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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的情谊。袁宗皋跟他的父亲一样,在朱厚熜年幼时,教他读书识字,和他嬉戏玩耍,与朱厚熜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交。这天,袁宗皋看到朱厚熜心情有些郁闷,故意问道:“世子好像不开心?”
“是啊。”朱厚熜懒洋洋地答道。
“能说说为什么吗?”
“还能为什么?您知道,我父王已经逝世两年,至今还听不到朝廷一句安慰。哼,如果我是皇帝,对藩王决不会是这个样子。”
“世子言重了。记住,不管在什么地方,当着谁的面,都不能说想当皇帝的话,若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是要杀头的。”
“嗯,我知道。不过,皇上也该关心关心我了。”
“那是,那是。你放心,他不会忘记你的。你呀,要记住父王的临终遗言,潜心修炼,管好王府。说不定到时候啊,我还要跟着你享福去哩。”袁宗皋总是不忘开导小王爷,希望他有一天能独当一面,成为大明的栋梁。
朱厚熜点点头,心想父王已去,自己本就成了栋梁,还等以后哩。那些天,他难得开心。
有一天,陆炳鬼头鬼脑地对朱厚熜说:“红莲要约你玩哩。”
章一 年少丧父 阴霾乍起(4)
朱厚熜眼睛一亮说:“真的?”
那天午后,朱厚熜如约来到战国楚襄王修筑的阳春台,等待安陆州的小美人红莲。这红莲姑娘年方九岁,却出落得鲜花一般,被誉为郢中城里的美人胚子。不大一会儿,她就像彩蝶一样飞到朱厚熜的面前。两小无猜,执手相看,近观芳草鲜花,那萋萋的花草,宛若簇簇跳跃的生命在湖广大地欢呼,其形手舞足蹈,其状欢歌笑语;远眺汉江奔流,那滔滔的江水,犹如一条巨龙纵贯荆楚大地,其西山峰壁立,其东峻岭逶迤。在这块土地上,有柔美艳丽的花草,有强悍奔腾的江河。朱厚熜陶醉其间,心中有说不出的愉悦。突然,家丁来报说,京城钦差已光临府上。
世子哪敢怠慢?丢下这碧水芳草,带着红莲匆匆赶回府中,跪下接旨。正是亲情难舍,皇恩浩荡。武宗皇帝终于将“王爷”的桂冠戴到朱厚熜的头上。从此,“小王爷”才名正言顺。
朱厚熜袭封藩国,当上王爷,这象征着他在皇族中的地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成为仅次于皇帝的“千岁爷”。掂掂这“王爷”的分量,就是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也要畏惧三分。当了王爷,心情一好,自然就喜欢到处转转,以熟悉藩国的一草一木。
一天,小王爷带着近侍陆炳,在城外溜达,忽然看见城墙角有个江湖术士的算命摊子,朱厚熜兴致所至,拉着陆炳前往观看。哪知,他还没有驻足,那算命先生却撇开他人,向他下跪道:“相公福大命大,小人不才,请接受贱民一拜。”
算命先生的突兀之举,把王爷吓了一跳。陆炳上前就要踢他,却被朱厚熜悄悄制止。虽然他受到惊吓,但他生来信奉神灵,喜欢道人,上前想向算命先生求问命运。
术士见来人生着国字脸,正梁鼻,面阔能容大地,额满欲顶青天,心想他一定不是庸俗之辈,顷刻对他产生好感。不想朱厚熜上前突然问道:“先生算命真的灵验么?”
算命先生毫不含糊地说:“出口福气大,举手定乾坤。不信你试试。”
朱厚熜听术士口气这么大,哪有不信的?他顺手在签筒里抽出一签,交给术士。算命先生打开签封一看,吓得手直哆嗦,但强作镇静,请朱厚熜再抽一签。待术士将两签并作一看,啊!这命是算不成了。术士慌慌张张收拾算卦摊子,低叹一声,就要悄然离去。
看着术士神秘的样子,朱厚熜疑窦顿生,难道我的命不好,他说出来怕惹麻烦?必须追上去问个明白,于是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哪知,术士听到喝令声,越发跑得快了。就这样一个在前头跑,一个在后面追,一直赶到无人的偏僻之处,术士才上气不接下气地止住脚步。
朱厚熜顾不得气喘吁吁,急忙上前质问道:“先生为何不明不白地要跑啊?即使我命运不好,有灾祸临头,你说出来,与你也没有干系呀。”
那术士躬身作揖说:“不是我不敢说,就怕小人说出来,相公不敢信!”
术士越卖关子,朱厚熜越是想知道谜底,急着追问道:“怕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只管大胆讲来,在这里没有谁敢惹你。”
“你真的敢相信?”
“啰唆什么?我叫你说你就得说。”
算命先生听后不但毫不生气,反而自言自语地赞叹道:“嗯,有天子气概,有天子气概呀!”
“你说什么?什么天气天气的。”朱厚熜听不清他嘀咕什么,追问道。
算命先生看着朱厚熜那坚毅的神情,决定把真相告诉他。为了不让身边那个小子听见,他神秘地拉着朱厚熜躲到一旁,悄悄地说:“相公有所不知,从签上的箴文来看,您有当皇帝的命,我有当宰相的运。可如今你我都卧藏安陆,无法施展雄才大略,岂不让人可悲可叹?”
“何以见得呢?你具体说来,不要耍滑头。”朱厚熜对他的关子已经不感兴趣了。
算命先生解释说:“相公刚才抽了两个签,一个是‘問’,一个是‘王’。我们将‘問’字拆开,正看是‘君’,反看也是‘君’,左看是‘君’,右看还是‘君’。再加上‘王’字,不正是‘君王’二字吗?其中更为蹊跷的是,‘王’字头上加一点就是‘主’啦,相公离皇位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啊!”
朱厚熜听到这里,如腾云驾雾,心里的欲望之弦突然绷得紧紧的,他一把抓住术士的手,压低嗓门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胡说!”
术士面不改色心不跳,泰然自若地答道:“在下江西分宜人氏,姓严单名嵩,严嵩。虽然也曾混迹于官场,怎奈世间混乱,奸雄当道,致使小人空怀鸿鹄之志,无法一展抱负。此次千里迢迢,专程投奔兴王世子,欲助王爷玉成大事。不想恰遇王爷晋爵大喜,不便打扰。因盘缠用尽,权且在这儿算命为生,等待时机,想不到……想不到,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想必相公一定是兴王府小王爷了!”
朱厚熜听后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本相公正是……”他本来是要说自己正是小王爷的,但转念一想,为人不可过于轻信,更不必那样露骨,忍了一下又说,“是……是本地的,先生住在何处,本人如有时间一定登门请教。”说完,朱厚熜喊上陆炳一起回府。一路上,他心里总想着算命先生的解卦,置身北京皇宫的情景浮现在眼前。皇宫,那雄伟、那豪华、那威严还在吗?
京城皇宫的雄伟豪华威严都还在,只是它的主人已经今非昔比。武宗从正月到现在一直卧床不起,自从向安陆兴王府发出圣旨以后,龙体每况愈下。一日,武宗自觉清醒,想仰身起床,舒下筋骨,在内侍的帮助下,他勉强欠起身子,欲靠在床头,却听咔嚓一声,从其背后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武宗皇帝身体一软,像棉花条似的又瘫痪在床上。内侍急叫:“皇上,皇上……您醒醒呀!”不知喊了多少遍,皇上才微微睁开双眼,他望着床前的内侍太监,断断续续地留下最后的诏旨:
朕病至此,已不可救。可将朕意传达太后,此后国事,当请太后宣谕阁臣,妥为商议便了。从前政事,都由朕一人所误,与你等无涉。
值班太监记下这段话后,急忙出去报告内官。哪知,等司礼监管事太监们跑到皇帝床前时,大明正德皇帝朱厚照已经晏息驾崩。
章二 江彬逼宫 严嵩解梦(1)
江彬的脸上陡起肃杀之气,他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故意用手提了提身上佩戴的宝剑,又用带着寒光的双眼环视众臣后说:“不想改么?今天谁也别想出去!”
正德十六年(公元1521年)三月十四日,武宗皇帝吐血不止,死于“豹房”,年仅三十一岁。
皇帝驾崩,本来是举朝哀号之事,但武宗皇帝却不同了,皇亲国戚此时只能暗自悲伤,不能公开哭泣。
皇太后张氏听到儿皇晏驾的消息,拖着老弱的身体奔向“豹房”。还有首辅大臣杨廷和、大学士蒋冕、毛纪等大臣,张永、谷大用等太监。一班重臣权宦跪在武宗的尸体前,泪眼汪汪,泣不成声,暗里却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只有皇太后像刀子剜心一样悲痛,她老泪纵横,难抑心伤,情不自禁地嘤嘤哭出声来。首辅杨廷和是何等机警,急忙小声劝阻皇太后道:“请皇太后务必节哀,现在情势危急,不能露出点滴风声,以免外人知道。”
皇太后一听,立即止住哭泣。这既不是杨廷和的权威,也不能怪罪皇太后的无情,实为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