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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老师进来,在过道换了拖鞋,就进来坐在沙发上。姬逸夫拿出一盒红塔山;孔老师点着一根纸烟,迷眼吸了口,说:“怎么样?塞盖德行不行啦?”
姬逸夫把他们如何辛苦、如何奔波说了说,最后说:“您说那儿办店行不行?”
孔老师弹弹烟灰,鼻子嗤嗤响响,明显讥笑道:“这个可不好讲。你以为办个店那么容易?得有人组货、运货、搬卸、看管……还有看店、看仓库……都谁干?况且是从布达佩斯往塞盖德!来回4百公里哩!就凭甲西、宋靳跟你?甲西说了,到时候把你派在塞盖德看店,动都动不了。”
“我才不在那儿呢。人生地不熟的。让他去。”
“甲西那天不是说了?他离不开,天天得出货,还有广东市场那个摊儿……你怎么办?还发不发货?”孔老师为姬逸夫算计道。
“发呀。我跟甲西合作滑雪手套,不是跟您说过吗?还象多垴鞋那样,我出钱,他卖,利润各半。”
孔老师听后,不以为然地扬眉瞪一眼姬逸夫:“你怎么这么傻?人不在么,那样合作;现在人都过来了,为什么还叫别人挣一半?要知道,滑雪手套他也是第一次作,要是卖不了咋个办?那可是4万多美金呀!我跟你说过,这里的人个个精的要命。甲西也可精了!其实他去年第一次发集装箱,就两个20英尺的小柜子。今年主要是你们给垫的资金。你还当他是大老板呢!到巨方那么隆重接待他!”孔老师抬起头,靠在沙发背上,吸口烟。甲西在巨方时,曾叫孔老师坐过陪客,当时他就有看法,想:还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您不是说他是韩国大老板嘛!”姬逸夫抢白道。心想,早点不说?刚来时,姬逸夫不太懂,现在真明白了,要都用自己的资金发手套,风险太大了。甲西真精明,用我的资金运作,他没风险!再说,自己就那两个钱,都到他手里去了,那不等于把自己交给别人了吗?不行。就又说:“不行,赶明儿个我跟甲西说,要真合作,各家各出一半资金,包括货款、集港费、海运费……;到货后各家分一半货。这才叫风险共担、真诚合作呢。他要不干就吹——正好。”
“咳,”孔老师略笑笑没接茬。顿一下说:“说真的,要发货,得发点季节性不强的,象拖鞋,匈牙利人多会在家都穿,这样销售时间长,风险小。你看我们公司刚发来的一柜三角裤衩和沙滩短裤,卖得可好了。要叫我说你不如发裤衩,那东西匈牙利一年到头都走。滑雪手套就不行了,恐怕就在靠阿尔郫斯山山麓的地界好卖,万一卖不了就得拖到明年,谁知道第二年啥样?往往存货不值钱。不过,甲西跟你都是我的朋友,究竟怎样你自己考虑。我是诚心替你想。”
孔老师的一番话给姬逸夫提了个大醒。姬逸夫下定决心不能跟甲西做手套了,跟孔老师说:“我也真不想再那样合作了。不过,还得变着法儿说,要不甲西该不高兴了。哎,对了,要真在塞盖德办店您参加不?”
“我不想参加。还不定干不干了呢。我们那儿可乱了。二老婆在这儿训东骂西,搅得没法干。晋睛交了一把子朋友,有男有女,天天来。形玫挺生气,常唠叨。弄得晋睛对她也有意见。金川现在倒是跟得挺紧,成了红人。反正我把我放的货收回钱来就得,闲事不管。他妈的,说是一个月3百美金,可不给钱,说年底算帐,哼,还不定怎么样呢!真的,等跟你合作完拖鞋,我真不想干了。”孔老师气撅撅地说。
“怎么样?旧戏重演了吧?您想,人家形玫是主家,金川算股东,肯定不会松权。您表面说是经理,实际本来就是打工的,甭治那气。弄好咱的拖鞋比什么都强。”姬逸夫半开玩笑半激将地说。
“实在不行,就跟你干得了。反正你这儿没个人手也不行,我的关系挺多,咱两合作准成。”孔老师早有此意,他觉得他跟姬逸夫都是从机关出来的,都有点子书生气,合得来,能长久。但他忘了毛主席教导过的话:“臭老九”也尽是臭毛病。
姬逸夫早已感觉到孔老师的意图。但他现在还没稳住摊儿呢:身份不明、资金不足、弓复利来不来、能不能挣钱……简直问题成堆。再说,真雇孔老师光工资就得每月300美金,还有烟钱,零食……自己还没处挣呢!还不算吃喝拉撒的花消。再有,现在也没什么事呀。想到这儿,就赶紧说:“我这儿还一堆乱麻呢!不过咱们现在这样不是合作得也挺好吗?就像合伙卖拖鞋这种松散方式。干吗非搞那种紧密式的?最后非得散伙不可。这儿就跟您家一样,像前几次那样,想住就住下了,想吃就自己做,不挺好?”
孔老师一边抽烟,一边点头,没言语。
“得,您也别瞎琢磨了。咱那货柜甚么时候到呀?这都多长时间了。”
“对了,运输公司给我发通知了。预计7月7日左右到货。”
第二天姬逸夫到了甲西家,见面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谁都没再提那件钥匙小插曲。
不久宋靳也来了。姬逸夫跟宋靳把在塞盖德考察的情况前前后后向甲西汇报了一气。完了姬逸夫说:“靠边境4公里的农舍看样子不行,——离公路远不说而且房子年久失修,投资太大,风险太大,还得重找。”
甲西说:“就在城里靠市场近点就成,不过必须靠近通往边境的公路旁。”
6月中旬,甲西又把宋靳打发到塞盖德去了一趟。宋靳这次折腾了好几天,最后在市场不远,通南斯拉夫的一条大街旁,找到一处院落。
宋靳从塞盖德回来的第二天,甲西就把众人招集到英国街。
老穆还在,小齐已然回国。甲西把孔老师也叫了来。
甲西说今天必须将是否在塞盖德办店之事讨论出个“下数”来。甲西、宋靳和姬逸夫就把先后对塞盖德的考察仔细诉说了一遍。
说完,半天的沉默。最后,孔老师说:“办店哪那麽容易?我没打算在这儿长干,我也不打算参加你们。”
老穆符合孔老师的意见,说:“看来华鹄公司已然在塞盖德形成市场;不好的是形成了一个福建帮……结合我们的情况,大家可以探讨……我的问题是不能老在这儿呆着。再说,办个小店能挣多少?瞎费时间!有那时间还作棉花呢!”原来,自打他的货柜发生滞销后,他对匈牙利市场就没有了信心。曾一直鼓捣甲西姬逸夫上乌克兰考察新市场,并与前不久给他在基辅的一个妹妹发了传真。他妹妹还真给他回了信,把乌克兰的情况介绍了一番。传说明年匈牙利海关要实行估税,甲西跟姬逸夫正被他鼓惑的六神无主,蠢蠢欲动;早就说大家一起去乌克兰看看看能否在那儿注册一间公司,但就是累于销售多垴鞋,抽不开身。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最近他的一个在俄罗斯的朋友又给他来了传真,说已经通过苏联人跟乌兹别克斯坦一个高干的儿子拉上关系,并搞到了出口3万吨棉花的批文,而且二连浩特也找好了进口商,现在就差4万美金的批文定金了,叫老穆设法找找合作伙伴。老穆已经动员甲西和姬逸夫好几次了。姬逸夫真想跟老穆发个大财,就是后悔手头没钱,但前后没少给弓复利发传真,叫弓复利还惊动了一大片人;甲西也想作个大的,但经验却总在给他提醒:悠着点儿。他早就答应老穆跟他去波兰见见老穆的朋友,就是今儿推明儿,明儿推后儿的脱不开身。所以,老穆现在一门子心思作大买卖,正琢磨着上乌克兰、波兰呐,根本看不起这样的小菜。
姬逸夫想到这种错综复杂的形势,再加之与甲西微妙的关系,虽然最初是他力主要开拓办店的,但现在早已没了心思,就起哄道:“孔老师不参加不行,要不我也不参加”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来吵去,强调了不少不利因素,如太远,没人手……最后甲西说:“这次对塞盖德的考察,我们还是十分认真的。经过几个人几次对塞盖德进行了解,特别是宋靳吃了不少苦头,使我们对塞盖德的情况了解的比较清楚了。我认为,现在我们去,还不算晚。当地市场受南斯拉夫影响很大,前景似乎挺乐观的。我们主要应该在经营方针上做文章……考虑到风险,我看,我们还是以不买房为宜,采取能租就租的策略,这样,将来实在不好干时,撤也利索……”
此事酝酿的太久了,事到如今,好像箭在弦上,势在必发。最终大家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