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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朋胡友兄弟两刚睡下不久,还没有完全入睡,就又听到屋外的鸡舍里鸡子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有贼!”胡朋先叫了起来。
“抓贼呀!”胡友抄起床边的木棒就往外冲。胡朋一手提着煤油罩灯,一手提着木棒,也跟在弟弟后边。
胡友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有一个人正趴在鸡窝旁边,手伸进鸡窝。
“打!打死他。”跟在后边的胡朋也发现了偷鸡贼,就命令弟弟下手。
没等哥哥赶到,胡友三步并着两步冲了过去。偷鸡贼没有来得及逃跑,雨点般的棍棒已经落到他的身上。等哥哥赶到时,偷鸡贼已经被打得瘫倒在地。
哥哥赶到时,又补上几棍棒。
他们七手八脚打了一阵子之后,发现偷鸡贼没有逃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没有求饶。这时他们才觉得有点不对,这才住手。
“别打了!”哥哥首先觉得情况不对,“是不是死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弟弟用手在他的鼻前一试,惊叫了起来:“啊!真的没气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经打?没打几下就没气了。”哥哥把偷鸡贼拖到一边,对弟弟说,“快把提灯拿来照一照,看看是谁。”
弟弟把提灯提过来一照:“哥,是丁满凯,丁书记!”
“什么?!”哥哥真不敢相信,他拎过提灯仔细查看,当他看清楚真是丁满凯时,吓呆了,“怎么会真是他呢?一个堂堂大书记怎么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是啊,我们家的鸡、鸭、鱼、肉他没少吃呀。为什么还要偷?是不是我们送的还不够多。”弟弟嘀咕着。
“这下可闯大祸了,你出手怎么这么重啊!”哥哥抱怨弟弟。
弟弟不服气:“不是你叫我往死里打的吗?怎么出了问题反而怪起我来了。”
“我那说的是气话,你当真啊!”哥哥胆颤心惊地说,“打死人是要偿命的。何况他是村支部书记,是我们这儿最大的官呀!咱们十条命也抵不上人家一条命啊。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么说我们一家都得完蛋了!”弟弟彻底失望了,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哥哥啊,我这一辈子还没有碰过女人呢,就这么死了?我……我……”他说不下去了,呜咽了起来。
“不要这样。再想想办法。”哥哥其实也没有办法,但他还是尽量安慰弟弟。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弟弟彻底绝望了。
“不!有了。我有办法了……”哥哥急中生智。
“有什么办法?快说!”弟弟似乎有了一线生机,但他不知道这根救命稻草究竟是什么,就急切地问。
“你这么想,丁满凯一个人出来偷鸡,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是不是?我们把他打死了,但是没有人看见。是不是?”哥哥这样分析,弟弟连连点头,但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既然没人看见是我们打死的,那么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哥哥继续分析,“如果趁天没亮把他的尸体扔到山沟里,谁也怀疑不到我们,我们可是他的红人啊。”
“好!”弟弟高兴得几乎要发疯了,他一下子把胡朋抱起来,转了个大圈子,“哥,你真行。你真是我的好哥哥。”他放下哥哥,背起尸体刚准备动身,突然,从黑暗中传出一声“你们想干什么?!”这个声音把他们差一点吓傻了。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时他们才发现站在面前的是蓝梦刚。
“哈哈哈——”蓝梦刚一阵大笑之后,态度威严地追问,“你们把谁打死了?是丁书记吧!你们不是他的红人吗?就这么下毒手把他打死了!你们也真够狠的,不就是偷几只鸡吗?还要毁尸灭迹是不是?别以为你们干的这种事没人知道,还说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想到吧,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既然都看到了,就不瞒你了。他是我们打的,但是不是故意的。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偷鸡的会是他,要知道是他怎么也不敢动他一根毫毛,的的确确是失手打死的,不知不该罪啊。”胡朋努力解释。
“什么?打死人还没有罪?这是谁家的逻辑?”蓝梦刚穷追不舍咄咄逼人。
“我们有罪,可是担当不起啊。”胡朋自知自己理亏,于是开始求饶,“兄弟,求求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放我们一马,我们会记你一辈子的。”
“那好。”蓝梦刚觉得时机已到,开始进攻,“我问你,丁满凯为什么要抓我?下一步要把我怎么样?”
胡朋刚才被吓懵了,经蓝梦刚一提醒,才明白过来。他这才恶狠狠地说:“我他妈的想起来了,你是逃出来的,你也敢管我?我还要抓你呢。”他转眼一想补充说:“这样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他妈的什么也没看见。这就两清了。”
蓝梦刚得理不让人:“我不走。我是逃出来的,但是我只回去看看,不用你抓,天亮前我也一定回去。你不要用它来做交换条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蓝梦刚,你不要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条,老实告诉你,这几天就会让你去死,不骗你。”
“为什么要让我死?怎么个死法?”
“为什么让你死我不清楚。也许你掌握了他的什么秘密;也许他想霸占许杏莲;也许你对他的权力构成威胁;也许……”胡朋不想向他隐瞒什么,“不过,他们怎么让你死我知道。他们故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逃跑,然后乱枪把你打死。”
“这是丁满凯的阴谋,他死了,我也许就安全了。”
“这么说我们为你除了害,你不应该恩将仇报啊!”胡朋好象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兄弟,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好吧。你我无怨无仇,我回到‘牛棚’还靠你多照应。这事我什么也没看见,永远不会向任何人说,我发誓。但是,有一件事拜托你们,今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请你们保护好许杏莲。拜托了!”蓝梦刚说完背起丁满凯就要走,“你们回去睡觉吧,天快亮了,我回去了。”
兄弟俩久久站在那里望着蓝梦刚远去的背影满脸都是感激。
第九章
第 九 章
萧晓枝回到家里天还没有黑。他一进门就看见爸爸妈妈显得很兴奋,这种精神状态是他们下乡以后从来没有过的。
爸爸萧魁嘴里哼着小调,妈妈苏琦忙里忙外收拾东西。他们一看见萧晓枝回家了就迎了过去。
苏琦问:“你怎么才回来?”
萧晓枝反问““妈,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今天又收到省落知办通知,叫我们回城办理平反手续。”萧魁高兴地说,“据说还要补发工资、恢复工作、交还住房。”
“能补多少钱?”萧晓枝问。
“好几千吧,也许能有一万。”爸爸萧魁说。
“乖乖,这么多钱,农民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呀。”萧晓枝惊讶地吐出舌头。
“你妹妹命好,刚毕业就不用下乡,刚愁没有地方住,我们又要回城……”苏琦喜形于色。
蓝梦刚背起丁满凯的尸体走后,许杏莲一真无法入睡。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久好久,心潮难平。唯一的亲人被人陷害,心爱的人正在蒙冤,害他们的人乘人之危,错综复杂的感情混合在一起,把她折磨得心力交瘁,她再也睡不住了,索性穿上衣服、提起马灯,向蓝梦刚奔跑的方向追去。
许杏莲在夜色里辩不清方向,高一脚低一脚乱闯。她想叫住蓝梦刚,但是没敢出声,只是凭着感觉向前走。她发现在补远的正前方有一处灯光,就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只见萧晓枝一家正在谈话。
“晓枝呀,这不是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苦难农村生活就要结束了。我们又是城里人了!”萧晓枝的妈妈眉飞色舞喜形于色,她开始发表关于城乡差别的独到解,“城里人生活在天堂,农村人挣扎在地狱。城里人有政府包下来。工作由国家安排,粮油由粮站供应,住房由单位分配,看病由公费报销,退休由国家养老,生死病老有依靠。农村人一切都得靠自己。粮油靠自己种,欠收就得挨饿;房屋靠自己盖,破了就得挨冻;生病靠自己治,没钱就得等死;老了靠子女养,没有就得自己撑。这就是差别!”
“妈,你别说了。我都能背出来了。”萧晓枝不耐烦的说。
“好了,不说了。”苏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神仙还是神仙做,哪有凡人做神仙。老天有眼啊。萧静修命好啊,……”
晓枝妈的一番话像一记重锤敲在许杏莲的心弦上。她的心受到强烈的震撼。一个强烈的心声从她心底发出:“天哪,公理何在?”
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萧晓枝上不了大学为什么要跳崖。到现在她才知道,农村的孩子唯一的出路是上大学,只有考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