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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没有办法介入。”昙衫苦笑,“您可以责罚我,或杀了我这个办事不力的人。”
“不……”修佑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我怎么能责罚你或是杀死你?你替我办了不少事;更何况你是崔相国的儿子,我与崔相国相识一场,怎能不顾情面?”
“殿下……”
昙衫惊讶地看着修佑,他吃惊于整件事情竟会如此的顺利:他要为元坤脱身这整件事。
才来到雪泽阁,原本想要谎称自己办事不力,不能完成任务,愿以一死谢罪,这……这下子却——
“这是解药。你拿去吧。”修佑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白色的小袋子,递给了昙衫,“快将这些药丸服下,祛除你体内的毒性。”
“殿下……”他感激地看着修佑。
“别这样,快服了吧!”修佑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出了水,把杯子递给他。
昙衫连忙把药丸倒出,就着茶杯里的水一口气吞下了数十粒的药。
“你们在做什么?”
雷玉怒气冲冲的声音由门外传来。
修佑皱起了眉,这个碍事的婆娘又杀出来了。
当初要不是因为雷将军取代了崔氏在朝中的势力,今天她怎可能会成为储君的皇妃?想都别想!
要是他这个多事又善妒的妻子,以后常常这样坏自己的大事——
他有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太子妃殿下?”昙衫有些诧异;这明明是皇宫的死角,可却在这里遇见了雷玉。
“你离太子远一点!”
她已经派眼线跟踪他一段时间了,今天总算抓住两人幽会的场面。
雷玉像只被侵占了地盘的母狮子一样,对昙衫狂吼咆哮:“你这个卑贱的娈童,你以为这样很有趣吗?都已经是捷月王的人了,还对以前的主子纠缠不清?”
“我没有……”
“今天我如果没有好好的教训你一番,将来皇室是会被人看笑话的!”
雷玉高高地扬起了手,准备往昙衫脸上打去。
啪!
昙衫瞪大了眼,这一切来得十分突然,却真正在他的眼前发生:
他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呃……”
雷玉杏眼圆瞪,她缓慢地转过身,看了她那无情的丈夫一眼,却说不出任何话,那原本要打昙衫的手抚住了自己的脖子,就这样慢慢地倒在地上。
“殿下?”
昙衫连忙蹲下去查看雷玉的情况,他伸手到雷玉的鼻间探她的鼻息,却发现她已无气息。
“殿下,太子妃她——”
“死了。”
修佑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寒冰罩在他的脸上,宛如死神般地可怕。“这种女人该死。”
“您……您怎么能这样!”昙衫连忙扶起雷玉的身子,但不知怎么搞的,身子却变得有些瘫软无力。
“您要怎么向雷将军交代?她可是您明媒正娶的妃子啊!现在我们快点传唤御医,搞不好可以救太子妃一命——”
“自然会有个交代的。”
修佑低沉的嗓音教人不寒而 。
“呵……”他狂笑起来。
“就说太子妃乱吃飞醋,怀疑娈童仍对太子念念不忘,来此欲杀娈童,却被捷月王失手杀死——”
“你!”昙衫大吃一惊,“你一开始就想要杀死我们全部的人?”
“你先担心自己吧,可爱的昙衫。”
修佑的笑意更深了,他抚着昙衫的脸颊,“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因为你刚刚服下的是迷魂药。”
“你——”
“你以为我会这么放着你这个知道秘密的人逍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无法迷惑我亲爱的皇弟?当然不会。”
修佑拍拍他的脸,“所有想要退出这个计划的人都会死,正巧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料理元坤和雷玉,你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会不得好死的!”他激动地大喊。
天!他怎么会傻得去相信他?
他原本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害了元坤!他不能让元坤来此中了这恶毒的计划!
“别激动,那只会让药效更快发生作用。”他好意的劝着昙衫。“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共谋者;我会让你安安静静、毫无痛苦的死去。带着我特制的毒药——这些药可不能公诸于世,我还得用它来替我铲除政敌。”
眼皮渐渐地不听使唤;连眼前这个丑恶狠毒的男人,昙衫也已经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了。
“我会让捷月王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遥远的诅咒,“来看看他心爱的男人,葬身在火窟时最美丽的样子——然后他将会变成废人,或是个疯子……或是被父皇以某种罪名打入天牢……例如,意图谋反……无论是哪样,都会是很完美的结束。”
* * *
“点火!”
修佑毫不留情地对手持着火把的属下下达命令,那火把点燃了事先在房子四周浇上的油,立即冒出熊熊大火。
“再见了,昙衫。”
在狂燃的大火中,修佑的脸上再度浮现残酷的笑容。看了昏倒在地上的昙衫一眼,很快地重重地将门关上。
大火猛烈地烧了起来,将这间隐藏在皇宫角落最不起眼的雪泽阁卷入了漫天的大火……
“快来人啊——”
一阵尖锐的呼啸,引起了皇宫上上下下的注意。
“雪泽阁烧起来了,快救火啊!”
这一喊,所有的宫女太监、侍卫,全都忙着打水,就往原本地处偏僻,毫不引人注意的雪泽阁跑,此刻它正冒着浓浓的烟雾,肆无忌惮的火焰在狂窜。
“殿下、殿下!”
正在鼎雅殿里找寻昙衫踪迹的元坤,听到了阿顺慌张的声音,连忙走出来问道:“怎么了?找到昙衫了吗?”
阿顺看起来似乎是奔跑回来的,只见他气喘如牛、断断续续地说:“大……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元坤皱起了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连忙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雪……雪泽阁……烧、烧起来了!”阿顺连忙将他所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有人……有人看见太子妃……和昙衫在……在里面……”
“什么?”
元坤震惊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怎么可能?昙衫怎么可能又跑到雪泽阁?”
“不清楚……”
元坤不等阿顺说完,早已快速奔往雪泽阁的方向。
“殿……殿下,等等我……”阿顺连忙跟了上去。
* * *
这个小笨蛋!
他为什么再回到雪泽阁?
是被捉回去的,抑或是自愿去见修佑?
元坤在心里又气又急,一颗心悬在半空忐忑不安极了。
难道他还不明白,修佑是多么危险的人?
明明都跟他许下承诺,就算不靠修佑,就算不做皇室子弟,元坤也决心要和昙衫长相厮守在一起。
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同自己天人永隔……
“不!”
元坤不自觉地狂吼,那声音凄怆而哀伤。
昙衫的笑颜、昙衫的泪眸、昙衫对他的执着——
全部就在那熊熊烈火飞烟中。
他好不容易穿过重重救火的人群,来到这皇宫最偏僻的间房,元坤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那漫天的火舌简直要盖过高耸的松木,邪恶的火焰将纯洁善良席卷而去。
他的心都要碎了。
“昙衫!”
“殿下!”阿顺连忙拉住正要冲往火场的他。
“放手!阿顺,否则我阉了你!”
“阉就阉吧!我绝不放手!”阿顺死命地揪住激动的元坤不放,“火势这么大,您这样进去跟送死有什么两样?我不能让您白白送死!”
“快放手,昙衫在里面——”
元坤像只发了狂的野兽,了心就想往火场里冲去。“没有了他,你要我一个人独活在世上做什么?我宁可就这么跟他死在一块儿!”
“你们快来人,帮我压住五殿下啊!”
一群原本正忙着救火的人,立刻冲上前去压住失控的元坤。
“昙衫——”
他发出怒吼,只见那支撑雪泽阁的其中一根梁柱应声倒下,发出了轰然巨响和火花。
尾声
好痛……好热。
他听到元坤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急促而悲伤。
他想起身,他想回应,偏偏身如大石,一动也不动。
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几近吞噬自己的一片火海。
此刻他终于看到了让自己神智清醒的原因——那塌落下来的梁柱正好压住了自己的脚。
“好……痛……”
昙衫喘着气,露出了一丝惨笑。
“真讽刺……那迷药……制住了……我的身子,却顶不住……被压的痛……”
他想,自己大概就会这么死在这里了吧?昙衫露出一抹凄凉的微笑,泪珠滚落脸颊。
“如果……能在死前可以……见到元坤……一面……该有多好……”
他到死都爱他……到阴曹地府都还是爱他。
他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