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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宁宁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来了?姚彼琳嫣然一笑,我来看看你不行吗?神情和声调甚是婉约。
曹宁宁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姚彼琳说,我们去附近的咖啡馆坐坐吧。曹宁宁犹豫了一下,但觉得站在门房也实在不方便,来回过往的同事总会有意无意地多看他们几眼,也只好带着姚彼琳向不远处的咖啡厅走去。
当年,他们并不是一个学校的,大三的时候,曹宁宁在大学食堂碰到一个同班同学,身后跟着一个外校的女生。同学向曹宁宁借饭票,因为来了个朋友,饭票就不够用了。学生食堂的饭票是每周二、五卖,所以大家都是互相拆借,连校园里的小贩也收饭票,反正大学生一到月底不是没钱就是没饭票。曹宁宁说,还借什么饭票啊,你们占座我去买饭。
这样大家就相熟了,这个同学带来的女生就是姚彼琳。
姚彼琳的父亲因为身体不好,长年在一家国营厂看更,后来重新设岗的时候改叫夜间巡视员,反正都一样。母亲替人帮佣,可以想见家中的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姚彼琳从小不仅早熟而且颇有心计。
她知道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得发奋读书,所以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很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同时出落得亭亭玉立,自然也不乏裙下之臣,但是姚彼琳一直守身如玉,她觉得若是把自己随便嫁了,那简直就是不求上进,自甘下贱,她必须做自己的救世主。
在了解了曹宁宁的情况之后,姚彼琳知道自己盼望已久的目标出现了,当然她是不动声色地创造各种机会接近他的目标,一切都做得云淡风轻,了无痕迹。譬如曹宁宁是校登山队的,经常参加一些爬山的活动,这种活动女同学响应的不多,但是姚彼琳会去参加,而在活动中她也并不徘徊在曹宁宁左右,对曹宁宁之外的人反而还会热情一些,分手的时候也不拖泥带水,更不会恋恋不舍。
后来曹宁宁终于注意她了,她也并不避讳自己的出身,一切都照实说,有时候还会带一些母亲煮的茶叶蛋给曹宁宁吃。
有一种爱情是从好奇开始的。以往活跃在曹宁宁身边的女孩大都出身显贵,身上难免有些嚣张和自负的习气。这样比较起来,姚彼琳就显得既清新又朴实,同时又是他完全陌生的。
表面看上去,两个人的地位和条件的确悬殊很大,但是姚彼琳总是有办法让曹宁宁对她言听计从。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说到底真正老实的人是曹宁宁,他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母亲又对他严加管教,他才是单纯简单的,哪里知道什么民生之苦,人生蓝图的改变之不易,更加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所有。
他们很快就变得形影不离。
斯日格对这门亲事肯定是不以为然的,除了门户之见之外,女人对女人的洞察力是超经验超自然的,也就是这种奇特的能力无法言说。斯日格一眼就看出了姚彼琳外表乖巧,但其实心机缜密,凡事用心极深,两个曹宁宁加在一起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如果儿子真的跟她结了婚,必定一生受制,这是斯日格绝对不能答应的。
不过斯日格知道,她贸然的反对只会把傻儿子推向姚彼琳,所以在经过一番周密的安排之后,斯日格单独约见了姚彼琳。
斯日格开诚布公地说,我不同意你们俩的事,这也是不可能的。姚彼琳说,阿姨,我是真的爱宁宁。斯日格说,也许吧,但爱是付出,不是索取。姚彼琳有点急了,她说我索取什么了?我没有跟宁宁要过一分钱。斯日格说,你叫他去找医药公司的总经理批平价的人血白蛋白,说明你很知道物尽其用。姚彼琳的脸上有一点被人看穿后的尴尬,的确,姚彼琳的父亲患有肝硬化,已出现腹水,而人血白蛋白是血液制品的一种,主要的作用是提高人体的免疫力,也被重症患者看作救命药。由于合格的血浆越来越难采集,造成了药物短缺,黄牛价己翻了几个跟头。靠姚彼琳的力量是根本支付不起的,但她知道曹宁宁可以帮助她享受特权,这也的确是姚彼琳的精明之处。
不过姚彼琳还是坚持说,我是为我父亲买药,孝敬父母总没错吧。斯日格说,那你就应该跟我说你太想改变现状了,何必说你有多爱宁宁呢?直到这时候姚彼琳才明白,真正难啃的骨头是斯日格。
事态似乎已经变成了僵局,但马上就峰回路转了。斯日格对姚彼琳说,我帮你联系了英国的曼彻斯特大学,读国际金融专业的研究生,签证和全部费用都包在我身上,这才是你真正改变命运的敲门砖。
姚彼琳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
斯日格缓缓说道,依附在别人身上得到的幸福都是很有限的,只有把自己变成一棵摇钱树才最可靠,那就把自己打造成一座银行吧。
只这一次谈话,姚彼琳就被斯日格不凡的气度所深深折服,多少年来,斯日格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心中萦绕,驱之不去。她承认她被斯日格一眼看穿,同时也点石成金。
这一场交易当然是瞒着曹宁宁做的,曹宁宁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姚彼琳,她整个人容光焕发,颇在状态,差不多有一种腾空而飞的感觉。但快到分手的时候,姚彼琳还是有些伤感,她提出希望曹宁宁送给她一件信物,毕竟两个人都是初恋,这让她无比珍惜。当时的曹宁宁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笑着说你没事吧?姚彼琳说我有什么事?曹宁宁说你是不是怕我有一天突然消失了,或者失忆了,也好有个凭证来找我。姚彼琳说就算是吧。曹宁宁说那你就自己挑一件东西吧。于是姚彼琳就挑了一枚戒指。
在这之后,令曹宁宁想不到的是,反而是姚彼琳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曹宁宁在哪儿都找不到她,问她的朋友,他们也都不知道,并说她平常口风就紧得很,自认为不该说的事就可以绝对不说,将来是能干大事的人。曹宁宁从没去过姚彼琳的家,当然也不可能找到她的父母。
曹宁宁是一个认真的人,这样感情上的休克疗法让他难以适应,他甚至搞不清自己是疯狂的爱上了姚彼琳,还是处心积虑地希望知道姚彼琳失踪的真相。
终于,他想到了母亲。
他问斯日格,你到底跟姚彼琳说了些什么?
斯日格说,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让她在你和去英国留学之间做一个选择,非常遗憾,她选择了英国。
曹宁宁当时血脉贲张,他大声质问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斯日格说,是她在诱惑面前迷失了,你跟我急什么。
曹宁宁痛心疾首道,妈,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就算我受伤了,我认,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经历。说完这些,曹宁宁进了自己的房间,斯日格跟在他身后说道,这不是我管不管的问题,该走掉的人就一定会从你身边走掉,如果是毫无价值的垃圾体验,那还是不体验的好。
曹宁宁靠在床上,头枕着双臂说道,我一定要到英国去,亲口问一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日格说道,这还用问吗?跟她的前途相比,你并不重要。曹宁宁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灰,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爱的有多深,但他知道他被狠狠地甩了,这让他既愤怒又无奈。这时的斯日格反而不着急了,她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那就给我带一件风衣回来,我缺一件长风衣,英国的风衣做得还真不错。
说完,她离开了曹宁宁的房间。
第二天,曹宁宁没有再提去英国的事。人性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越是轰轰烈烈的承诺越容易不了了之。曹宁宁当然也不例外,冷静之后的他尽管还是对母亲大为不满,但同时对姚彼琳也多有怨恨,他觉得就算姚彼琳选择去英国,也应当跟他说一声,结果他像个傻小子似的四处打探,如果母亲狠心不告诉他,他该有多郁闷啊。而且姚彼琳走的时候气色那么好,根本没有什么悲痛欲绝的样子,这种兴奋本身就是值得怀疑的。
爱情都是不能考验的,一试便是梦醒时。从此,曹宁宁对感情之事,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后来碰到刘嘻哈,也许正是两个人都不起劲,反而负负得正。
这一次突然见到姚彼琳,曹宁宁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往事如烟,现在做任何反应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来到咖啡厅之后,曹宁宁礼貌地点了饮料,刚刚坐下就看了一眼手表。这一切姚彼琳都看在眼里,不过她心里想,如果曹宁宁真的不在意她,或许会更热情一点。
姚彼琳说,她在英国拿到学位之后,便在香港实习了半年,目前在汇丰银行本地的分行工作。曹宁宁说,那很好啊,也算如愿以偿。
说完一些近况,姚彼琳下意识地用手指在咖啡杯上划着圈子,幽幽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