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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
“深深……”他盯着她的背,轻喊她。
“嗯?”
“抱我睡,好吗?”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笼罩着他,他焦躁的心亟需她的安慰。
深深没出声回应,直接以动作表示。只见她翻过身子,钻进他怀里,一手轻抵他胸前,一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身。
这感觉……像是回到育幼院那些每个与他相拥而眠的夜晚。
她勾着甜甜的笑容,在他温暖笃实的心跳声伴随下,很快就进入美梦。
亦辰低垂双目,凝睇她的睡容……她真以为他不想碰她吗?
想啊,怎会不想?想得心都发痛。他毕竟是个男人,面对自己喜爱的女人,怎可能不想碰?但他不能啊!
在这一连串对她的欺瞒后,真相大白时,他至少要留住她的清白。伤了她的心,他最起码也要保住她人的完整。
或许清白这等事在现在这个年代不算什么,可他就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碰地,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就这样盯着她的睡颜,直到东方泛起一抹白,他才轻轻起身,离开这个让他心痛近一整夜时间的房间。
离去前,他又眷恋地看了她一眼。
新婚夜……哈哈哈,好个新婚夜,好到他恨死了!
第八章
秋阳从白色蕾丝的窗帘探进,细细碎碎洒在床单上。不一会儿的时间,那金黄色的光芒已移到床上熟睡人儿的脸上。
阳光有些刺眼,睡梦中的季深深下意识地往旁边躲,这才发现好像少了什么。她伸手探向昨夜陪她入睡的热源……不见了?
眼皮弹开,她看了看身旁的空位……殷昊他人呢?
不优雅地打了个呵欠,然后下床进浴室,简单梳洗后,换上粉色及膝小洋装。她不爱这种打扮,却因为嫁作人妇,而且公公看来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好穿着以往她爱的牛仔裤,在这大屋子里到处跑吧?
就算不为自己好,她也要帮殷昊做点面子,别让人说他娶了个不懂事的老婆。
在穿衣镜前细细检查着自己的仪容,才觉得满意欲转身踏出房门时,却从镜子里发现床头柜上那幅四十吋婚纱照好像不太对……
她往床铺走近,站在床沿,仰首盯着照片。
背景对的、衣服对的、新郎对的……咦?新娘子的脸为什么不是她?
她揉揉眼,再细看一回。背景和昨天那幅一样,新郎和新娘身上的礼服也和昨天那幅里的相同,两人的姿势也和昨天那幅中的新人一样,殷昊的脸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殷昊……但为什么新娘子的脸不是她的?
她闭眼、睁眼,再闭眼、睁眼……新娘的脸真的是别人,不是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婚纱公司拿错?不对、不对,拿错也不是这种错法!
是她记错?不是、不是,再怎样她也不会把自己的脸记错!
是……那是哪里出了错?
一股不安登时在她心头乱窜,她随即旋过身子,跑出房门,直接往一楼方向。
殷昊呢?她要找他,她知道他一定知道原因!
对对对,他现在是她丈夫了,她有事就是该找他!
她跑过长廊,顺着阶梯下楼,直到她踩下最后一阶,瞧见大厅旁那餐桌上正在共进早餐的三人时,她呆傻在楼梯口。
向亦辰身旁坐了个看来成熟性感的女人,年纪该是与他差不多……他们看起来好相衬啊!
不对、不对,她和他昨日刚完婚,要论相衬也该是她这个妻子呀!
“好吃吗?”向亦辰侧首,轻贴性感女人的耳畔,柔声问。
“嗯,好吃。面包烤得刚刚好,我很喜欢。”女人甜甜笑着,像新婚中的妻子。然后嘟起红唇,在向亦辰的唇上“啵”了一下。“谢谢老公!”
老公?!什么老公?
盯着这一幕的季深深倒抽一口气,她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的老公会用那样亲匿的态度对另一个女人?为什么那个女人喊他老公?为什么那个该是她老公的人,会让另一个女人亲他的嘴?
听见抽气声的向雳谭从报纸中抬脸,他冷淡地看一眼季深深后,疑惑地开口,“你……”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不是昨天婚礼上那个伴娘吗?怎么还在这里?”
伴娘?!她睁着圆眼盯着眼前这个刚成为她公公的老人。他是年纪大了,所以认错媳妇?
“爸——”正当她想告诉公公,他认错人时,性感女人打断她的话。
“深深,昨晚睡得好吗?酒醒了没?”性感女人走近她,勾住她的手臂,一副亲匿模样。
“你是……”她疑惑地盯着性感女人的侧脸。这女人……真的好漂亮!
“呵!”性感女人掩嘴笑笑,“你还在醉呀?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吴慧兰啊!”
吴慧兰?别说她没听过这名字,她身边根本也没什么最要好的朋友,若真要算,也只有林怡君一人.这个吴慧兰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来来来,照你这情况看来,你一定也醉到认不出他是谁,对吧?”吴慧兰领着深深走到向亦辰眼前。“认出来了吗?他是我老公向亦辰。你之前见到他时,还嚷着他好帅的呀!”
季深深古怪地看着吴慧兰。
眼前这人明明是殷昊,是昨日和她结婚的殷昊,不是她说的向什么!现在醉的人到底是谁呀?
“小姐,我想醉的人是你。我并不认识你,也不是你朋友,这男人名叫殷昊,我昨天才嫁给他而已,他是我老公!”深深走到向亦辰身旁,凝睇着他,期待他能有所回应。
向亦辰目光复杂,只是静静地回望她。
半晌,一旁的向震谭发出轻咳声后,他才带着冰冷的语调开口:“季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向亦辰,你好友吴慧兰的新婚夫婿。”话落,他站起身,走到吴慧兰身旁,搂住她的腰。
季深深瞪视着他的举动,而后,仿佛想到什么似地哈哈大笑,“昊,今天不是愚人节,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玩!”
“开玩笑的是你吧?季小姐。”匆地,向震谭拍桌大吼。“你昨夜闹洞房闹不够,还醉倒在新房,现在醒了,还要继续闹?我是念在你是慧兰的好友,所以才让你留下过夜,但你也该适可而止,别再乱了。”
“爸……我是深深啊,昨天婚礼上,你还——”
“够了,我不是你爸,我的儿媳妇是她,慧兰。”向震谭拉过吴慧兰,推到深深面前,“凭我的地位,我的媳妇该是慧兰这种懂事、大方、美丽的,而不是你这种只会醉酒闹事的小女孩。”
深深瞪大眼看着眼前那一老一女,不懂为什么一旁的殷昊始终不出声?“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侧过身子,蹙眉对他。
“季小姐,我很感谢昨日你的帮忙,但是我们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向亦辰顿了顿,敛下眼,瞳仁中抹过痛楚。轻咳几声掩饰情绪后,再度抬眼面对她那张受伤的小脸。“我让司机送你,你请回吧!”语落,他沉重地落坐餐椅上,不再看她。
“我们怎么会一点关系都没?我们昨天不是刚结婚?床头上不是还摆着我们的婚纱……”婚纱照?她想起她刚才看到的照片,新娘的脸确实不是她,而是……吴慧兰……
不对、不对,全部都不对,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睡了一觉后,醒来却已人事皆非?
他说他不是殷昊,不是她新婚夫婿;公公说她不是他媳妇,她只是婚礼伴娘;那个吴慧兰说她们是好朋友,可是她在今天之前真的没见过那个吴慧兰呀!
她摇摇头,试图让思路更清晰,猛然想起了信物。
她从衣领中拉出红绳,拿起玉坠逼近向亦辰,“殷昊,这是信物,你给我的信物。你说等我长大后要我当你的新娘,你说要是我们分开了,就用这信物认人……”用信物认人啊……他上次说他的玉坠在车祸中遗失了……现在就连这玉坠,也无法证明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了吗?
她松手,玉坠乖乖躺回她的颈项。
忽地,深深伸手去扯他的衬衫,“一定有、一定有,你身上一定有和我一样的玉坠。”她扯落两颗扣子,露出他小麦色的胸膛。她一看,他颈上没有红绳,胸上也见不到玉坠悬躺在上头……
“深深!”吴慧兰走近,一把抓起季深深的手腕,“你别太过分了,他是我老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剥他衣服?你不想要我们这份友谊了吗?”
深深挥开手腕上的手,转首瞪视着,“我从来就不认识你,哪来的友谊?你到底对他们父子俩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变得像是不认识我似的?”她向前逼近吴慧兰,直到一道黑影迅速靠向前,拉过吴慧兰护在身后。
深深瞪着那道黑影,“殷昊,你……要护她?”
“够了,季小姐,你还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