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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特界大红大紫,所以在生活中没有太多的狗仔队、镁光灯,也并非人人都认得。
十月的时候,学园举行篮球联赛。萧晓在单挑胜过十个男生选手后,成功进入了A班和D班的对抗赛。赛场上的气氛很诡异,场上的女孩子全是来为D班加油的,就连寥寥几个被男生们硬拉来助威的A班女孩儿,也在看到D班吕平那张全校闻名的俊脸后很有默契地全体“倒戈”了。吕平一上球场就盯住了萧晓,诧异不已:“你是高三的?而且竟然是——”萧晓瞅他一眼,声调平板:“怎么?输给比你小的人才有成就感?”
比赛结果是四十二比五十一,广告胜。不过萧晓自己独得了三十分,比D班个人纪录最好的吕平还多了四分。偏文科的A班终于打破了一直落后对手四十分的悲惨记录,大家兴奋地将萧晓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请她吃饭,因为她让A班挽回了面子。篮球联赛向来是A班男生的噩梦,本班的女生总是在赛场上对敌方的选手大流口水,连油都不肯为本班加,就算文科男生瘦弱了一些,班上的女生也不该这么势利吧?!萧晓大笑,和男孩子称兄道弟确实比与女孩子打好关系来得容易爽快。
这一日,萧晓跑去学园最东面,也是最幽静的图书馆“书海园”做读书笔记。桌子上摊开着四本厚厚的名著,直抄到她口干舌燥。十月的阳光依然猛烈,这一路上几乎没热晕了她。虽然空调的凉风吹去了汗水,可还是好难受啊……
一瓶沁着水珠的运动饮料凭空落在她面前,伴着好听的男中音:“请你。”
萧晓讶然抬头:一个外表绝对属于上等货色的男生,正坐在她的对面。
整齐清爽的发型,淡灰色的英伦学院派风格半袖衫,一双泛着淡淡笑意的黑色眸子……
“你?道歉?”站在图书馆附近的梧桐树下,女孩唇角的笑意带着玩世不恭。她穿着几何剪裁,镂空设计的纯白色莱卡T恤,凸显出窈窕身材;下面的天蓝色纱裙刚及膝盖,露着一双纤细光滑的小腿。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白皙的额头上散落了几缕柔软的刘海。那双精灵似的眼睛,透出恶作剧的味道。“不管是仕途、商途皆显赫的端木家族,还是传说中俊美出色又不乏腹黑的学生会长——端木南,你在蔷薇很有名呢,我不可能不认识你。只是……你有惹到我么?”
面对女孩的伶牙俐齿,南略带尴尬地笑了:“看来倒是我有些自作多情了,我以为——那天的小男孩是你。”
萧晓盯着他的眼睛,看到了其中的善意和温柔,以及一抹诚挚的歉意。
她蓦地笑出来:“我确实假冒男生和人打过球,不过,那是为了报复他们。我记得我整得那四个男生很惨——既然我已经报了仇,你又怎么会对不起我?”
南无奈地笑:“所以?”
萧晓绽开真心的笑颜,向他伸出一只手:“我叫萧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啦,会长大人!”
*
男孩子确实很爽快,与他们打交道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得罪人……但是,班上的那些臭男生,也太把她当成自家人了吧?!
扶着摔跟头到七荤八素的郑锋,萧晓在心里暗骂那群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哥们儿。好歹她也是刚够四十八公斤的娇弱女子,就算跑得比较快、跳得比较高、篮球打得比班里任何一个人都好……那她也不是女金刚啊,干嘛要她一个人拖着足有七十公斤的郑锋到医护室去,一个来帮忙的都没有?!
还有,普通中学的医护室不应该在教学区附近吗?蔷薇学园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居然盖了一家设施齐备的小型豪华医院,白色碉堡似的傲然矗立在校园一角!割盲肠之类的常见手术也就罢了,听说连妇产科医生都有!这究竟是间什么学校啊……
快要累死了啦……
抱怨归抱怨,萧晓还是很负责任地独力将如此艰巨的任务完成了。穿过那条两边摆满高大的绿叶植物盆栽的小径,终于进入了校医院一楼,她仰头在值班表上巡视着:“任婧华医师……哎?我见过她哦。郑锋你运气真好,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美女啊,连我这业余星探都眼前一亮!”
郑锋是个相貌端正的富家子弟,此刻脸上又是汗水又是潮红。他讷讷开口:“萧晓,这个周末——”
话未说完,值班室的门蓦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美貌的男生站在门前。
真的是“美貌”,一看到那张精致的面孔,你会不由自主地感慨。中等粗细,浓淡相宜的平眉;形状完美,黑亮剔透的杏眼。肌肤白皙,身材高挑纤细。那么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当得起“眉目如画”的赞美。
萧晓正要推门,不由得愣了一下,“谢桦?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他。谢桦,端木南、吕平的死党,那一日和她打篮球的四人之一。她很好奇,为什么他们管他叫“秦”?
“呃……有一个生物实验,我想和任医生商量一下。”他目光落向她后面,“嗯?你不是……郑锋,你的腿……?”
“看不出来么?摔倒了!”
郑锋的口气不善。
“喂,你那么凶做什么?人家欠你钱么?”萧晓过去,一把拉起男生,笑道:“任医师,大美女哦——郑锋,快点进去啦!”
“用不用我帮忙?”
谢桦极有教养地伸手,被萧晓拒绝了:“谢啦,我的力气足够了,再说刚才上体育课,我们俩都一身脏兮兮的……嘿,不是说好今天要去看赵思贤弟弟打球么?高一新生,篮球部的?我把这小子弄进去就走,你能不能等我一下?”
谢桦答应了。
看上去,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吧?萧晓暗忖。瞅郑锋的表情,恨不得啃他一口似的。还是自己受点累,省得这两个人当众打起来。
坐在屋里桌子旁边的年轻女子,就是学校新近聘请的任婧华医师。
清丽而妩媚的女人,长相娇艳却难能可贵的气质脱俗,像一朵只在暗夜绽放的纯白色昙花。
萧晓心里再次惊艳不已,无暇顾及身边的人。
郑锋欲言又止,满腹心事地被她扶进了医护值班室。
*
篮球部今天有比赛,在蔷薇学园专门修建、对公众开放的校外独立体育馆。
没有工作的日子,与刚认识的男孩子一起吃冰淇淋,边走边聊天,就好像……又回到了初中的日子。
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的人群;粗壮的梧桐树上,薄薄的绿玉一般的大叶子;街边小店里播放着火爆的流行音乐。
心底有样东西,悄然碎掉。
一种奇异的空虚,像决了堤的海水般漫涌开来。
她还记得,从那个所谓的“家”到圣安娜基督公学,也有这样一条微显拥挤的街道;曾经,也有一个很清秀白净的男孩子,像这样走在她身边,只不过,他脸上有着谢桦没有的羞涩般的微笑……
“到了,就是这里。”
萧晓抬起头来,嗯,果然是一座气派十足的体育馆。
当与其他人碰头后走进室内场馆,远远的,就听到女生尖叫。
吕平笑道:“和咱们在初等部那会儿有的比啊。”
“是啊,当时还有外校的女孩子专门跑来看你这只‘蔷薇之狼’……”
很漂亮的场馆,继承了蔷薇一向的华丽风格,不仅配套齐全,还有专属拉拉队。萧晓四处打量着,含笑想起自己当初冒充男孩子打球,逗得一群小女生几乎疯狂……
“传啊、传球!”
“哇,跳得好高哦,那个男生!!”
“犯规啦!裁判!他推人好不好!!”
“三分、三分!哎呀,又不中!!”
“啊——”
好……厉害的肺活量。
萧晓很少有这样站在赛场外的时候,不仅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几个嗓门极大的观众近乎癫狂地咆哮着。
同来的男生与篮球部的熟人汇合、寒暄后,径自沉浸在火热的赛场气氛中,顾不上同伴了。萧晓很快适应了嘈杂的环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个子太矮,根本看不到比赛情况。她有点急了,干脆撇下那群不负责任的家伙,直接向人群里钻过去。
“对不起,让让!谢谢,让我过去——”
世界嘎然静止,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一阵奇异的热流,自胸口升起,一直到达耳尖;与之相反的,手指却感到冰一般的寒冷。
一刹那间,她发觉自己动都无法动,只能盯着那个穿着蓝色球衣的背影。
瘦削,苍白,然而绝对充满力量。只有一七二公分的男孩,却足以成为球场上绝对的焦点。
纤细的、长长的发丝,被汗水湿透,粘在那张秀致到曾被误认是女孩子的面孔上。
眼睛,寒星般深邃美丽的眼睛,正散发出致命的诱惑。紧盯对手的目光,是冰也是火,有绝然的冷漠和热情。
精湛的球技与过人的球感,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无人不为之痴迷,为之吸引,为之夺去短暂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