知从哪里吹入风来,吹得布幔轻摇,仿佛真的有灵魂藏匿其中。她心里默念着雷远的名字,只觉细风从耳边轻扫而过,好似他的连声微叹。她泪如泉涌,双手合十,在心里道:“我总不能相信你已不在这世上。你走前让我好好活着,我却不知如何独活。对这人世我并没有多少牵挂,只有两件事让我无法从容放开。一是给我娘尽孝,二是为你报仇。我这两件事尽得圆满完成,即来与你九泉相会。你若地下有知,请饶恕我如此任性,辜负你对我的祈望。”
想到这里,她心意已决,便从容对着灵牌拜了三拜,款款站起,拭干脸上泪水,对住持行了行礼,并不理其他人,面色淡然走出禅房。众人皆目瞪口呆,只有住持微微叹了口气。
舞萼回到苏夫人休息的禅房,不久佛像开光的仪式便开始。仪式完后,母女二人便回了苏府。
又过了四日,便是静安侯的七日之限。舞萼在房里一直等着,直到午后,才有小丫环进来道:“太后派人来接小姐入宫说说话。”
苏夫人奇道;“前几日不是才去的么?怎么又来接?”舞萼却不惊奇,道:“想必是太后一人无聊。我去去就来。”
她上了门口等候的骡车。骡车走了一会儿,不知在什么地方停住。然后车帘一掀,静安侯像个影子闪进车来。舞萼早有所料,只是和他微微点头示意。静安侯便在她对面坐下。车夫应是交待好了的,一等静安侯坐定,便驱动骡车慢慢前行。
车里两人都不说话。半晌,静安侯才开口:“不知道苏小姐是否已想好了?”
舞萼微微颌首。她很平静,静安侯却莫名的开始觉得慌张,嗫嚅道:“那么……”
“能嫁给侯爷,是我莫大的荣耀。侯爷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愿以身相许,报答侯爷。”
她语调平缓,波澜不惊。静安侯面容却十分震动:“你是说……你要嫁给我?”
他不禁去看她明亮的双眸:“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她并不犹豫,从容对答,眼里没有半点阴霾。
他又是惊喜又是疑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察觉到他的沉默,转过目光来看着他,眼神微带诧异:“侯爷……不愿意?“他忽然醒悟过来,忙道:“不,并不是不愿意……只是……只是太意外。”
两人面面相觑,听着车轮辘辘之响,相对无言。终于,骡车停了下来。舞萼道:“那么……”
“啊,”静安侯如大梦初醒一般,道:“到了苏府了。”就要掀开车帘。舞萼忙叫住他:“我是由太后接走的,侯爷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静安侯点头,看着她掀开车帘,纤细的身影只往外一跳,就消失在车外。他听着苏府的门人高声道:“四小姐从宫里回来了。”就拍拍车壁。车夫知意,赶起车来,离开苏府,朝侯爷府驰去。
一直到车停在自己府前,静安侯仍是恍恍惚惚,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迷梦。他跳下车,家丁们正在门口忙着挂灯笼,红艳艳的,甚是喜气,他这才从茫然中忽得清醒过来,心里方才觉得欢喜。家丁们看他这几日一直心情沉郁,今日忽然云开雾散,也跟着高兴起来,笑道:“老夫人说,先把这几个灯笼挂两日,等过几天,就要换带喜字的了。”“要你多嘴!”静安侯斥道:“到时候要你挂全府的灯笼,看你还有力气开主子的玩笑!”他看着灯笼下的红穗儿在风里轻摆,只觉得说不出的愉悦,似乎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第二十二章 成亲
十一月十八,皇历上道,宜婚嫁。
苏夫人看着盛装华服的女儿,双眸晶亮,朱唇殷红,不知为什么,觉得她令人窒息的美丽中似乎带着不祥,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舞萼从铜镜中看她脸色不佳,关切道:“娘,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夫人忙调整情绪:“不。娘很好,娘看着你,心里高兴。”她回想这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心里越发感慨,道:“过去的就让它们都过去吧,以后的日子就都是崭新的啦。娘希望你嫁过去后,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舞萼脸上并没有喜色,表情极是淡然:“谢谢娘。”苏夫人并没有注意,一边帮她整着喜服,一边道:“听说今日非同小可,皇上和景阳公主都会大驾光临。景阳公主她对侯爷……”忽然觉得说这个十分不妥,连忙打住。
舞萼却不以为然接道:“我知道,她一直想嫁侯爷。所以她今天一定会来闹事,断不会放过我。”
苏夫人慌忙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你不要胡思乱想。”
舞萼轻轻一笑:“娘,你不用担心。我倒不怕她来,我怕的,是她今天不来。”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冷笑,缓缓将大红的喜帕盖在头上。
侯爷府内,宾客满堂。礼官高唱道:“一拜天地,二拜祖宗,三拜高堂。”新人双双在喜堂上跪拜,英夫人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
“慢着!”门外忽然一声高叫。景阳公主带着一干人等,气势汹汹朝喜堂上冲来。静安侯连忙晃身挡在舞萼面前。
“你让开!”公主指着他的鼻子喝道。
静安侯一动不动,只道:“今日是臣大喜的日子。公主来道喜,先等我们行完礼再说。”他的薄唇紧紧抿着,目光决断,透出一股不可违抗的威严。
公主看他被一身喜服衬的越发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心里又爱又恨,咬牙道:“我说几句话就走。”不等静安侯回答,便提高声调道:“苏小姐,你可真是水性杨花啊,从前那个还尸骨未寒呢,马上就急着嫁人了!”宾客里顿时一阵低语。
公主看着静安侯脸色大变,不由得意的尖笑,却没有注意到蔽在静安侯身后的舞萼,悄悄从袖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她把匕首攥在手中,从静安侯身后闪身出来,哗的一下把头上喜帕拉去,对公主冷笑道:“别血口喷人!”就要朝她扑上去。
静安侯听出舞萼的口气不对,电光石火之间,迅即拉住她的手,一触之下,便觉得异样,心里一惊,不自觉手上用力,紧紧拉住她。她使劲挣扎,低喝道:“放开我!”仍试图着朝公主扑去。静安侯不想当着这么多宾客和新娘太多冲突纠缠,可又不能用功夫治住她,只好双臂环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公主见自己爱恋多年的男子和别人如此亲热,气得跺脚道:“范静渊,我恨死你!”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连忙转身冲出门去。
此时场内气氛一片尴尬。礼官看静安侯作了个眼色,忙高唱道:“礼成!送入洞房。”宾客们恍然醒悟似的,纷纷上前祝贺道喜。气氛这才重又热闹起来。
静安侯并不留在前庭招呼客人,反而携着舞萼急匆匆奔进洞房。一进房他便对房里的丫环婆姨们令道:“都出去!”等到大家散了个干净,这才对舞萼喝道:“拿出来!”
舞萼把手拼命缩在身后。静安侯把她的手一把拉过来,一指点在脉门上。她便觉得手臂酸麻,手指无力,不得已松开手去。只听“叮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刀锋上还带着鲜血。
静安侯一怔,这才意识到方才他攥住她手的时候,她手掌里藏的匕首划伤了她自己。他本想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