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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好,是因为境界太低,还是自甘于力所不能及?
或谓经学自有其贡献,未可一概抹杀。殊不知,此乃自小处着眼。自小处而言,一花亦一世界,一沙亦一天堂,然而,于道何补哉!而又何夸之有?
抱经而读,有如按图索骥,已是笨伯。守经不放,则似刻舟求剑,更是等而下之。时代之变,强以经学解之,强以经学容之,强以经学就之。是以,经学时代,只配产生经师,哪怕基因突变,也绝不会涌现一位值得大写的子。
逻辑其实再简单不过。世上没有绝对真理,因此,也就没有圣人,于是,也自然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经文。
而另外一个更简单的逻辑则是:如果我们现在就已经掌握了真理,那我们的后代还有什么好混的?如果你是上帝,你忍心如此早就扼杀掉人类的最大悬念吗?你忍心毁掉亿万万后世人的人生意义,剥夺掉本该属于他们的无穷乐趣吗?
①《庄子…天道》原文:
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斫轮于堂下,释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何言邪?”公曰:“圣人之言也。”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也!”
桓公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议乎!有说则可,无说则死!”轮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观之。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乎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第15节
日期:2008…10…102:57:57
光武皇帝卷一“努力”NO。17:
不学有术
世界之大,学问又岂止六经而已。然而,对那时的学子来讲,只有六经才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事情是这样的:每年太学都会举行考试(考的当然是六经),成绩优秀者直接授予官职——甲科四十人为郎中;乙科二十人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补文学掌故。
因此,对大部分学子而言,六经只是一块敲门砖,敲开自己的仕途和前程。他们并无所谓读的是六经还是易筋经,又或者是玉女心经。他们在乎的,只是拿到这块敲门砖而已。
将青春托付于枯燥的经文,然后等待每年一次的考试,赢取一张做官的门票。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笔合算的交易。至于在这样的教育中究竟能学到多少真知,则已然无暇顾及。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为己之学,所以有扬雄,“不为章句;训诂通而已;博览无所不见。”所以有陶渊明,“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
学之为己,所以钱钟书可以将古往今来的中外大典悉数通读;所以吕思勉可以将二十四史翻了近乎三遍。所以陈寅恪撰写《柳如是别传》,自述缘起道:“不仅籍以温旧梦,寄遐思,亦欲自验所学之深浅也。”
好一句“亦欲自验所学之深浅”,多么的谦虚,而又多么的NB。一书著成,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然后善刀而藏,其中快感,又岂足为外人道哉。
回到刘秀。他原本以为,传说中的太学,理应藏龙卧虎,上厕所蹲自个旁边的,没准就是一位高手高手高高手。然而,入学几天之后,刘秀心里便有了底。
确实都很高,但都没我高。
或许他们都有着聪明的头脑,优越的智商,然而,这一切都注定将毁于六经的酱缸。他们挨着饿,歇斯底里,浑身赤裸,却又早已安之如素。他们从不会质疑,脚下踩的是不是大地?他们从不会检查,肚子上还剩下几块腹肌。
有邓禹这样一个十三岁便精通诗经的天才儿童在前,刘秀难免有“吾学已晚也”的感慨,但他却懒得奋起直追,不是没有力气,而是看到了追赶的毫无意义。他临渊而惧,这样的知识不学也罢。真要闷头钻了进去,非把自己给练废了不可。很多人也都有过体会,毕业后混得好的,在校时学习成绩很可能并不咋的。
基于这样的自觉,刘秀读《尚书》,只求略通大义。而在博士们的眼中,他也绝算不上是一个好学生。
太学的育人目的,只是培养官员,并不培养政治家,更不会培养皇帝。刘秀要学习皇帝的学问,自然不能局限于太学之一隅。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包罗万象的社会,才是刘秀心目中的太学,才值得他投入更多的精力。
我们接下来要关注的是,刘秀作为一名不及格太学生,将怎样在社会的大熔炉里锻炼自己。
日期:2008…10…132:27:10
光武皇帝卷一“努力”NO。18:
长安米贵
我们前面说过,太学位于长安城外东南七里,有房屋万间,学生万人,就其规模而言,已经称得上一个庞大的独立城区。
太学,作为政府官员的培养基地,关系到国家的未来,因此,中央政府对太学的管理也格外重视。在太学的东面,设有太学官寺,置令丞吏,诘奸宄,理讼词,维护地方治安。其西又建有监狱,收纳作奸犯科之辈,以起震慑作用。
一般来说,官寺及监狱和太学生们的关系不大。真正和太学生们关系密切的,则是设在太学东北的会市——一个可以进行自由贸易的市场。每月朔望,即初一和十五这两天,太学生们都会获准来此练摊。对功课繁重的太学生们来说,这两天既是难得的放风时间,同时也是难得的赚钱时间。
会市很有特点,没有任何建筑物,只是种有数百棵大槐树,分为两排,太学生们的临时摊位就设在槐树之下。开市之时,放眼望去,数百摊位,数千顾客,吵吵嚷嚷,蔚为壮观。
太学生们所经营的,一般都是各自老家的土特产;以及经书传记、笙磬器具等学生常用之物。太学生们毕竟是衣冠中人,顾及脸面,在做买卖时,自然不会像小商小贩那样,满口俚语,计较到一分一厘。他们做买卖时,往往雍容揖让;引经据典,至于双方的真实意图,彼此其实都能心领神会。
我们不妨拿卖玉器的甲生和前来买玉器的乙生举例,他们的对话全部来自来自论语。
甲生吆喝:有美玉于斯。(卖玉了!卖玉了!)
乙生闻声赶来,问:求善贾而沽诸?(便宜吗?)
甲生道: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卖,卖,挥泪大甩卖。)
乙生取过玉器,看了看,道,管仲之器,小哉!(东西不咋的。)
甲生也不急,道,君子不器。(东西没问题,你眼神有问题。)
乙生继续挑剔道,秀而不实者有矣夫!(现在市场上太多假货。)
甲生这才急了,道,吾谁欺?欺天乎?(我这产品质量三包。)
乙生问价格。甲生道,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七十钱。)
乙生摇头,作势欲走。甲生拉住,道,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乙生道,三十而立。
甲生道,六十耳顺。
乙生道,四十不惑。
甲生道,五十知天命。
买卖成交。甲生叹道,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算你小子会砍价,我这单生意亏大了。)
如我们所知,刘秀家中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另一方面,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如此一来,刘秀在太学中的生活费用就很成问题。他可以向家里写信要钱,也可以找表哥来歙周转,但这两个选择,他的自尊心都不能允许。他已经二十岁了,他应该能自食其力。
要赚取生活费,经商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不过,像同学们那样去练摊,竞争太过激烈,而且利润微薄。刘秀想了个点子,决定买头驴,跑运输,搞物流。反正从太学到市场,还有一大段路,这些练摊的同学,都有运输的需求。他抓准这个市场空缺,生意管保差不了。
想出这么个主意,刘秀很是得意,但是,哪怕是买头驴的钱,他也拿不出来,于是找到同宿舍的韩子,拉他一起入伙。韩子家境也不富裕,初闻刘秀的提议,犹豫不能决。
刘秀于是给韩子描绘了这样一幅宏伟蓝图:
咱俩先合资买一头驴,出租给别人拉东西。等有了钱,再给驴配个车,咱们就改出租驴为出租车。等有了更多的钱,再扩大规模,搞两辆驴车,一辆拉生意,一辆自己坐。
韩子兴奋起来,道,等咱有了车,每回出门都坐。妈的想上车就上车,想走路就让车跟着。
刘秀一笑,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好事还在后头。等生意再红火起来,咱们再成立一支驴车队,把咱们的驴车队都送上市场,简称上市。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