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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蜡。在家里,父亲从不吃有饲料的荤。后来养殖的人多了,规模大了,饲料是不可缺少的,父亲就托乡下的人把土鸡土鸭送来。反正家里宽敞,地方多得是,索性母亲就养了些鸡,还养了几头猪,猪吃得全是熟食,个个长得细皮嫩肉的;每到过年家里就叫人帮忙杀头猪,从初一吃到正月尾。所以林沣也一直觉得城市里的肉类和鸡蛋味薄,不够劲。二老带来的腊货就是自己喂养的猪,不过母亲说也许明年就不养猪了,现在也只是一年养一只,恐怕养不动了。
在吃的这点上,林沣清楚地知道,父母的讲究与生俱来,注定了不适应城市生活。二老绝非冲着吃来的,他们是想走走看看,看看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和小儿媳妇。父亲最爱抽烟,所以林沣给他把市面上十到三十的名烟通通买了一两包(外烟除外)。
二老待了三十几天,待出了很多感受。最明显的有两点,一他们非常喜欢枫,林沣工作忙,陪二老的时间不多,许多时候都是枫领着二老逛这里逛那里,把上海所有出名的地方都逛了个遍;虽然他们语言沟通有些欠畅,语言上灵性了得的枫跟林沣这么长时间,早对四川话懂了,林沣也叮嘱二老有事慢慢说,枫能明白,所以枫把二老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尽管枫私底下会向林沣抱怨几十个字,但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二是父亲跟林沣的距离拉得空前的近,父亲甚至发出了感慨,说林沣在读大学那会总觉得他花钱厉害,老家一个月的工资居然不够他开销,现在才明白,怎么可能够花呢?二老每天出去逛逛,光路上的交通费都得二三十块钱,更别提吃穿了。林沣闻此,感动得差点流泪。
那段时间,枫也特觉幸福,每天回家都有烧好的饭菜等着,虽没有海鲜之类(林沣老家海鲜几乎不吃),可吃起来别有温情。林沣对家乡菜是情有独钟,母亲给他做了一坛泡菜,嘱咐了些细节。
父亲拐弯抹角的要了些东西,有时父亲的话林沣听不大明白,倒是一旁的母亲爽气,直接开口,说回去了,别人问起来,没什么可炫耀的,有些丢林沣的面子。林沣笑了,枫也笑了,林沣说,儿子在外没发财没当大官,有何可炫耀的;如果二老真要买些什么东西,不妨直说,父子之间不需要如此。
父亲想再要部手机,其实两个月前林沣刚给他寄了只回去,父亲说给他大姐了;后来母亲告诉林沣,是父亲嫌那手机款式不够气派,林沣老家对待手机的观点非常简单,就是追求气派,在他们眼里只有翻盖的才气派,电话一来,啪,一翻盖,多有气势,多有派。林沣就陪着父亲跑了数家店,给父亲花了近三千元买了部翻盖手机,这价值刚好与林沣和枫二人手机相当。
母亲一直想买件皮大衣,可老家难觅好货。林沣和枫陪着二老跑遍了各大商场,也没找到合适的皮衣,枫才告诉二老上海早不流行皮衣了。好不容易找到些,款式新潮,不太适合母亲,而且价值不菲,差不多三四千,林沣本也想顺了母亲心愿,大不了自己紧一点,可二老坚持不买,觉得太不值。轮到林沣坚持要买,那劲头让枫颇有感触,虽说这种场面也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但作为旁观者是头一回,禁不住一改自己往昔的脾性坚决地跟林沣站在了一起,说大不了接下来一个月她养林沣。四人坚持,最后还是林沣提出了折中办法,双休日与枫带着二老去了趟浙江海宁,用了一千六百元买了两件二老非常满意的皮大衣。
林沣左想右想,都找不到合适的东西送给母亲,当作花甲礼物。这个问题在他们逛城隍庙,二老无意踏进了老庙黄金饰品店时,得到了解决。父亲告诉林沣,镇上的许婶(与林沣家有些亲戚关系,擅长制造闲话谈资以及无休止的炫耀)让儿子接到成都玩了一趟,回来后那尾巴翘上了天,成天戴着个破黄金戒指四处炫耀。林沣明白了,不过又有些犹豫,跟枫好了这么久,都没给枫买一件象样的饰品,枫的脖子上至今戴的是一条廉价的项链;二人对了对眼,枫抿嘴一笑,林沣释然了。林沣想给母亲买个白金戒指,但母亲执意黄金戒指,林沣就让母亲挑了个份量重的。
在二老准备离开那几天,他们经常在南京路步行街转悠。二老要给家里的人都买些衣服带回去,他们希望每人都有礼物。林沣开始不太赞成,反问二老不是常说除了大姐其他人都不太孝敬吗?二老说,那是他们跟他们之间的事,可是你作为小弟总应该表示一番吧,林沣想想也有道理,就随二老之意。但其中大姐和大哥女儿的礼物是林沣和枫一起挑选的,林沣告诉枫,大姐从小到大,对自己百般照顾;而大侄女,父母早离异,跟父亲过,其实也就是跟二老过,比较早熟,脾气大得很。
二老走时,林沣还给了几千块钱,林沣和枫将他们送去了机场。林沣看得出来,二老乘飞机回家将为他们上海之行画上一个特大特大的满意句号。
送走二老,在回家的路上,枫对林沣说了句并不陌生的话:
看来老人的话是要听的,他们毕竟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要多;我父母当初反对你我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你家兄弟姐妹太多,人员太复杂,以后少不了烦心事。
林沣的回答是:
我跟家里人的处理方式你是清楚的,再简单不过了;话又说回来,多些人关心你不是很好的事,虽说这种关心有千里之距。
枫又回了句:
我知道你的处理方式没错,可你并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们真的有事,你会不管?反正我只认你父母和你大姐。
林沣沉默了,他不觉得枫在跟自己抬杠,也不觉得枫世俗;家族之事,本就是斩不断,理还乱,二老来的这一个多月里,枫的所作所为已远超出了一个未过门媳妇所能达到的程度,也超越了她的生活阅历。是呀,枫说得一点没错,自己应该始终坚持这简单的处理方式,珍惜枫,善待枫,把枫的生命实实在在地置于自己身躯之前。
林沣望着枫一个劲傻笑,枫问林沣有什么不轨企图从实招来,林沣笑而不答,而言赶回家去吃二老留下的最后一顿饭菜。
父母回到老家后,着实风光了好大一阵子。街坊问起林沣时,他们眉飞色舞地把儿子的情况加大了一圈又一圈,有物作证,邻居们啧啧称赞。当林沣将此情告诉枫时,枫说了四个字:
真是老土。
林沣说:对,我本就是土人一个。
二老走了,陈成搬了回来。
在这一个多月里,陈成完成了二手房买卖的破蛋,可好景不长,客户在付了首期百分之三十的钱款后,交易陷入了死结。客户为一美籍女华人,选中一高档楼盘的小户型,这种小户型在小区内只有四套,陈成觉得来自不易,信心十足,客户喜欢得不得了。陈成收意向金(据说是他们行业的专业术语,在台湾叫斡旋金,当客户看重某个物业准备谈价时,中介公司向客户暂为收取的,以总房价的百分之一计算,中介人员用此来向业主表明客户的诚意度,争取价格的筹码;但同时也是中介方自我保护的很好手段。所以在业界一般认为能成功收下意向金,便成功了一半)是在飞机场进行的,当时美籍华人要赶回美国几天。可当客户付了首付之后,发现了先前业主和陈成都没提到的问题,就是物业位于地面一层,窗户下面装有楼层排风的外挂设备,声音大得很,美籍华人觉得受骗,准备对簿公堂。公司已收了部分佣金,决定不主动插手此事,因为合同上清清楚楚写明了,房屋在签合同前已进行了验收,并按现状交房。
陈成很是受伤,未想自己辛辛苦苦跑下的单子如此结果,都怪自己修行太浅,怎么之前就没发现这问题。店长安慰陈成,学费谁都会付,最重要的是学会总结,否则交再多的学费都毕不了业;碰到这种情况,即便事先知道也不能说。陈成理解了前半句话,可后半句难以消化。
“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让自己成为客户投资理财的专业帮手?要站在客户的立场真正为客户着想吗?不是说只有把客户当作朋友才能取得客户的信任吗?”
陈成一幅委屈的表情。
“哪家中介不是这样鼓吹的,如果都做到了,上海滩能有这么多房产公司吗?”
林沣安慰道。
“你说得没错,可你毕竟没在其中,感受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哪个行业不都宣传真心为客户,可私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