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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谚搔搔头,面有难色。
“不能说?”莫非隐情不单纯?
对别人是不能说啦,可是尹大哥都见过凶巴巴的姊姊了,应该不在不能说的范围内。
“我偷偷告诉你,但你不行跟姊讲是我泄的密哦。”文谚慎重的加上但书,以防被姊姊知道他就惨了。
“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文谚吁口气,开始将姊姊小时撞错人,被母亲硬逼著当乖巧温柔女生的事全说出来。
尹隽尧听了震撼不已,记起她所填人事资料的户籍所在地正是苗栗,而那也是他转学上台北前所住的城镇。
“你确定你姊在公园撞倒一个男孩,对方头部有受伤?”倘若是,那么……
“错不了,这事我听我妈念过好几回,是姊的朋友跟妈说,她拉姊逃跑时,瞄到那个男生的头有流血。”
是啊,错不了。不会这样凑巧,同样在公园、同样是两个小女生。当年莫名其妙扑撞他的那名小女孩,九成九是文静。
“想不到你姊从小就喜欢打抱不平。”尹隽尧满眸笑意。是怎样的巧合缘分,多年後,又让他与她兜绕在一起。
“她大概是侠女转世的,还跟狗打过架哩!”没留意他俊脸上的惊愕,文谚很认真的回想记忆,“当时姊顶多十岁,有只站起来比我高的狗突然要咬我,姊抓起棍子就狠扁它,打得它跛脚逃开。幸好当时我们都没受伤。”
“真是乱来,居然跟狗打架,万一被咬伤怎么办?”尹隽尧眉头直皱。她打从那么小,字典里就没有危险两个字吗?
“其实也不能怪姊,是狗工人没把会咬人的狗关好,姊要救我也要自保嘛。她本来还想追回那只狗,抓回去叫我爸宰来炖补呢!”
尹隽尧哭笑不得,可以想像那只狗被文静列为头号黑名单。
“这些事尹大哥听过就算,可别跟姊提,不然倒大楣的是我。”文谚站起身,“我这就去跟姊说你很适合当我的家教老师。”
走出房间,他直往姊姊的卧房走。
跟著进厅里的尹隽尧,不经意瞥见沙发彼端一缙垂泄的柔亮青丝,他缓缓走上前,柔和的笑了。
文静蜷缩在沙发上睡觉,怀里抱著他替她夹的小熊宝宝。
纵使她个性再倔、再悍,睡梦中亦如天使般清纯可爱。
“奇怪,姊不在房里……”
“嘘。”尹隽尧伸指压唇,轻声打断文谚的话,再比比沙发。
文谚纳闷趋前,讶异之余没忘要压低声音,“姊怎么睡在这里?”
“很可能等著轰我出去,等到睡著了。”语气里有不自觉的宠溺温柔。
文谚正想开口喊醒姊姊,却见他动作轻柔的抱起她。
“天啊!”他双目大张,食指发颤的指著他,“尹大哥竟敢抱我姊,你不怕她醒来揍你?”
斯文俊眸坦荡的望向在他怀里酣睡的人儿,“我是见她睡得这么熟,抱她回房让她睡得舒服些,应该不构成被揍的条件。”
如果他告诉文谚,他已经揽抱过她许多次,就在昨天还不小心吻了她,不知他会不会尖叫得吵醒文静。
文谚直在心底赞叹他的好气魄。他不晓得当一个人想揍人时,基本上是不需要条件的吗?尤其是他悍辣的姊姊。
“帮我打开你姊的房门。”
“噢。”文谚依言上前开门。
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人儿放入枕中,尹隽尧顺道轻轻拨开散落她眉心的发丝。
当他瞄见她仍抱著那只小熊玩偶,他莞尔的抬起头问文谚,“你姊很喜欢熊宝宝?”
“嗄?什么熊……哦,对。姊从以前就很喜欢熊宝宝,她有个半人高的大熊玩偶在苗栗,因为不方便携带,没带来台北。”文谚小声回答,之前他完全出神在尹隽尧帮他姊姊拂弄头发的举动里。
太不可思议了!知道姊凶悍得有如母老虎,尹大哥不但没被吓到,反而对她那么温柔,他要不要叫他第一名?
噙著笑,尹隽尧轻柔的拉过棉被替文静盖上,脑里那抹穿著印有小熊图案小裤裤的小小身影,刹那间与床上的纤丽人儿合而为一。
这世界真是小呵。她若明了两人的“纠葛”,会不会对他好一点?
“走吧,让你姊睡,别吵她。”找个时间,他再试试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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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文静依然想不透,向尹隽尧妥协的,为何总是她?
昨天她等著看他当不了家教、下不了台,等到睡著。哪晓得一觉醒来,文谚竟告诉她,有尹隽尧教他,期末考他的财务管理学一定能拿高分,不会被当掉。
弟弟的课业为重,即使她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答应让尹隽尧当他的家教老师,一周为他上两次课。
她气不过的是,谁准他抱她上床呀!
“尹大哥是怕你睡沙发不舒服,好心抱你回房睡。”当她询问文谚自己怎会睡到床上时,他这么说。
什么好心,他根本藉机吃她豆腐。一想起她连睡相都让他尽收眼底,她的双颊不由泛起两朵困窘红霞。不晓得她有没有打呼、流口水……
“等等,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干么介意不雅的睡相被他看见?”
可恶,只要一扯上尹隽尧,她的情绪总免不了起波动,脑袋也变得不灵光。而这也是她会出门逛街透气的原因。
怎奈进咖啡屋品尝了杯可口的焦糖咖啡出来,她的心情仍旧好不到哪儿去。
就在这时,她背包里的手机凑热闹的响起。
“我不认识你,你打错了。”心浮气躁的她,抓起手机口气不佳的说完,就要挂电话。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里——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我养你二十几年,你居然说不认识我!”
“妈?!”
文静的惊喊惹来几位路人的侧目,她只得走至无人的骑楼角落,暗叫不妙的解释,“妈,你听我说……”
谢承娟只管抢白,“有哪个淑女接电话会这样无礼,劈头就指责人家打错?”
“我是无心的,因为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未竟的语句又被母亲大人截走。
“心情再不好,有家教、有礼貌的人也会先听对方找谁。你再三向我保证你很乖,就是像刚才那种乖法?你是不想嫁了吗?”
谢承娟直丢给女儿一大串数落。她这个从小就像颗静不下来的跳豆的女儿,又野又悍的程度令她伤足脑筋。好不容易逼她在人前要有文静娴淑的女生样,这么多年她都表现不错,岂料今天她来电欲询问儿子找家教的事进行得如何,会让她逮到她不及格的小辫子。
“妈扯到哪里去,我很乖,但还不想嫁。”文静向天翻白眼,暗恼都是尹隽尧惹的祸,害她情绪无端失常,平白教母亲抓到叨念她的把柄。
“你知不知道你的生日快到了?”电话里忽掷来一句。
她微怔,“对哩,妈没说我都没注意。”再一个礼拜就是她的生日。
“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已经又老一岁,每次都说自己很乖的你,男朋友在哪里?”
“拜托,我就不信每个很乖的人都有男朋友。”
“没错,那个没男朋友的,有老公。就只有自称很乖的你,男朋友跟老公一个都没有。”
“妈——”
“现在喊娘也没用。”谢承娟的语气毫无软化迹象,决定对老大不小的女儿下最後通谍,“你说你很乖是吧?那就在下次回家时,带你的男朋友回来给我跟你爸看,否则就是存心忤逆我们两老,到时你也不用回来了。”
话落电话跟著断然切断,文静这次连妈都来不及喊,难以置信母亲丢给她这样惊人的难题。
“噢,该死的。”她抱头蹲在地上呻吟。
下次回家带她的男朋友回去?妈指的下次,不就是下礼拜?!
天哪!这么短的时间,要她上哪儿交出个男友给她看?
仿佛同情她的苦恼似,阴阴的天空开始飘下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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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文静姊出去了!”
高智升的哗然大嚷,响彻文静租屋处的客厅。他兴匆匆跑来接心仪之人去看电影,要接的人却不在家。
“你叫这么大声干么?很吵耶。”文谚一手揉眼、一手掏耳。早知道就蒙头睡他的,别理像催魂曲的连串刺耳门铃声,起来开门。
高智升抓住他手臂,兀自嚷嚷,“文静姊去哪儿?是不是先到电影院等我?”
“我姊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