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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好……”
也许她不愿看着他走,把脸别向辽阔的海空。她轻轻地呼唤:
“方易深,你回头看看我,你让我再也看不见你的身影了……”
方易深与林姗的故事至此该结束了……但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每个故事总会给人留下点什么。或许,这世界的悔恨与幸福同样所剩无几,与日俱增的是人们的贪婪与欲望,在这颗光辉的巨星周围,它正以不可比拟的能量聚集尘埃,每每流逝的正是自己所珍重的……我们总不能维护的恰恰也是我们的心灵——它每天都在远离我们呀。
可是,林珊的结局又如何呢?如果谁能想象得出她今后的生活是多么幸福,我想方易深也就瞑目了……
我从别人那里搜集了关于她后来的事,但不是只言片语能说明白的……我当然要尽量讲清这些,她因为那次流产而失去与丈夫重新修好的机会。她痛苦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丈夫是她的依靠,她如果失去他,后果相当可怕。她隐藏了自己的内心,在他面前不再表露思想。周显涛明白他没有完全驯服妻子,她对他的柔顺不是来自她的内心,他们的谈话都是在不得不说的情况下进行的。
想想当初他热烈地追求她的情景,好像就在昨天一样。她没有希望了,只有把身心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
欢笑越来越懂事了,她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家庭的变迁、国度的跨越,语言和生活习惯,全都要重新学习。而她就是女儿的第一教师,她不但对她从点滴教起,而且自己也要学习。她很想从事一样她喜欢的工作,但她的丈夫再也不拿她当回事。
来英国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眼神失掉了美丽。丈夫嫌她性冷淡,她确实对他没有了感觉,她拒绝吃药,对此已经没有热情,越来越与他拉开距离简直是走进了死角。
她不关心他的生意。因为她讨厌他身边的人,他们总让他四五天不回来,她感觉到他在外面养女人,这倒没什么,关键是他不让她手里有钱。她没有钱如同没有血。
那一天,他从外面回来,她跟在他身后警告他说:
“假如你再让我像个讨饭的,我将立刻回国。”
说完,她浑身虚弱起来,心在怦怦跳着。他回头看看她,微笑着说:
“我给你考虑过了……回国当然是不失的良策,可你能做什么?”
她故作轻松地说:“我还年轻什么都可以做?”
他把嘴揪起来,发出嗞声,说:
“你就像攀登悬崖的人,已经爬了一半,回头是没有路的。”
她走到他跟前:“周显涛,你告诉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了。”
他叹一口气:“女人离了爱是活不成的,你让我爱你的方式只有给你钱。”
林珊感到无限颓废,两人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他们冷着脸吃饭。他说:“我下午还要出去。”
她把脸朝一边转过去,悲伤地问他:“你到底有多少行宫?”
他眨巴着眼说:“我得想一想,一时没准……”
林珊把一杯牛奶朝他散开泼来。他用手帕擦脸,嘴里说:“什么情况下会让你忍不住,”
他闻着手上的牛奶,“大概还有点在乎的味道。”他站起来走进卫生间。
林珊去卧室……
当他从卫生间出来后,旁边放着他的新衣服。他的脸上划过一丝微笑……
下午,他与她擦身走过时递给她一沓钱。她忽然感到特别需要他的温护,浑身虚冷难耐。
她不去接那沓钱,忍不住搂住他……“我受不了啦,你晚上回来吧,不要那么对我。”
他说:“可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你的心不在伦敦,你把心放在青岛,你让我到处找不到你……”
她说:“你为什么不能像从前那样待我,你如果爱我,我就会把心慢慢回到你身上……”
他吻她,把她抱到床上。在阳光下,她白皙的皮肤覆盖着一层均匀的茸毛
她待他有了热情,主动来配合,甚至开始取悦他,她被他拥到了床的一角上了,她抚摸着他,说:“我们再要个孩子……”
他为自己的胜利感到骄傲,他捧着她的脸蛋问她:“你是否决定忘掉他?”
她在他怀里微微含笑。尽管这样,眼角还是流露出一丝鄙夷。她说:
“我不能轻易忘掉,他能扼制你。”
他说:“愚蠢!”
她说:“不过,你可以帮我忘掉……我会跟你合作。”
他笑:“你很难驯。我一定帮你忘掉他。”这时,他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宜察觉的得意——“也许他早已忘掉了你。”
林珊的微笑变得呆滞。
他坐在沙发上,问她:“从你前夫那里没有听到什么吗?”
“没有。怎么啦?”
“你不是一直对他一往情深吗?你抵触我的进入,你让我嫉恨他……”
林珊惊慌地爬起来,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问他:“你在说什么!”
她的头发散乱双手撑在床上,踡起双腿屁股微微翘着,交欢的余韵已经消退,脸色变得灰白。
他像是要把她彻底撕碎和捣毁一样地接着说:“不如让他看看我们欢爱的时刻,他会更加怀念你,而你这回真的连脚趾都激情了!你满意了吧。”
良久,她突然扑到他身上,死死地抓住他,用发抖的声音问他:
“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个女人因极度惊惧而产生的仇恨目光。面对这种目光他浑身颤栗,他的内心除了不安还感到一丝可怕。他没有任何满足的感觉,更无法玩味她此刻的表情,这种效果使他沮丧万分。他绝望地说:
“不是我对他做了什么,是你!”他狠狠地甩开她,急忙收拾衣服,给她把钱扔在桌上,迅速下楼离去……
此刻,她的心哆嗦起来。她拿出最后的力气喊道:
“周显涛,我会回答你……”
她像掉进了冰窖一样浑身凉透。她眼前一黑,一头栽到床前……
当她醒来后,就呜咽着哭泣。她不为自己哭泣,她在为方易深哭泣。后来,她穿上衣服坐在客厅里发呆。想起欢笑就要放学了,又起身去卫生间无精打采地洗脸,对着镜子看了一会,稍微打扮了一下,去学校把欢笑接回来。
欢笑叽叽咕咕跟她说着一天的见闻,那个戴眼镜的男教员,把打架的胖杰克和麦基一手一个提到校长室……林珊整个人变得呆滞,一点没听进去。
晚上,她看着欢笑吃过晚饭,陪她看电视……这是在国内养成的习惯。她问她:
“欢笑,你给爸爸打过电话吗?”
“还是上次过了圣诞节以后打的……”
“爸爸曾说我们录制的两盘带都很好……他说是两盘带?”
“是啊。我说只有一盘带子。可爸爸又说他搞错了,左眼的镜片不好,把东西总是看成两个。”
“………。”
她身上一阵一阵地冒虚汗。她望着窗外伦敦的夜空,想象着青岛的白天。她想起那盘该死的录像带,连她自己都难以接受……方易深正遭受着她给他的心灵折磨,她悔恨交集。
周显涛在侮辱方易深……不!应该是她和他一起在伤害方易深!她的合法的丈夫让她恶心!他原来是个流氓……
她打发欢笑睡觉后,就给远在美国的林蓓写了一封长信。她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妹妹,说自己怎样把爱送上绝路,追求虚荣与浪漫、背叛爱情……她边写边流泪。她告诉妹妹她没有选择了,请求林蓓来把欢笑接走……
第二天拂晓——正是五月的第一天,所有的残酷已经露出狰狞的面目,她把单薄的身影投进雾霭里,走到街头北角,把信投进邮筒……
她把欢笑留在家里跟她呆了一整天。她的思想如同伦敦上空极度迷惘的霏气,总是有些细小的情节纷至沓来,这些情节纠缠在方易深的影子里,她孤独而无望,没有一点试图挽回的机会,她周身已经堕入沉静的山谷,一切的一切……复写着她的心灵——笔调平静而绝望。
晚上,林珊又给方易深写信。她在信里写到:
我找到把纯洁再生的方式了,它可以使我快乐无比;它可以让我安静,达到真正的永恒;它可以洗掉我的铅华回到我诞生的时刻。世界给了我一生最美的爱情,而我却玷污了它。生命的意义就是爱,它才是世上最圣洁的。现在,我干干净净把纯洁还给你,我请求你把我收回吧,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