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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移步在母校的每个熟悉和不熟悉的角落,汪达峰切身体会到了变化,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富有。有朋友跟他说成熟着的是富有的,他相信这里的一切是迎合着这样一种模式去发展的。
抚一抚廊柱上斑驳的印痕,望一望教室里干净的黑板,汪达峰内心的触动极其强烈,久违的冲动分外明晰。母校,一个逝去却永存的梦,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转了大半天,转了大半圈,他还是从大花坛旁那扇小后门溜了出去,以免待会儿老者发现自己这个“不轨之徒”。
回身看一眼,汪达峰心有感触,什么都没拿走,什么也留不下,惟有悬浮在空气中的情感颗粒似乎仍在宣告,6年来的改变不止这些,远远不止,他相信。
离开母校,汪达峰想顺道走一下记忆中的水井镇,发觉自己已然失去记忆,因为他需要时常询问路人,才不至于迷路。
所幸,那位付叔叔如父亲所说,所居位置大概没变,汪达峰算是不费周折找到了自己的“恩人”。
推开院门,久违的相识扑面而至。
见到付叔叔的一刻,汪达峰似乎能够回想起叔叔的昔日模样,简直没见变老,他感觉好像自己那个世界是紧二拍生活的,而叔叔住的水井镇是慢节奏的,不催老。
付伟常见到汪达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流露的亲和与真切让汪达峰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那一刻,汪达峰真想留在水井镇,和叔叔一样留住岁月。
付伟常仿佛看透汪达峰心底所想一般,竟然不谋而合的邀请汪达峰:“我说,达峰,今天就甭想回去了,陪叔叔好好聊聊,咱爷们也好常时间没见。今天呢,叔叔就破例为你下个厨,做几道好吃的,咱们来个不醉不休!”
没多久,大小菜式摆满了付伟常的家用小桌。
“叔,宝刀不老嘛!”汪达峰尝了一口小菜。
“咳,我可已经很久没操习着,”付伟常笑得憨阔,“你婶子宠我疼我,这些年也没怎么进过厨房重地,恐怕刀都快生锈了!”说着,他端上了油炸段鳝。“来,尝尝这个,这可是以前我的看门菜来着。烹饪鳝鱼我最拿手的。”汪达峰看着油滋滋的,忍不住一口:“恩,酥软香辣,真正美味。看起来姜果真是老的辣,呵呵。”
汪达峰顺势竖起大拇指。一切停当后,付伟常入席,见汪达峰用大拇指夸赞,不免高兴一番,随即自己也竖起大拇指,边敞开怀笑着边给汪达峰倒酒。汪达峰用手一挡,付伟常顺势强斟,另一只手又半举起汪达峰先前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桌旁的陈年老醋,十分解怀的笑说:“要喝要喝,今天叔叔高兴。你看,难为你父亲还惦记着我这个老朋友,还知道千里迢迢给我带回这两瓶醋,知道我这个山西老粗就好这点老玩意,哈哈呵,回去要替叔叔谢谢你爸爸,谢谢,谢谢这份心意。所以,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替你爸爸接受我这份心意,喝!”说完,付伟常举一小盅爽然下肚。
汪达峰不想扫兴,欣然接受了邀酒。
心意?汪达峰心内思忖,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心意可以让对方高兴,兴许是狂喜,也许更可以让对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13岁时,于婉的心意即是后一者。其实,汪达峰现在内心也寄存着一份心意,他自己很清楚,可不知道能否将心意转达给那个人。
“怎么了?想什么入神?”
汪达峰回神笑着摇头,表示没什么,问:“对了,叔叔,你很在乎我爸爸从山西给你捎回来的这瓶醋,难道你真的很在意很欢喜老家的醋?”
“呵呵,我很在意,也很欢喜。如果纯粹是因为醋,那得看我是不是确实非常喜爱喝老家的特产老陈醋,事实上我不是,也许是因为思乡的缘故,就如同现在我连做梦都能梦到‘头脑’一样,是太想念我的风味早点了。不过,最让你叔叔我感到欢喜的,却是你今天把醋拿来我的面前,所以真的很开心交到你爸爸这个朋友。对于这份友情,我很在意。好了,不说了,也许你能体会呵呵。”
付伟常笑着拍了拍汪达峰的肩头。他的认为确实没错,此刻,汪达峰确实能够深深了解,他心中也有一份情意深深种植着,虽属性质有异,但汪达峰知道自己在意,在意这份情意。
付伟常询问汪达峰的对象问题,汪达峰只无语的摇了摇头。付伟常表示不解。
“唉,婶子疼爱叔叔,不让进厨房。叔,你是有人疼不知没人爱的滋味啊!”汪达峰故意说得很大声,笑得很大声。
“你小子,净胡说。看你爸爸也不像那种封建家长,该不会反对你在大学里找对象吧!要不就是,你自己找的不称合你爸爸的意?”汪达峰见叔叔一脸严肃,一脸坦诚。
“什么‘找对象’、‘谈恋爱’,这东西终究要靠缘分,”汪达峰往嘴里塞着油油的鳝鱼,“我想我大概是有缘无分呐!”
“叹哪门子气?年青人,振作点!”付伟常似乎很关心这个话题。“要不,让你婶子,给你留意一下,只怕你嫌咱这里的女娃儿不好哦,哈哈哈。”
“哪有,只怕我配不上呢!呵呵!”
“配得,配得,一个大学生的,一表人材呢!都求之不得呢!”付伟常笑得很开怀。
“缘分”这东西,实在是可遇不可求,汪达峰一面看着叔叔,一面心里犯着嘀咕。
“付叔,付叔。”汪达峰听得一个柔美的女声走进屋内。
“什么?有什么事?”付伟常想出去看看,说话的女人已经出现在屋子里。
“噢,家里有客人啊。付叔,我来带个信,刚在桥头镇碰到付婶,她说她今天不回来了,说是巧巧吵着闹着要住外婆家,说不定还要住些天才能回来!”
“不回来了?这孩子,每次去她外婆家,总是依赖着不想回家,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让她那么留恋!”
依赖?留恋?汪达峰似乎能够体会巧巧的依恋,也许,那是一份孩子特有的感觉。毫无疑问,在长辈眼中,做晚辈的永远都是个孩子。然而,长辈所不能了解晚辈的,晚辈之间却极能沟通,正如巧巧所恋所依,汪达峰心想,叔叔不能了解,而我十分理解。想来巧巧应该已念初中,而她的小学时光是在外婆家度过的,所以,可以想见巧巧对外婆家有着一种非同一般的依恋,这确实情有可原,可以理解。
带话的女人并没有即刻走人,看到付伟常饭桌上摆着一盘葱花蟹,竟是不由得上前几步,说:“阿唷,怎么今天付叔做了这么好的菜啊,瞧这葱花蟹,精雕细琢的,真看不出付叔你还有这本事呐!”
汪达峰本不想回身望,一瞬间,不想的念头还是换成转头。那一刻,汪达峰跟进屋的女人,四目相对,汪达峰稍纵一个会心,女人还以轻微点头表示礼貌。
女人说笑一阵,要走,付伟常热情地请女人坐下一同食用,纯粹寒暄而已。
两人说话的当间,汪达峰疑心的打量女人,一遍一遍。女人的着装打扮不很乡气,也不算休闲,虽言谈中透出一股活泼,但尼绒上衣配黑筒胯裙,看着多少有些老成而凝重。显见丰腴的腰围,凸隆的胸位,一副世态的娇容。亘长的秀发盘靠后脑,未被发夹扣住的些许发丝从额头两端倾斜而下,缕缕青丝,且长且乱,却能尽显“为人妇”的风姿。
汪达峰猜想她已结婚生子,那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和耳朵上悬挂着的超大耳环,让他确信自己的想法。
怎奈,汪达峰的想法不仅于此,细看那女人的脸形和身段,最重要的是,那眉宇间的灵气,很具灵秀光泽的双眼皮,这一切,观察并联想着,汪达峰真不敢往细处探,往深里想,因为他害怕,害怕,害怕的感觉来得莫名,更来得突然。
付伟常谈笑着要送女人出去,女人表示不需要的那一刻,汪达峰竟鬼使神差地站起身,强吞着口水,鼓足着勇气,缓声问一只脚已出门口的女人:“于婉,你是于婉吗?”
不够确定,没有十成把握,汪达峰的话呈现降调语气。
听闻汪达峰的话,女人是整个的呆滞了一身,那只即将跨出门的脚似乎停顿在了空气中。脸部一番微微抽动后,女人坚实地将脚步声留在屋内的地面上。
这一回,汪达峰跟女人又一次对眼,四目交接。
那一刻,付伟常也是怀抱了极大的不解和不安,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好,只能无助的看着,看着汪达峰的一脸认真和矛盾,看着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