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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有点嘀咕,但自然不能露怯,所以昂然直入。我注意到,在我进去时,两列挺立著的人中,很有点不安的暗涌。
这种情形,多半是代表著那些人的心境不是十分平静。这又令我感到了疑惑。这伙人究竟是甚么来历,我还一无所知。
我只是根据他们的言语行为来推测,可以知道他们是若干年前,来自中国黄河流域一带的一个武林世家,或是甚么帮会是由许多不同家庭组织的帮会的可能性更高,因为他们来到这里可能已有很多年,如果只是一个家族的话,近血缘配亲的结果,可能令整群人早已不复存在了。
他们既然在这里隐名埋姓,一代又一代居住了下来,就应该早就心如止水才是,不至于有这种心境不安的情形出现,难道单单是为了我这个外来人的突然闯入?
看来也不像,因为我的出现,对他们来说,不应该是一项意外,胡明早就来了,胡明又写信请我来,这一切,他们都应该知道的。
我心中思索著,已经走进了大门。一进去之后,建筑物之内更是漆黑一片,刹那之间,甚么也看不到,我自然而然地略停了一停这是任何人陡然进入了一个漆黑的、陌生的环境之中的必然反应。
但就在我略停了一下之际,我身后紧跟进来的那中年人却发出了一下冷笑声。冷笑声虽然不大,可是分明是在笑我刚才的一停。
我不禁有点生气,这种仗著自己占有地形上的熟悉的优势而讥笑对方,老实说,不是公平竞争的原则。我没有任何表示,一面尽量使我的眼力能适应黑暗,一面大踏步向前跨了出去。
自然,我不知道一步跨出之后,会遇到甚么,所以我也不是盲目逞勇的,我跨出之后,先以足尖点地,轻轻一碰之下,肯定了那是普通的平地,没有甚么异样了,才提气耸身,一步踏实了,再跨出第二步。
就这样向前走著,前进得十分快,一下子就跨出了十来步。
这时,仍然在黑暗中前进,也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我却有了一股异样的压迫感。这种感觉,是难以形容的,就是感到了身子的两边忽然不知有甚么东西挤了过来一样。
我小心地向身子两边张开了一下手臂,手臂才一扬起,手指就碰到了坚硬的石块我是在一条极窄的走廊中向前走,在我的身旁,就是石壁。
我估计通道的宽度不会超过八十公分,这使我立时想起建筑物中的蜂巢式的间隔,在间隔之间的通道,就是那么狭窄的。
我就在这个奇异的建筑物之中。那建筑物,也就是陈长青的怪屋子中不见了的那一层,也是胡明寄来的那个“故事”中,那小女孩后来到达的地方。
我一面想著,一面仍在一步一步向前跨出,但是忍不住道:“你们住在这屋子中?屋子为甚么要造得那么怪?”
我的话居然立时有了反应,那中年人在我的身后闷声闷气地道:“祖上传下来的,凡是祖上传下来的就是规矩,就有道理。”
他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可是他的话,其实是最不堪一驳的,我当然不会同意,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自然不会和他辩论甚么,只是发出了几下不屑的笑声。在我身后传来的,则是一下颇为愤怒的闷哼声。
我知道,建筑物的面积虽然大,但是通道总有到尽头或是转弯的时候。
但与其到时出丑,还不如明言的好,所以我在又跨出了一步之后,用相当轻松的语调道:“为甚么一点灯火都没有?也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的?”
我身后那中年人“嗯”了一声,表示回答。
我身子一侧,背贴墙而立:“对不起,我不是很习惯在黑暗中行进,至少,请你带路。”
通道十分狭窄,我背贴墙而立,在我前面,余下的空间不会很多,他当然可以在我身前挤过去,可是在过去的时候,想要不碰到我的身子已经很难,至于要防止我的突然偷袭,自然更难。
所以他也不禁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过来,我也在他犹豫的那短暂的时间中,绝不客气地,和他刚才一样,发出了两下冷笑声。
他沉声道:“好,再走三步,就是大厅了。”
他说著,就在我的身前擦身而过,过得十分快,而就在他一闪而过之际,我心中又不禁暗自吃惊,因为在他过去的时候,我感到有一股相当强大的劲力直压了过来。而等我要运劲相抗时,那股劲力已经消失了。这表示那人不但行动快捷,而且内劲非凡。更重要的是,这表示了那人心思缜密,即使一闪就过,他也不放弃防备:他鼓足了劲力,我如果想偷袭他,就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他才一过去,我半转回身来,已听见前面发出一阵“轧轧”的声响这种在黑暗之中,听沉重的石墙在转动时发出的声响,一直都以为只是电影公司的配音间中制造出来的,谁知道忽然出现在现实生活之中,很使人有时光倒流之感。
开门登之后,仍然是一片漆黑,但我在又跨出了几步之后,来自身边的那种压迫感却没有了,这证明我至少已进入了一个宽敞的空间之中。
我进来之后就站定了身子,我感到至少又有七、八个人进来,然后,又是一阵关门声。
我屏住了气息,老实说,我不知道在黑暗之中会发生甚么事。
而且,当我屏住了气息之后,我发现在我身边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屏住了气息的,我几乎感觉不到有人在身边!这实在是十分诡异和令人不快的一种处境。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正想出声,陡然之间,眼前居然有光亮一闪,随即,有一盏相当大的油灯,灯火已被燃著。油灯发出来的光芒,自然不会强烈,而且闪动不已,令那些站立著的人,悠悠忽忽,看来更和幽灵差不多。
但是无论如何,总比完全在黑暗之中好多了。
当亮光一闪之际,我就开始打量我处身的环境,那果然是一个大厅。
一个六角形的空闲,每边大约有十公尺,那是相当大的一个空间了。
整个大厅中,有著六座油灯灯台,灯盘都相当大,但是灯芯却十分小,而且这时只燃著了一个,其暗可知,只是仅堪辨认而已。我也无法看清跟进来的那些人的面目神情。
在大厅中只有一张交椅,相当大,看起来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威严,其余的,只是石制的圆筏,大约有二十来个。
那中年人走向一个圆梯,转过身来,作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指的却是圆凳。我笑了一下:“那张椅子,只是摆来装样子的?”
那中年人的声音在这个密封的大厅中,听来像是一阵闷雷:“别问太多没有意义的事。”
他说著,和其余那几个人(一共是八个),一起转身向著那张交椅,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才各自坐了下来。我心知那张交椅,多半是为他们的首领或是祖先所设的,看来不宜再继续开这个玩笑。所以,我也在一张圆凳上坐了下来。
在阴暗的光线下,每一个人的神情看来都十分阴森,那中年人乾咳了几声,目光炯炯,向我逼视著:“卫先生,如果你能把胡博士带走,从此把我们这群人忘记,我们会十分感激你。”
我已经准备好应付各种各样的场面,但是绝想不到,对方一开口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我在一呆之后,只好先姑且说了一句:“这是你们全体的意见?”
我这时只能这样说,因为我对他们实在一无所知,而我又实在不愿离去,因为我对他们来历的好奇心,已到了使我不顾一切要弄清楚的地步,所以我只好先说几句搪塞的话,拖延时间,打消对方叫我离去的意念。
想不到的是,我随便说了一句,所有的人竟然都震动了一下。
虽然在阴暗之中,他们的那种震动,是极难觉察得到的,但我还是立即感到了,那自然是由于我一直全神贯注在留意著四周围的情形之故。这种情形,说明我那句话说中了他们的心事。
我又立时想起了李规范这个少年,到现在还未露面,我也想起曾作过他们之间发生了内争的推测,看来也是事实。
刹那之间,心中大喜,我又提高了声音:“带我上来的那位少年呢?他叫李规范,一上山就中了暗算,希望他没有遭到甚么不幸。”
我这样说的时候,直盯著那中年人那是一种心理攻势,动作之中,含有指责那中年人是一个暗算者的意思在内。
果然,黑暗之中有人失声叫了一下:“牛大哥”
那中年人立时一扬手,那叫了一声的人也立时静了下来。这一下叫唤,使我知道那个中年人姓牛。他回望著我:“少……他……他的行为,踰越了祖宗的规矩,所以暂时要被……看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