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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般清流非常可爱,并且常夸奖顶头上司。
第二月结束,除了少数在工厂工作的人外,丽诗几乎已认识所有人,妮可的弟
弟天天同她一样吸引人,只是有些轻浮毛燥及孩子气,与他的年纪不相称。他已二
十八岁了,性子仍不太稳定。据林逸芬批评:“没有他哥哥一半的气质。”
哦,也许是真的。
第三个星期丽诗被正式录用,她很开心。她喜欢这里友善温暖的气氛以及忙碌
多变化的工作,管他是不是抵抗!横竖待遇也不错,况且她还要付贷款,正需要一
个长期工作,再说从她的公寓来到这里也很方便。
与上司再度面谈时,她照实说了。妮可扬起眉毛,难以置信她这么快就接受。
“不再考虑?”
“不必了。”
“我必须警告你,等天仇回来,工作会加重。记住我的话!”
“我目前的工作并未超量。什么意思?妮可,难道你要起我走?”
“不是。”她举手作发誓状。“我对你印象很好,这是事实。你谨慎、整洁、
诚实、准时、有礼貌、令人看得舒服。”
丽诗被夺得有点窘态,故意不理睬这些恭维。她忽然想到,也许该等那个叫戴
天仇的董事长回来了再决定,毕竟她是要和他一起工作的。但有什么好怕?而且我
可以胜任的,她告诉自己。
“那么,就这样决定?”
该是离开妮可办公室的时候了,丽诗站起来,向她伸出手。“一言为定!”不
必多说,她知道妮可的惯例。她会提出一份正式聘书,而她也必须呈上正式的答覆。
她和妮可都没有预料到灾难将要爆发,更没想到这家公司的总裁兼经理已见过
丽诗了,而且一点也不欢迎她。
戴天仇由日本回来时,是丽诗上班第四周的周四。当然,当他进入接待室时,
丽诗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六月初的早晨天气美丽晴朗,她如同平日坐在接待室半圆形大桌后。这是个豪
华舒适的房间,半边陈列着玩具、大型娃娃图片、玩具熊和各种品目。另一边放着
几张皮革椅子,咖啡方桌上摆满各国各洲的贸易杂志。在雨诗桌上则是电动打字机
及电话总机。
牛餐前一刻“他”走进来。高大宽肩、脸上没有一丝微笑,她立刻认出这张脸
孔,距她上次看到他已过三个月,但她绝不可能忘记他,不只因为当时的情形是她
内心的创痛,还有他傲慢自大的态度也深深刺激过她。
当他以自信的步伐穿过双层玻璃门时,她跳起来倒退两步,立刻认出他来。大
约耗了数分钟之久,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对方也一样,不过他先开口:“你在这里搞什么鬼?”他大声盘问。
“我——我在这里工作。”她合糊不清地说。
他是客户?还是业务代表?他到新业代公司来做什么?她的脑袋不停思索,但
就是想不通。他可能是个大客户。丽诗语气生硬地问:“那你来做什么?”
他嘴角牵动,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说:“正巧!我是回来当董事长哩!”
第四章
飞行后遗症?
丽诗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你……你就是戴天仇?”经过这么多遍布有他
名字的文件,待在他办公室不下十次,处理他的资料、他的事业、甚至他的电话,
但丽诗作梦也没想到她已见过她的老板。
她蜷缩进椅子内。他那挑剔、冷傲的眼种让她自觉卑微,她连忙避开他的目光。
就是这个人,在那悲惨的一天,他的车几乎撞上她。就是这个人,后来又出现在百
货公司的经理室,目睹她被当成扒手。
“好,你叫……
她仍然无法面对他,她确信工作一定泡汤了。“叶、叶丽诗。。
“喔,叶丽诗,从你家到这里可不近啊!”他的嗓音低沉沙嘎,但说话十分尖
锐,令她不由自主地抬起眼。
“你可不可也告诉我,你到这里多久了?我猜你是临时雇员吧,接替原先的?”
“我……将近一个月……开始是临时的……你妹妹——”妮可这时进来。“天
仇!好棒哦,你什么时候抵达的?”
不等他回答,妮可立刻扑向她哥哥,在他脸颊上来个响吻。丽诗以为他会推开
她,因为他看起来可不怎么高兴。
妮可把脸别开后,用指尖轻碰他的嘴唇。“你快刮胡子了。老大。”
“我一下飞机就直接来这,”他解释道:“派个人到我车厢把行李拿上来。妮
可,满重的,最好叫强壮一点的家伙去。”
“遵命。”妮可微笑着,笑容似乎成了她的招牌,然后她转向丽诗。“丽诗,
见见我们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家兄——”“我们见过啦。”戴天仇,一看妮可满脸
狐疑,于是补充说明:“我和叶小姐已经见过面。”
只有丽诗心中明白他指的是“以前”,但妮可却以为他们只是初次照面,但已
彼此自我介绍过。
等兄妹倆双双离开到私人办公室去后,丽诗觉得眼前—片绝望。情势迅速改观,
不要多久她就会被叫到妮可办公室盘问那天在百货公司的事情。
她抱紧自己,犹豫是否该主动去解释当天所发生的一切。她曾交给妮可一份银
行经理的推荐书,及另一份个人资料,但关于那件被指控扒窃的事则只字未提。
现在又该怎么开口?要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吗?这……这是个人稳私,而且也
太痛苦了。这地方没人知道徐浩然的事或她的私生活,只晓得她原和哥哥住在一起,
但在月底搬了新家。她不要别人知过她的过去,她要忘记过去。
但—切又死灰复燃了。戴天仇—出现,过去就像恐怖电影般—样扑向她。她的
脸孔泛红。无法想像再置身往昔的情况。
内线电话响起。丽诗闭紧双眼,是时候了,她知道。一月内被录用又被解雇,
她大概是头一个。
不是妮可打来的,是他本人。
这是丽诗从他的助搬那儿学来的,林逸芬每提到她老板总是用“他本人”这个
字眼代替。不是轻蔑,绝不是,从一开始林逸芬就崇拜她老板至甚。
当然,每个人个性不同。
“什么事?戴先生。”
“到我办公室来,叶小姐。立刻。”在她开口之前,他已挂断了。
她紧张得不得了,打从在学校时有次被叫到校长室——那次是因为她的级任老
师向校长打小报告说她在走廊跳舞后——她就再也没尝试过紧张、超级紧张的滋味
了。
白痴!离开这里有啥大不了?滚就滚。再找工作何难之有?
站在玻璃门前,她顺顺身上的桃红衬衫,头发如平日般柔顺地垂肩而下,但需
要梳一梳,于是她又坐下来,从皮包里摸出梳干和粉盒,尽量拖延时间。她干嘛觉
得沮丧?这家公司离她新家近又怎么样?她照样能在附近找到新差事。
但不至是距离的问题。没错,除了上班方便,她也喜欢这里的气氛和同事,然
而真正困扰她的是尊严。如果她真偷了东西,她就不在乎名誉,但她分明是无辜的,
她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逸芬,我是直接进去还是怎样?”
林逸芬正在整理东西,她仍要回家午餐,显然老板回来对她并没有什么差别。
每天她都要到学校接她六岁大的双胞胎孩子回家午餐,这是丽诗羡慕她的地方,她
觉得在午餐时间看着小孩很好很温暖。林逸芬宣称是为了多陪陪他们。“这也可以
安慰我作职业妇女的良心,在我老家有六岁小孩的母亲是不会出外做全天工的。”
她耸耸肩, 似乎不太快乐。 “但我必须赚钱,况且在我结婚之前,我已在这里为
‘他本人’做好久的事了。唉,无法想像生命里没有他的话会怎么样!”
丽诗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林逸芬就是这样,令人无法分辨她是不是开玩笑。
“逸芬?”她询问她的意见。“我被传唤,是不是现在过去?”
“最好是。”这次她似乎是说真的。“他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她是祸首?丽诗怀疑着。
“老天保佑,”林逸芬脸朝天。“搭飞机的后遗症或什么的,明天会更糟。”
她露出笑容看看丽诗。“不过没关系,周末就会完全恢复正常了。”
正常?什么意思?
向林逸芬挥一挥手,丽诗敲敲门,没有回音,只听到模糊的嗡嗡声,不能确定
是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