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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浩风不在意光头想不想当老大。他象所有的老大一样,有过水深火热、九死一生的经历,相较其他人他是年轻了些,顺了些,没办法,他资智太好,总能比别人先看到明天,先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也许当老大也需要天份。
“我以为可以跟你一辈子。”光头自嘲地笑笑,递上一支烟,替他点着:“看来我没这个福分,风哥。”
“下辈子吧!”于浩风淡淡挥出一层烟雾,他可以让世界光亮,也可以让世界昏暗。“记住投胎做个女人。”
“生丑点不要紧吧!”光头调侃一句,心却很沉重。
于浩风继续吸烟,光头即使脱胎为天仙美女也注定没机会,于浩风签定了与叶紫晶生生世世的爱情契约,今生既然已经无缘,又岂肯再错过来世?
他并不看重自己打下的这片天下,不认为它会重过对她的牵挂。他呆在这儿,也许就只为了等待她的出现。他原本一无所有,又岂会在意回到一无所有?她原不原谅他并不是问题的关键,重要的是他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总算为她做了一件事,一件他认为值得做的事:放弃世界。
侍者又端来一瓶酒,却记错了酒的牌子。
“拜托你长点记性、长点悟性,好不好?”光头没好气地大吼一声。离别在际的伤感一经他身体转化就变得面目全非,让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永远不要落在人后面,无论思考或行动。”于浩风道出他至胜的秘诀。
光头点点头,叫一句:“风哥,喝酒。”
“忌骄、忌贪、忌躁。”于浩风一把抓住他手腕,重重提醒一句。讲完,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离去。
“风哥。”光头站起身,急急叫道:“我还有话……”
“以后你就是真正的光哥了。”于浩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颇令人难以琢磨。
“你呢?”光头诚恳地追问。
“长这么大还没试过努力工作是什么滋味。”于浩风玩世不恭地笑笑:“如果不行,就只好喝一辈子酒了。”
“叶小姐呢?”光头鼓足勇气,费力开口。
于浩风审视光头良久,抛下一句“不知道”转身离去。
“风哥,你永远是我老大。”光头冲他背影大吼一句,决定一醉方休。
是为了庆祝,还是因为伤感,或许都不是,风哥的今天何尝不是他光头的明天,作人不可太贪,太自不量力。
于浩风头也不回地走出“乡村俱乐部”,也许根本不会有人能真正取代他,他才是这里唯一的主人,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意愿进行。任何人都不可能打败他,他有的是勇气和信心,即使面对魔鬼,他也敢指挥。
47节:与繁华告别,与往事干杯
20
与繁华告别,与往事干杯。
天空雾濛濛的,细细的毛毛雨锈花针般轻刺绸料,给城市染上几分淡淡的缥缈与哀怨。恍惚、迷离的雨雾凝结涌动着泫然欲滴的雨意,又凭添几分轻寒。春天的雨总是来得很迟、很缓,常常让人恍惚错过等待的季节。
叶紫晶与刘盈通过电话,开始着手整理行装。
公司的事情差不多交代完了,就剩最后的告别了。策划部的几位男士每次见她都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个个脆弱得象是寒风中的小树苗,经不起一点打击和摧残,更不消说恼人的分别了。
叶紫晶反而是笑脸相迎,没心没肺地安慰、开解他们,刘江第一个表现出大度的气魄,揉揉太阳穴,起身叫道:“也罢,该走的总是要走的。兄弟们,咱们就当紫晶去休产假了,要好久才能回来。”
叶紫晶闻言差点背过气去,瞪大眼刚想解释,阴老九却抢先开腔:“刘大哥说的对,紫晶不是弃我们而去,是去休产假,我们可以化离愁为力量了。”
这青天白日、红口白牙说出的谎话可谓真实的谎言,叶紫晶无计可施,唯有翻眼睛的份儿。
“这办法好。”廖俊生欢呼雀跃,“我现在真的不难受了,紫晶去休产假,紫晶去休产假……真的很灵啊!”
叶紫晶自知无力回天,仰头叹息,暗暗嘀咕:“我要真的去休产假,我孩子的名字准保叫刘江、吴汉维、廖俊生,是三胞胎兄弟。可惜呀,这几个孩子先天性脑缺水,有些呆儍。”
……
往事不经意间袭入脑海,叶紫晶笑着摇摇头,将东西分类装箱。
这一去不知多久?一切又将恢复到从前,屋子也将重新蒙上蛛网灰尘,记忆也一样吧?她无意识地打开保存有父母遗像碎片的盒子。多巧啊!出事当天,面对满屋的残破,她无力承担。他来了,将她从迷茫中唤醒,她问他,这个寒冷的冬天我该如何度过?他告诉她,他爱她。也许正是凭借这份爱,她撑过了西宁寒冷的冬天。雪化了,天晴了,春天来了,她却要走了……
手机响起,叶紫晶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这些旧梦对她已毫无意义。
“你好,我是叶紫晶。”她利索地接通电话,这是瑞德奖给她的礼物。
电话里一片沉默。
“喂,是谁,请说话?”知道她手机号的人并不多。
对方默不出声。
“再不说话,我挂了。”叶紫晶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慌乱,也许只是一个玩笑,一个恶作剧,不必放在心上。
“是我,紫晶。”于浩风的声音响起在电话那端。他终于出现了。
“嗨。”叶紫晶下意识轻应一句。他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少了些嚣张霸道,多了些人情味。然而,然而此刻追究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紫晶。”于浩风低低重复一遍她的名字,她的号码是光头给他的,光头什么也没说,但他看得出光头对她很有好感。他也能想象她给光头留手机号时的戏谑口吻:“用电话跟踪不更迅速方便嘛!”带几分天真,带几分笑意。她一向聪明、体贴,又怎会不明白他们的鬼把戏呢!
“有事吗?”叶紫晶低语。对话陷入尴尬与空白,经过这么多事,他们已说尽要说的话。
“想见你。”于浩风的声音低沉,但很清晰。
叶紫晶停顿片刻。
“我很忙。我在家里,等会儿要去公司。”叶紫晶的心突然酸酸的、涩涩的。
“我知道。”于浩风简洁地回答。这是她解释的理由,还是拒绝的借口?
“你知道?”叶紫晶不由自主反问。他总是知道许多不该知道的,忽略的却是应该明白的。
“我就在你楼下。”
叶紫晶不由自主望向窗外。
“天在下雨。”
“天总在下雨,也许天上的神仙也很爱哭。”
“神仙没有感情,怎会哭?”
“神仙有感情,只是他自己不了解,因为他当惯了神仙。”于浩风缓缓言道。
叶紫晶停顿片刻,说:“那他还是不要明白的好。”
“但他总有明白的一天。”
“神仙的事还是由神仙自己去解决比较好,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忙……”
“紫晶,我想见你。”
话筒中一片沉寂,隐隐约约透出叶紫晶细微的呼吸声,她在干什么?在犹豫?在选择?在考虑?……
她为什么不说话?于浩风觉得这过分漫长的等待是她新采取的报复手段,她在折磨他,可她就要走了,又怎会再折磨他?也许她将拒绝,拒绝见他,甚至拒绝说话。
于浩风忍无可忍,率先打破沉默,低叫一句:“在听吗?你。”
或许她又会认为他在要挟她、命令他。
“我在听。”叶紫晶的回答清晰有力:“我在这儿,在你能看见我的地方。”
是的,于浩风看见了她,而且很清楚。她出现在阳台上,苗条的身形,黑亮的头发,合体的家居背心,温柔、清丽而可爱。那正是他心中女孩的模样,也是他记忆里永不能泯灭的肖像剪影。
于浩风的心湿润了,声音也一样,对着手机,他说不出一句话。
叶紫晶的呼吸声被细雨渐渐过滤,变湿、变重。
于浩风微雨中的身影依旧年轻、高大、帅气、潇洒,头发乱乱的,眼神酷酷的,此刻的他正是她在心中、梦里雕刻了千万遍的他,一个象张东健却比张东健更酷的男人。
那些被苍白岁月漂洗得褪尽颜色的情节象一部旧电影:斜阳黄昏里是谁沐浴着斑斑光影与你携手而行?在漫漫长夜冰天雪地中双双相依海誓山盟的情节是否发生过?啾啾的寒鸦声中是否喊着对方的名字彻夜难眠?……时过境迁,熟悉而陌生的画面历历在目如同另一个梦魇,谁又注定是那个走不出角色的演员?
“我要走了。”叶紫晶挣扎一句,再也支撑不住勉强堆出的苍白笑容。
“我……”于浩风犹豫一下,摇摇头,“我去送你。”
“我的行李很少。”叶紫晶软弱地说完,匆匆逃离阳台。任何拒绝都是多余的,她已没有拒绝他的权利。
于浩风关闭手机,在微雨中呆立片刻。
她明确告诉了他理由,没必要送她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