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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虹紧紧抱住金玉贵的腿。
狗腿子发疯似的叫喊:“快!要开船啦!”
金玉贵抽出手枪对准孩子的头。
许一虹死死的抱着金玉贵的腿。
一声沉闷的枪响。
——一个狗腿子举起“东洋刀”把许一虹的胳臂砍了下来!
刀起臂断……
血流如注……。
许一虹昏了过去……
许大娘没有把埋藏在心底二十几年的秘密告诉了许杏莲。
“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你是我的亲妈妈……”许杏莲摇着妈妈的一只胳臂,拼命的哭喊着。
许大娘倒显得非常平静:“杏莲,我刚才是气疯了。我是你的亲妈妈。但是,我不该把你嫁到城里来。城市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整天跑呀,跳呀,扭呀,就是想多活几年,我们农村人一到老力量就恨不得能早几年死,省得活受罪……我能坚持活下来,就是因为你呀,你要是在我前走了,我肯定活不成了!”
“妈妈,我的好妈妈,我一辈子也不离开你。真的,我这就跟你一起回家,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去!……”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今天许杏莲出院,丁满凯到医院去接她。他买了一个特大花篮,开着黑色奔驰车到医院门口。
当他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许杏莲的却大吃一惊:“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许大娘接过话头:“你还不知道啊,是他救了你,他给了你第次生命。哎,亲不过故乡人嘛,还是家乡人好啊……”
许杏莲一切都明白了,她没有说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在内心深处呼唤:“老天啊,你为什么这么捉弄人?”
丁满凯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是上天的有意安排,这也是缘份。要不然这么大的城市,为什么偏让我们两个碰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许大娘一脸的感激:“谢谢你了。还麻烦你来接她出院,真不好意思。”
“不要客气,客气有余,交情不足。谁叫我们是同乡呢。”丁满凯满脸堆笑的对许杏莲说,“今天我在帝豪酒楼订一桌酒席专门为你接风,还有一位大领导来陪你,你可要赏光唷。”
许杏莲轻描淡写的说:“我看就免了吧。”
“不能免!我已经通知副省长了。”丁满凯急了,“你可不能塌我的台呀。他是听说你去才同意的。他特别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人家是省长,咱们是老百姓。高攀不起!”许杏莲还是不同意。
许大娘也着急了,她帮助丁满凯劝她:“我看你还是给满凯一点面子吧,他也是为你好。再说,听说那位省长人还不错,你发生车祸时就是他发现后把你送往医院的。”
许杏莲被妈妈说动了,她违心的跟着丁满凯钻进了停在医院门口的小汽里车。
帝豪大酒店的豪华包间里。
许杏莲、丁满凯在餐厅里等铁鹰飞的到来。办公室主任小白有点着急:“他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在摆架子?”
许杏莲说: “人家大领导,肯定很忙。别急,再等一会儿……”
丁满凯没话找话说:“杏莲,你还算是命大,要不是铁省长发现,抢救及时,你的命就没有啦。”
许杏莲说:“要是没命就好了。我恨不得早点死!我是自己想死的。”
“哎,对了,我正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自杀?是家庭关系不好,还是夫妻闹矛盾?什么不顺心的非要自杀?”
“一言难尽呀。”许杏莲痛苦的摇摇头,“别提它了!”
丁满凯却很有兴趣,他不管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感受,继续问:“有事不要放在心里,说出来会痛快些。”
许杏莲没有理会,还是不想提及伤心的过去。
正在这时候,餐厅的门开了。
一个漂亮的服务小姐很有礼貌的把铁鹰飞领进来。
丁满凯赶忙迎上去:“省长,请——”
小伙子对服务员说:“客人到齐了。准备上菜!”
铁鹰飞大大列列的坐下来,不好意思的说:“刚刚散会,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没事,我们正在聊着呢。”丁满凯说,“对了,她就是你常提起的许杏莲。”他又向许杏莲介绍,“这是铁省长。你的救命恩人。快谢谢人家。”
“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制止了她一次重大决策,改变了她原来的计划,说不定她还生我的气呢。”铁鹰飞满脸的慈祥向着许杏莲问:“你说是吧?”
许杏莲被他的话所打动,他像一位慈父、像一位导师。但是她没有说话,只是会意的笑一笑。
说话间,菜已经上来好几道。丁满凯招呼大家:“来,边吃边谈,边吃边谈。”他举起酒杯。
铁鹰飞也举起酒杯,喝一点点,拿起筷子继续说:“有人说,自杀是软弱无能的表现。我不这么认为。谁不到万不得已会去走绝路?我认为,自杀是无奈和无助的解脱。这种解脱是一种方法,但是不是最好的方法。”
他简单的话语在许杏莲的心中产生强烈的震撼。当初她把萧晓枝从鹰嘴崖下救起的时候,也给他讲了一番道理,但是,没有他讲的那么深刻,那么有人情味。
许杏莲开口说话了,但她不想多说,只是简单的说出她想自杀的原因:“我是农村户口,同萧晓枝结婚本来就是错误的选择。千难万难我都能忍受,就是生下的孩子也是农村户口,她没有粮票,没有布票,没有油票,没有煤票,没有学上,她一辈子也是个黑户。总不能让她永远这样。我没有办法,只有选择离婚,因为离婚后孩子判给男方,就可以转为城市户口。”
“什么?你们离婚了?”丁满凯故意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一对“尖括号”夸张的跳动着,他的表情是为了引起铁鹰飞的注意。
“离婚就离婚吧,为什么要选择那条路?”铁鹰飞对她的离婚没有感到吃惊,但对她的自杀有些疑惑不解。
许杏莲一边流泪一边说:“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我的确是心死了。我两手空空,没有给女儿留下一分钱;两手空空,怎么有脸回家见还在田里劳作的老妈妈?……”
“于是,你就想到了自杀,想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几千块钱的补偿金?”丁满凯问。
“怎么是几千块?应该是几万块吧?”许杏莲不相信自己耳朵,她睁大眼睛问,“我小姑子一条狗被车压死了,还得到五万多块!我一个大活人还不如一条狗?”
“话不能这么说,狗是有价的宠物,一条好狗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
“人就没有价?难倒人还没有狗值钱?”许杏莲睁大眼睛吃惊的问。
小白说:“进口的纯种法国哈巴狗已经卖到50万了。”
许杏莲这才大发感慨:“50万?100个农民一辈子也挣不来的天文数字。如今狗丁兴旺,狗价倍增,一些娇太太酷小姐手牵高贵的狗招摇过市,腆胸叠肚,气宇轩昂,人仗狗势,借狗抬人,人假狗威。这种炫耀心理在他们心中膨胀,以狗价证身价,以狗贵证人贵,一掷千金为狗荣,狗翁之意不在狗,在显示自己的身份。他们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有靠狗来抬高自己。可悲,可恨,可怜。……”
铁鹰飞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静心的听她义愤填膺的慷慨陈词。
丁满凯接着说:“所以,如果狗被压死了。狗主人可以按狗的价值依法索赔!而人发生车祸有严格的规定,按照规定,发生车祸先分清责任,然后再按受害人的年龄、工资、工作年限,进行终合评定赔偿的数额。”丁满凯很内行的说,“假如你这次事故由对方负全责,你没有工作,没有工龄、没有工资,获得赔赏的金额就少得多。而死亡的一次性赔款,比伤残的长期赔款还要少。所以,有的驾驶员发生车祸时,干脆倒车把生命垂危的受害人压死。”
“这是什么规定?简直是草遣人命!”许杏莲怒火中烧。
“是有点不合理,但是这是多少年来的规定。”丁满凯附和着说,“不过规定也是可以改的,是应该改一改啦。”
小白脸打圆场:“不谈这些让人扫兴的话题,喝酒喝酒。”
大家一起端起酒杯。
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铁鹰飞看着许杏莲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听她的一番话后笑嘻嘻的自言自语:“像,像,太像了。”
大家都有点莫名其妙:“像什么?”
铁鹰飞觉得自己有一点失态,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来,喝酒。”他主动端起酒杯,“我敬大家一杯。”
又过了一些时候,铁鹰飞又和许杏莲亲切交谈。
小白脸私下对丁满凯悄声说:“你看,他对她真的有点意思。”
丁满凯又注意铁鹰飞的表情,他对许杏莲投去异样的目光。这种目光里有诸多的内涵,有欣赏,有爱慕,有怜悯,有同情。但最多的是爱,是一种慈祥的爱,一种甜蜜的爱,一种温馨的爱,一种久违的爱,一种深沉的爱……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