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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门十分沉重,刘根生虽然年轻力壮,而且力大无穷,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门慢慢抬了起来。
那容器如果是用正常的摆放方法直立著的话,要打开它的门,十分容易,用指拨一拨就可以了,可是像这时搁浅在礁石的情形,就非得整个门抬起来不可。而且,也没有什么么地方可以借力,等到门抬开多一点的时候,刘根生全倒著身子,用肩膊去顶,将门顶开更多,他已看到了箱于中那外国女人,正想向外出来,她只是探出了头来,用十分好奇的神情打量著刘根生。
在阳光下看来,那女人一头金光闪闪的长发,有著大圈大圈的波纹,看来十分美丽,高鼻子大眼睛,她穿著一件半袖的紧身衣,当她上半身都探出来的时候,胸脯涨鼓鼓的,露出的手臂上,也有著在阳光下看来金光闪闪的细密的汗毛。
刘根生这时还咬牙切齿地在出力,可是那外国女人一点也没有帮手的意思。虽然那外国女人十分好看,刘根生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可是他仍然忍不住道:“别看我,出点力!”
刘根生这时,讲的自然是上海话,那外国女人呆了一呆,神情更是好奇,叽咕了一句话,刘根生自然一点也听不懂。
上海虽说是十里洋场,但是像刘根生这样身分的人,对外文的瞭解,最多也不过是洋泾滨英文中的“来叫开姆去叫果,大大轮船史汀婆”而已。
他又说了一句:“你也出点力,我快要顶不住了,这门很重!”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那外国女人十分用心地听著,忽然,外国女人身子一缩,又缩了回去。刘根生十分恼怒,骂了一句。
当那外国女入探出头来打量他的时候,由于外国女人十分好看,而且,刘根生一辈子也没有在那么近距离和一个异种女性在一起过,他似乎还闻到了一股十分清香的体味,所以他的注意力。也集中在那女人的身上,并没有留意容器中的情形。
当时,外国女人缩了进去,他的视线跟著转移,自然也看清了容器中的情形。
当我和一些朋友,打开这个容器之际,可以想像到那是一个太空囊,也知道那容器之中有电视荧光屏,有许多仪表等等。
可是,对那么多年之前的刘根生来说,他却全然无法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只是看到,那容器之中,还有一扇椭圆形的门外面的门由他抬顶著,里面的门,也自动打了开来。
而那外国女人,这时正缩进第二重门去,坐到了一张古怪的椅子之上。
刘根生惊讶之至,大声问:“喂……喂……你到底是什么路数?”
他连问了几遍,看到那外国女人在椅子的扶手上乱接,有许多小灯在闪,刘根生肩头快被压碎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只要一退,门又会关上,所以他咬紧牙关顶著,青筋暴起,也已说不出话来了。
而就在这时,那外国女人忽然说了一句刘根生可以听得懂的话:“上海?你说的是上海话?”
她这句话,也是用上海话说出来的,而且字正腔圆,听得刘根生发呆,连连点头。
那外国女人,十分高兴,取了一只小小的圆筒在手,那圆筒有一边是十分平整的平面,会闪闪生光,有不少符号在不断闪动。
刘根生后来,自然知道那是一具言语翻译机它接收到的声波,经过内藏丰富资料的机器查证,可以转化为指定的语言。
刚才刘根生听到的那一句话,并不是那女人直接讲出来的,而是通过了翻译仪传出来的。
刘根生当时全然不明白这些,那外国女人取了这圆筒在手之后,又从刘根生的身边,钻了出来。
她穿著紧身衣裤,女性的线条美,表露无遗,看得刘根生目瞪口呆,刘根生当时的评语是“难看是真难看,好看也是真好看”。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是也合乎情理。难看是指风俗不同,所以心理上不能接受,而好看,那是必然的了。
外国女人一出来,刘根生也立时缩了缩身子,门“砰”然合上,刘根生大口喘著气,外国女人四面看看,神情讶异之极,问刘根生:“这是什么地方?”
刘根生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海上!”
外国女人又问:“你总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是什么洲?欧罗巴洲,还是亚细亚洲?”
刘根生或许对于崇明岛一带的水域,了如指掌,可是什么欧罗巴洲、亚细亚洲这样的名词,对他来说,自然也十分之陌生。
所以,刘根生的回答是翻著眼睛:“勿晓得侬讲啥物事!”(不知道你说什么!)”
外国女人有点著急,叹了一声,又问:“你是什么人?”
刘根生用力一拍胸脯:“我叫刘根生,是小刀会的头目,狠角色!”
外国女人望著他,十分有趣的样子,忽然娇声笑了起来,掠了掠长发,神情十分动人,又道:“你再把门顶开来,我要进去一会。”
刘根生想了一想,先搬了一块大石,放在箱子的旁边,再用力抬起了门,把大石顶住了门。
那外国女人先闪身钻了进去,坐在那张椅子上,由于那容器不是照正常的位置放著的,所以外国女人坐在椅子上之后,看起来和仰躺著一样。
刘根生目不转睛地看著她。这时,他的心中混乱之极,因为不论他如何想,都想不出自己遇到了什么事。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葬身在大海之中,现在的一切,全都是他死后的幻象!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又令得他心跳加剧,外国女人在座椅上“躺”了下来之后,身体各部分,更是该鼓的地方鼓,该细的地方细,在刘根生的眼中,已经十分异样。
而外国女人却又把自己的身子,尽量向椅子的一边,挤了一挤,空出了座椅的一半来,她伸手在空出来的那一半的椅子上拍了拍,又向刘根生招了招手,同时身子打侧,以便腾出更多的空位来给刘根生。
刘根生自然一看就知道外国女人的手势,是要他“躺”到她的身边去!
那座椅如果一个人坐,绰绰有余,可是要两个人坐的,那肯定身子必然挤在一起。尤其外国女人的身子可称丰腴,刘根生也十分壮硕,两个人要挤进那椅子去,非得侧转身子不可,那就几乎等于面对面了!
刘根生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眼睛瞪得老大,不由自主,讲了一句上海人惯说的粗话,又对眼前的情形加了一句评语:“到底算是什么名堂?”
外国女人盯著翻译仪,有十分疑惑的神情,显然那一句上海小孩子也知道的粗话,令她不能理解,她一面神情疑惑,一面又大有羞态,过了一会,才道:“我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
刘根生大是发窘,忙道:“没有意思的,一点意思也没有的……”
外国女人又拍著椅子:“你快点过来啊!”
刘根生一咬牙,心中想:“老子可没有要占你便宜,是你一再要我过来的。哼哼,听说外国女人都风骚得很,看来果然不错!”
他一面嘀咕著,一面也钻了进去,挤进了那座椅之中,当然和外国女人挤到了一起,外国女人向他甜甜一笑,笑得刘根生在刹那之间,大是晕晕乎,有点不知怎么才好,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又令得他心头狂跳!
外国女人略一欠身,身子半边压在刘根生的身上,也不知她从哪里握了一把金属棍在手,用力向那块大石,顶了一顶,把那块大石顶了开去。
大石一落下去,门就自动合上,刘根生一惊,只觉得眼前并不黑,光线十分柔和。外国女人在椅子的扶手上按著。
她按自己身边的那扶手还好,可是她又要按刘根生那一边的扶手,每当她按刘根生那一边的时候,她软绵绵的身子,就挤得刘根生更紧。而且她还不断在动,挤挨得刘根生大口喘气。
外国女人像是也知道刘根生的感觉,时不时还向刘根生作个鬼脸,刘根生不敢出声,可是心里已叫了几百声“骚货”!
但这时又有点对刘根生来说,古怪之极的事发生了,倒也吸引了他的一部分注意力这时,刘根生双手紧贴著自己的身子放著,一动也不敢动,虽然大有此念,可是双手半分“揩油”(占便宜)的动作都没有。
刘根生看到眼前有九个方块,变了起来后来,他自然知道那是电视荧光屏,但当时,他全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显示出来的图案,他也看不懂,只听得外国女人在自言自语:“我知道了,离这不远,有一个很大的岛!”
刘根生点头:“自然,崇明岛!”
外国女人又接了许多掣钮,刘根生只觉得眼前的影像变幻不定,看得眼花缭乱。
过了好一会,外国女人才停止了动作,半撑起身,只是似笑非笑地盯著刘根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