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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别再忧虑,别再难过。
因此满当爹爹娘咬着猎物回来时,雪色总会在大家用完餐之后,勤劳的帮爹爹娘整理身上的杂乱,伸出粉色小小的舌尖,一点一点帮狐爹爹狐娘抚平乱了的毛发,夜晚,它会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卷得像一颗雪白色的小毛球,滚到爹爹娘的中间,然后抬起头用它圆滚滚、水汪汪的眼睛撒娇,那模样一点也不像看起来总是带狡猾的狐狸,反而像是一种叫做狐狸犬的犬类,不过比起犬类却又多了一份优雅的体态和魅惑。
狐爹爹狐娘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家的狐狸,竟然摆出像狗狗一样的动作,事实上打从小雪色出生的时候,它们就爱极了它这个模样,所以小雪色总是会用这模样跟它们撒娇,惹它们开心。
“爹爹,娘,雪色最爱你们了。”
“爹爹娘也最爱雪色。”看着乖巧的儿子,狐娘满心的疼爱,别人都说活不了多久的孩子,如今在它们细心的照顾之下,也活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而且比谁都还要乖巧可爱,这么好的孩子,它们怎么舍得放心离开?
终于,在几日的深锁眉头之下,让狐爹爹先想到了办法,它们狐族虽然喜欢吃些小鸡或是小鸭,不过并不代表它们只能吃这个活下去,当它在远远的地方瞧见一只大熊努力捞着树上的蜂蜜时,它想到它可以在湖边种上几颗甜美的果实,这样如果有一天他跟狐娘离开人间的时候,它们的小雪色可以吃这些香甜的果实过日子。
于是,狐爹爹跟狐娘开始在猎捕食物的同时,开始注意起这森林里的所有果实,只要是可以吃的,它们都会小心,并且想办法咬下完整的果实,然后一种接着一种种在小湖的附近。
果实在第二年就生出了小枝丫,小小的,嫩嫩的,一下子遍布整个小湖边。
接着过了几个月,有超过一半的小枝丫都变成一棵又一棵的小小树,让好奇不止的雪色,只要在狐爸狐妈出去猎捕食物的时候,就开始蹲在一棵一棵小树的旁边开始属于狐狸的深思。
几年的时间过去,整个湖边如同狐爹爹狐娘所预料到,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果树,只要到了季节,就会开出各式各样的花朵,结成各式各样的果子,有些奇怪的果树,一开始都只开着花,不长果子,到了第五年才冒出小小的几颗,小狐跟爹爹娘各咬了一颗,酸得不得了,三张狐脸全部皱成一团,剩下的就不敢再吃,到了第十年,那些没有吃掉的果子一直都没落下,终于慢慢地变成红色,于是三只狐狸又各咬了一颗,比较没那么酸,不过苦苦涩涩的,后来第十五年虽然变成了暗红色,但想起那味道,狐狸一家子还是想都不想碰,狐狸一家叫它怪怪果,在后来的许多年之间,都提不起信心再碰它一点。
说起来奇怪,不晓得是不是吃这些果子原因,狐爹爹跟狐娘超脱了一般狐狸的生命,陪着它们最心爱的小狐,渡过了整整三十多年的时间才离开世间,那时候,小小的湖边果树长满了所有空地,两只狐狸去世时,正巧是在春花灿烂的季节,小狐轻轻地喊着爹爹娘,却没有一点响应的声音,没有爹爹在叫它宝贝,没有娘喊它乖乖小雪色,没有暖暖的舌尖帮它舔舔毛发,小狐好难过好难过地把自己卷成小毛球,窝在渐渐失去温度的父母亲之间,让纷飞的花朵淹没身体。
☆☆☆
失去父母的伤心,让小雪色沉睡了好久好久,当它醒来时,自己身上满是烂泥,身边的爹爹娘已经成了枯骨掩埋在泥中。
小雪色眨眨眼,流下一滴眼泪跟父母说再见,走到湖边,一只狐孤单地帮自己把毛发清理干净,仰望天空,告诉离开它身边的爹爹娘,小雪色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请它们不用担心。
但是孤单的日子真的好难熬,小雪色多想要有谁可以陪陪它,于是当它看到树梢上的鸟儿辛苦孵蛋,然后孵出许许多多的小宝宝时,它就想,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弄几个蛋蛋来,帮自己孵出许多小宝宝陪自己玩。
于是,树林里的小鸟儿开始惊慌,因为森林里多了一只会偷蛋的狐狸,小狐狸不会爬树,但是它确有着无敌的大绝招,用软软蓬蓬的尾巴,卷起小石头,趁鸟爹爹鸟娘不在的时候,把石头甩向鸟窝,这招是他无聊时在湖边玩打水漂练成的,小石头果然打中了鸟窝,连同鸟蛋一起落下,有些小小的鸟蛋经不起这种考验,碎成一地的黄,让小雪色很是内疚,心里想着只要他孵出小鸟儿陪他的时候,他再也不干这种坏心的事了。
可,这世界上并不是许多的事情都是希望就可以成功。
别说是孵出鸟蛋了,小雪色连该怎么孵都没办法做好,即使雪色的身体比起一般的狐狸还要小上许多,但比起天上的小鸟儿起码大了两三倍,每次摆好蛋蛋的位置,学小鸟娘轻轻坐上去之后,接着就是很清楚地蛋裂开的声音,雪色赶紧起来一看,不但蛋裂开了,就连它的小屁屁都被蛋黄给染得臭臭的,还有蛋壳刺着了它嫩嫩的屁股。
看着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蛋蛋破一地,雪色的眼珠子忍不住泪汪汪,用力吸吸鼻子,决定继续努力。
它想,也许是小鸟儿的蛋蛋太小,所以它才孵不成,可以生蛋的还有小山鸡,体型和它差不多,公的甚至比自己大一些,那么它们的蛋蛋,它就绝对不会再坐破了。
于是,它接着的目标就是偷山鸡的蛋蛋,不是它不肯好言相询,而是它不懂这些鸟儿们,为什么老是一看见它,就喜欢躲它躲得远远的。
但这次的计划并不是那么好实行,因为山鸡和它一样都是在平地上生活,平时鸡娘就在鸡窝的附近,一开始鸡娘看到它就会努力唤丈夫回来,然后一起把它啄得满头包,后来像是发现它根本就没什么攻击力,一看到它靠近,就努力用自己的喙子去啄它,把它啄得全身都是伤口,雪白毛皮底下的嫩嫩肌肤,全部都破皮流出血来。
好痛!
回到洞穴里,雪色的眼睛痛得都快要滴出泪来,小心地把自己身上的伤口好好舔拭理顺毛发之后,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这些天来为了跟那山鸡斗法,根本没吃上多少东西。
不过挺奇怪的是,自从他从沉睡中醒还之后,就不是那么容易饥饿,常常一两天才吃上那么几颗果实,就足够了。它也没想太多,这些奇怪的事情,爹爹娘没教过它,自然也就没发现哪儿奇怪,现在占据他单纯脑海的,全都是肚子饿了的问题。
于是他拖着脚步慢慢走,因为气候已经快要入冬的关系,绝大部分的果树都只剩下叶子,只有少部分才有果实,而且这些果树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越长越高,平时还好,它用尾巴卷个石头就可以打下来,现在它累得找不到力气,只好东看看,西瞧瞧,看看有没有可以很容易咬到的果实。
然后,它瞧见了那几个许多年来,它和爹爹娘始终没再瞧过的几颗小果子,小小的果子只有它小掌的一半大,已经红得跟黑色没什么两样,靠近的时候会散发一股甜甜很好闻的味道,那种不浓不烈的香气只聚集在果子附近,远个几步就闻不到,但是只要闻到了,就会缠绕在鼻间很久。
长着果子的那颗小树,一直都没有长大多少,现在小小的雪色,依然只要稍微抬起身体,就可以咬到果子。
也许是时光流逝冲淡记忆的关系,雪色虽然记得那果子他跟父母尝了两次都不好吃,但是闻到那甜甜的味道,雪色忍不住张开口,咬了一个果子下来。
果子才刚进入嘴里,就化了开来,像最浓郁的果汁,一口滑入雪色的喉咙里。
好甜,好香!
尝着那味道,小雪色的双眼几乎冒出心心来。
这么一小口可解不了饥饿,于是雪色又张嘴咬下一颗,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感觉上这一口比刚刚还要甜美,然后整个鼻子全是那种好好闻的味道,身体跟着热了起来。
再咬一口,真的好好吃喔!
雪色感动地在果子树旁边绕起圈圈来,吃一颗绕五个圈,吃两颗绕十个圈,吃三颗,绕了不晓得多少个圈,绕着绕着头都昏了,身体也好热,瞧见旁边的小湖,决定泡个水让身体舒服一点。
如果有人或是动物在旁边,就可以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用慢慢的脚步,一晃一晃地走到湖边,然后一个脚步不稳,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头。
泡在水里的雪色,一点儿也不想挣扎,懒洋洋地躺在水里,浮在水中央,然后闭上双眼,竟然没有一点觉得哪里呼吸困难,就这么睡了过去。
小湖里的鱼儿游啊游,一开始以为那漂在水中的东西是什么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