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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沙漠仍然不住摇头,觉得事情十分不可思议。白老大和哈山,又来到了容器之前,看了一会,白老大道:“我感到睡得很沉,你们看起来怎么样?”
白素道:“就像熟睡一样。”
白老大感到可惜:“要是刘很生迟一点来,我可能化身亿万,那不知是什么滋味?”
哈山一挥手:“什么滋味也没有,根本不知道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白老大点头:“一有眉目,就通知我们。”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指了指我和白素。戈壁沙漠没有答应。哈山神情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想到可以和童年好友旧地重游,也大是兴奋,这东西放在工厂研究,也就变成了一件小事了。
当下,我们四人告别了工厂,到了哈山的别墅之中。一路之上,两位老人家大谈当年上海的掌故和生活的情形,白老大曾身为七帮八会的大龙头,对于帮会的活动,自然了如指掌。
他说:“小刀会以前干海盗的勾当,忽然在上海崛起,几乎连过程都没有,势力就大到几乎可以和官兵作对,公然造反。后来,又忽然失败,连渣都没有了,过程十分神秘,我早就想好好去研究一下,这次好了,可以趁机了却这宗心愿。唉,年纪大了,要做的事,也只好随机缘,做得哪件是哪件,要是全想做,哪有这么长的命!
他忽然伤感起来,我和白素自然不敢搭腔,哈山随著感叹了片刻。
在哈山别墅住了两天,两位老人家仍然意见不合。哈山要大张旗鼓地去,理由是:在那地方,能不能享受特权,十分重要。他若以世界著名的航运业钜子身分,带著那艘船,驶进吴淞口,把船泊在外滩,那自然风光之至,想做什么都可以了。而白老大却赞成“微服私访”,理由是两个人年纪都那么大了,绝无时间做没意思的事,悄悄进去办事,时间宝贵,不应该浪费。
他们一直在争论,我对白素说:“不管他们怎么去,这件事,总算告一个段落了。我们”
白素伸了一个懒腰:“我们该回去了!”
我轻轻抱了她一下。第二天,我们就回来了,温宝裕一知道我们回来,就和胡说一起找上门来,他嚷叫著:“究意情形怎样?我听了之后,还得立刻打电话到瑞士给良辰美景,她们等著听答案。”
我把经过情形一说,温宝裕顿足:“不该放走了那小刀会的头目。”
我苦笑:“谁不知道?可是他的行动快,当时又混乱之极,一下子就不见了他。”
温宝裕侧著头:“他若是没有那容器中装置的帮助,也能在时间、空间中自由来去,那就找不到他了。”
温宝裕的话,令我心中一动,刘根生不靠装置,未必有能力在时间和空间中自由来去,但那又怎样?世界之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温宝裕这时,取出了一页剪报来,报上刊载著一开始就介绍了的那段新闻,他又道:“那容器捞起来的海域有点古怪,可以派人去那里探查一下。”
别看温宝裕有时胡思乱想,但有时的提议也很好。反正哈山手下有的是船,派几艘出去,日夜在发现那怪容器的海域搜索,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一想到这点,我立时打电话到哈山的别墅,可是管家的回答是:“主人和白老先生在八小时之前就离开了。”
我吸了一口气,他们已经走了,看来是白老大的意见占了上风,他们“微服私访”,并非大张旗鼓。我对于他们两人的上海之行,一点也不寄什么希望,估量他们不几天就会败兴而返,到时再向哈山提议在海上搜索不迟。
温宝裕却对小刀会的事大感兴趣,嚷叫著:“上海这个大城市,居然还叫一个帮会占据过,真是稀奇稀奇又稀奇,我怎么不知道会有一个帮会叫小刀会?”
他这句话说得有点得意忘形了,我冷冷地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何只是小刀会!”
温宝裕倒也识趣,他知道我的这句话,简直无可辩驳,所以就立刻转换了话题:“刘根生一出来之后,立刻回上海去……”
我一挥手,不想和他讨论下去了,所以我道:“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到过上海,只是推测大有可能,这家伙十分可恶,什么也不肯说。在他的神情上,我看出他像是并未达到目的这种事讨论到这里为止,好不好?”
我以为这样一说,温宝裕和胡说两人,必然会同意,谁知道连一向不爱说话的胡说,也和温宝裕一起叫了起来:“当然不可以。”
我闷哼了一声,瞪著他们,温宝裕扬起手来:“从来也没有一个卫斯理故事,是有头无尾的。”
我想了一想,事实倒确实如此,可是刘根生一走,找不出他来,事情就不会有进展就算找到了他,他什么也不肯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令他吐露秘密。
我不以为哈山和白老大到上海去会有什么收获,也不相信戈壁沙漠可以找到动力的替代品。
整件事,没有一条路可以走通,使我感到十分厌恶,因此也破天荒有了想放弃的念头。
我冷笑地道:“就让这件事破一个例如何?”
胡说和温宝裕互望了一眼,大摇其头,温宝裕甚至还故意气我:“你想放弃,我们找原振侠医生商量去,他一定有兴趣追查下去。”
白素这时柔声插言:“也不一定每个故事都要有水落石出的结局。”
温宝裕沉声道:“好故事就一定有。”
白素笑道;“《雪山飞狐》的故事不好吗?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和飞狐胡斐比武,胡斐那一刀终究会不会砍下去,就是千古之谜。”
小宝翻著眼:“记得有一位金学专家说,这是作者故弄玄虚,这个故事始终不完整。”
胡说忽发奇想,双手挥动,要大家都注意听他的话:“如果在比武过程中,忽然有一股力量,使得时间就此僵凝,或者就在那一个特定的时间之中,时间失去了作用,一切都变成静止,而这种情形,又恰好发生在胡斐的那一刀将砍之际,那会怎样?”
温室裕对各种各样古怪的假设,有著天然的适应力,胡说讲得十分复杂,我才会过意来,小宝已拍著手叫:“好设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要这种情形不变胡斐的这一刀,也就永远砍不下去,不是他不想砍,是砍也动不了。”
我闷哼了一声:“在这样的情形下,人还会有思想吗?”
温宝裕忽然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神情骇然:“要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人还有思想,那太可怕了,一直僵在那里,八百年,动也不能动,那比死亡可怕多了!”
小宝说话夸张,表情十足,我斥道:“真有这种情形,当然思想也会静止,什么都不知道。”
温室裕向我望来,虽然他没有开口,可是神情显然在问:“凭什么说得那么肯定?”
他的这种神情,十分可恶,我脱口道:“在那容器中,哈山就是处于休息状态之中,被分解成了分子,他却一点不知道。”
我在说的时候,不过是随便举一个例子,而目,这例子仓促拈来,也有点似是而非。可是话一说出口,我们四个人,不约而同 发出了“啊”的一声低呼声,我们同时想到了十分重要的一点。
胡说刚才假设了一种情形,在这种情形之下,时间突然消失时间本来就看不见摸不著,十分抽像,似乎用不上“消失”这样的形容词,但是时间既然是一种存在的现象,自然也可以消失。
或者说,在这种情形下,时间不再存在,时间停顿了,时间不再运作了,意思都是一样的。
这里,又有一个十分矛盾的情形出现,由于人根本不知道那种情形是什么样的,在那种情形下,一切都静止了,也只是一种设想。
但如果在这种情形下,一切都静止,而不处于这个情形下的特定空间之内,时间仍然在进行,那么情形又会怎么样呢?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哈山、我、白老大,都曾进入那个容器,在那容器之中,处于静止状态,是不是按下了那几个制钮之后 在那个容器之内,时间就消失,因而造成了胡说所假设的那种特殊环境?
我们四人同时想到的是: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符合这个假设,至少也是一种相类似的情形。
那样说来,在那容器之中,不论多久都一样,因为在那容器之中,没有时间,那是一个没有时间的环境!
那么,刘根生是一个百年之前的古人,也就十分容易接受,如果他一直在这容器之中,或者经年累月在容器之中,时间也就对他起不了作用了。
无意之中,有了这样的一个假设,而这个假设又和刘根生的谜团有关,这都令得我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