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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不到半年车款跌了一半!
姬逸夫心里忿忿地念叨。
第二十三回
卿科明几乎是跟他发来的那个20尺货柜的运动套前后脚到的。
那时圣诞节就快到了。
接关什么的都是金川和小岳他们帮的忙。
姬逸夫听说后去看他,就搭贝大亮和金川的车去了。
见面少不得寒暄一番。
卿科明的房子在十五区,也是一套别墅式的房子。但家里什么家具都没有。有两天据说是匈牙利的什么节,家家户户都大扫除,就象中国春节前家家户户的卫生大清理似的。街面上这一堆那一堆都是家家扔出来的不用的旧家具。据说那些东西要在街上搁置10余日,为的是让别人将那些认为自己仍可使用的家具挑拣、回收回去,才清理哩。
卿科明家的三张床、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就是在街上拣的。
卿科明见了姬逸夫高兴,叫卿炎和云凤做了几个菜,正好那天晚上小岳、韦四方和金川都在;还有一个叫魏琛——韦四方介绍来打工的,是韦四方大学的同学。大家又说又笑地欢聚一堂。卿科明为人挺厚道,还略备薄酒,还说以后免不得要惊动大家。
姬逸夫打探魏琛的的情况。
老卿私下跟姬逸夫讲,因为初来乍到,需要人手,想雇个人手,要不人生地不熟,又不懂匈语,没法折腾。韦四方就把魏琛介绍给了老卿。说魏琛90年就来了,匈语没问题,还有个匈牙利干妈呢。原来在竖虎市场跟一个老张合作,俩人合开一个巴庇隆,可前阵子老张失踪了。来了几个中国人,说老张该他们5千美金,硬把巴庇隆收回去了。魏琛也不敢露面了——那几个家伙还想找魏琛要钱呢。姬逸夫说那就这么了了?魏琛听见他俩叨叨,也加了进来,说能怎么地?那几位是沾黑字的,哎,国外的事,没法说,中国人在这真是无法无天了——匈牙利警察不管;中国大使馆也不管。魏琛正没的干呢,就碰上老卿这么个裉节,说好的管吃住,一个月给6万福林;魏琛什么都干:当翻译,跑银行,开汽车,去库房,也得搬搬运运的。姬逸夫心说,还不如雇我呢,要那样自己就不用天天为发货犯愁了,一年拿七八千美金,稳稳的,多好。
魏琛36岁,也是巨方人,原来在巨方经济大学当老师。魏琛一看就是个老布达佩斯:上身穿一件黑皮甲克,下身套一条牛仔裤,足蹬一双匈牙利人穿的硕大、沉重的黑皮鞋;毛发蓬乱猴长,鬓腮胡子拉碴。不但不修边幅,而且面色幽黄。不很太会说话;但爱说叨。听说姬逸夫是巨方商检局的,就对他有几分敬意。姬逸夫问他怎么来的?魏琛说,别提了,我老婆先来的,先是随一个代表团当翻译,后来自己留下来了。等我找过来,渐渐发现老婆跟别人好了,我们俩没少吵,最后就分手了。一来二去的,我也没法回去了——学院里没位子了,就在这混上了,到如今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钱没挣上,可也没饿着。
正说着,来电话了,有人要提货,就匆匆跟姬逸夫诸人告别,跟卿炎开车去了。
吃完饭姬逸夫帮着收拾碗筷,云凤从他手里抢过来说,干什么呢,大老爷们的,去,那屋坐着去。老卿也说不用不用,姬经理,让云凤收拾,咱们河北不行这个。
不一会,云凤跟金川、韦四方、小岳就在餐厅噼噼啪啪地打起麻将。
姬逸夫跟老卿在里间一人歪在一张床上边看电视边闲聊。
闲聊间老卿就透漏出有意跟姬逸夫借点钱的意思,说国内缺流动资金,听金川说你跟老贝合作的不错吗,能不能也借给我点钱,不多,一万美金就成。老卿虽是笑莫咭开玩笑有意投石问路;姬逸夫还真是突然间蒙了头不知如何作答。说,哪还有钱呀,前俩月手头就那一万美金,这不都叫老贝借去了,要有还不借给你?老卿就笑了,开玩笑说,得了得了,瞧不起人。姬逸夫赶紧解释,把自己的情况如实说了一便。老卿也就下台阶了。姬逸夫心里想,唉,真是的,真是一家不知一家难。
没过两天就听说卿科明出事了。
是金川下午打电话告诉姬逸夫的,说老卿叫塞盖德的福建人骗去60万福林的货,你知不知道?哦早就告给老卿了,别把货放给生人,别把货放给生人,就是不听。这地方的人能信?
姬逸夫跟小岳联系了一下,小岳说也想去看看呢,晚上就搭小岳的车去了。
进了老卿家,就觉得气氛紧张。
云凤给他们开的门,大家没说什么;云凤就到了小间屋里。
老卿的传真机放在一进门的地板上,他正歪在冲门的床上打电话,脸色通红;魏琛和卿炎各坐在一张床上,盯着卿可明,一边侧耳聆听。
姬逸夫、小岳和韦四方进去,大家只是点点头,就都分别坐在床上了。
就听老卿说:“……蔺老板,你看,我也没钱,这是刚来的货……什么?不行!你一共提走了60万福林的运动衫……对呀,那就是60万,一批价,根本不挣钱。再给你40万福林的现金不可能;再给你货也不可能……你听好,要行,咱就这么着:那60万福林的货你就别给钱了,算咱们交个朋友,你也别再提什么拿货、要钱的事了;要是不行……”
姬逸夫挨着魏琛,就悄悄问:“怎么回事?”
魏琛也压低嗓音说:“还不都赖他自己?一来我就跟他说放货小心些,小心些——你看,咱给你打工,就对你负责是不?该说的我都跟他说了,一再强调匈牙利这个鬼地方,放货尤其得小心。还给他介绍了几个朋友——都是挺不错的。哎,不知人家老先生前几天怎么在市场认识了个姓蔺的福建人,说在市场有摊位,一下——呕,可能是分两次,就给了人家60万的货,我不同意,他还说我不会作生意。”魏琛看着老卿,突然冲老卿说,“不行呵,老卿,一分钱也不能答应,好家伙,这要是开了头……”顿了顿,跟姬逸夫继续道,“这不,这两天老来电话,不但不给还款,还要提60万的货,要不就非要40万福林……他妈的那帮家伙我知道,什么市场有摊位?就是塞盖德那群福建人,这不到年底了?就该闹事了,要钱回国过年!年年都这样。他们可有经验了,看你是初来乍到的就盯你。”
老卿撂下电话。他半歪在床上,又加上心情激动、兴奋,憋的满脸通红。冲姬逸夫和小岳他们尴尬地笑笑:“嘿,你们怎么也知道咧?准是老金说的!真丢人!”
“谈的怎么样?”魏琛问。
“叫他们商量商量呗。我说了,一,要钱没有;二,要货也成,先结清那60万,再交钱提货;第三,这事,咱交个朋友,那60万的货我不要了,算咱认识认识。要是上头这三条都不行?你们看着办吧,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也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或者是找大使馆,或者是报警……”老卿苦笑笑,冲着张口目呆的姬逸夫说。“怎么样?姬总?你以为作生意容易?三教九流,什么人都得打交道!可不比你们坐办公室的,你不好好在商检局上班,非干这行做什么呢!”
云凤也过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一通说。有骂的,有损的,有开玩笑的,有忿不过的。
姬逸夫没想到老卿会碰上这种事,一个劲啧啧的,问老卿:“哎,你怕不怕?”
老卿说:“我是跟他们先礼后兵,先来软的,实在不行,咱再想法摆平。怕什么?怕不行,怕也没有用,谁叫你摊上咧。我老卿也不是吃素的,国内不也这样?他妈惹急我,敢拿刀捅了他!”姬逸夫看见老卿的嘴角都直哆嗦。
卿炎火了,说:“爸,别怕,赶明儿个出去买把手枪,我嘣了那个姓蔺的!”
老卿火了:“去去去,哪有你插话的份!”
魏琛又摆老布达佩斯的架势了,怨道:“跟你说了你不听嘛。这是什么地方?根本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儿他妈的是三不管地界,你告大使馆?报警?顶屁用。竖虎市场这种事多去了,告的人大有呀,大使馆管了还是匈牙利警察管了?这他妈拼的是实力!你不怕?他怕?最后呢?咱们干啥来了?最好别惹事,对不对?”
小岳插话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黑社会?”
魏琛接道:“我——知——道。他们就是塞盖德那帮福建人。专吃黑食。我跟他们打过交道。92年那帮家伙黑了华鹄公司多少货呀?好呵,年底华鹄的老板,——就是大名鼎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