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蕃连布含笑道:"夫人敢是有孕在身?"吕氏闻言,暗暗惊疑:她怎会知道的!原来此刻吕氏的得胎,还不到三月,外面无从瞧出,蕃连布怎能知道?
因此吕氏吃惊道:"正如师太所言。"蕃连布双掌合十道:"善哉!善哉!
小尼原说与夫人有缘,便在明年,夫人产了公子,那时小尼再来道喜,还有几语嘱咐。如今小尼要告辞了。"蕃连布话毕,便飘然而去。吕氏留也留不住她,给与钱米,她又不受,又不明明白白的说出所以,倒使吕氏纳闷了几天,过后便也忘怀,不在心上。韶光如驶,已是十月怀胎,却是还不生产,吕氏好不疑讶。直到了十四个足月,方始腹痛临盆,产了一个男孩,啼声宏亮。最奇怪的,在产下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紫气,布满庭中。四邻都道紫气东来,是表祥瑞。如今杨家生儿,紫气满庭,将来一定不是个常人。
慢言邻众纷传,且说杨忠见妻子生了一个孩子,细相眉目,端的额广颐丰,剑眉虎目,好一副胎貌,自是欢喜。题了一个单名坚字。到了三朝,那个胡尼蕃连布,竟是来了。吕氏想起前言,不禁深以为神。蕃连布端相了一回小孩子,便对吕氏道:"此孩他日贵不可言,只是不宜留养在此地,恐防
发生意外。小尼在去年即对夫人说过与夫人有缘,今当代夫人抚养,以了宿缘。"吕氏因蕃连布言皆有验,故也深信不疑,便道:"既是如此,师太拟将此孩何处安放?"蕃连布道:"小庵静水,离此不远,且待夫人过了满月,即请至小庵居住。虽说代夫人抚养,喂乳睡宿,还须夫人自己劳心。"吕氏不禁笑道:"照了这般说来,还是妾身抚养,怎说是师太抚养?并且师太道此地不宜留养此孩,怎的师太的静水庵离此甚近,却也相宜了起来,岂不令人难解?"蕃连布道:"在没有断乳之前,当然须夫人亲劳。到了断乳之后,便是小尼的职责了。至于不宜留养此地,反宜留养小庵,原也有个缘故,本来不宜泄言,只是夫人不比别个人儿,还可说明给夫人知道。但是再不许讲给第二个人听了!"吕氏见这般郑重,只道:"妾身理会得,决不向人胡言。"
蕃连布便轻轻的道:"去年小尼见了夫人,不是说过一句‘好一个贵人'的话儿?"吕氏点头道:"确有此语。"蕃连布道:"夫人的贵便是应在此子的身上。此子将来,大建功业,直要做到一个皇帝。如此若是留养此地,王气笼罩,光冲上霄,脱被忌者所见,怎不要发生意外?因此要将他迁住庵中。
小尼自能仗佛家法力,拿佛光遮护王气,便不致妨事了。"吕氏听说,真是又惊又喜。等到满月过后,吕氏便携带了杨坚,到静水庵居住。
眨眨眼过了一年,这天正是炎夏六月,流火铄金,好不酷热。到了骄阳斜挂树梢的时候,蕃连布入市去购买零星物件,吕氏却命一个使女,煮了些浴水,在房洗浴即毕。却见那个儿子杨坚,虽只一岁过得没有几月,似乎也很热。她便替他脱去了小衫裤儿,将他放到浴盆中洗洗。哪知洗得没多时候,只见杨坚的额上,忽然生出两支角儿。雪白的小身体上,也隐隐的显出了金鳞。吕氏好不着慌,吓得一失手,将杨坚抛弃在地上,往外就跑。恰巧蕃连布购物回庵,见吕氏惊慌失措,急急问故。吕氏忙将此事告知了蕃连布。蕃连布听了,说声不妙,赶忙三脚两步的走进吕氏房中,从地上抱了起来,抚摸杨坚的头儿道:"我儿受惊了,又累你迟做几年皇帝。"这时吕氏也走了进来,再仔细看杨坚时,依旧头儿很平整,先前的头上的角儿,不知到了哪里去了,身上依旧是光光滑滑的皮肤,有什么金鳞。吕氏不禁奇异道:"先前明明看得很清楚,又不是眼花,现在怎的角儿鳞甲都已不见了?"蕃连布道:"并不是夫人眼花,他本人是天上的小金龙下降尘世,今天天气闷热,他被夫人在水中洗浴,觉得畅快,不禁渐渐的现出真身。如今被夫人蓦地丢在地下,他受了惊吓,又得迟做几年皇帝了。"吕氏听了,好生懊悔,从此便格外的留神保护。
到了两足岁断了乳,杨坚已是呀呀学语,渐能独个儿行走,聪慧异于常儿。蕃连布即谓吕氏道:"如今夫人好回家去了,孩子的一切,小尼自能料理。"吕氏深知蕃连布可托,便称谢而归。整顿些家务,隔了十天半月,每到静水庵探视一回。说也奇怪,那个杨坚,见了自己的母亲,反不十分亲热,倒和蕃连布有异常的依恋。因此,吕氏更觉放心。杨坚到了五岁,即由蕃连布教他识字读书,学习武艺。真是皇帝英质,天赋独厚,一学便会,一见即知。又肯用心上进,到了十六岁,已是一个文武全才。那天是八月中秋的晚上,一轮皓月映照在静水庵的庭中,如同白日,杨坚便踏着月光,在庭中舞了一回剑儿,却见蕃连布自内走出,他便上前相见,叫了声师父。蕃连布却招他到了内堂,命他坐下。蕃连布自己也坐在蒲团上面,便对杨坚道:"如今你已成丁,明天好回去了。"杨坚听了一惊,认作自己做错了事儿,慌的跪倒在蕃连布面前道:"弟子蒙师父教诲,得益不浅。如今所学未成,师父忽命弟子回去,莫非弟子作错甚事,因此要加驱逐?"蕃连布道:"并非你作错了事。原因我与你的缘分已满,便不能再在一处,明天我也要云游他处去了。至于你的学术本领,虽未十分高深,只要回家以后,用心研究,多交明师益友,自能逐渐上进。只有一件事儿,你须牢牢记着:将来风云得意之后,切莫贪恋好花枝,自取其祸。"
杨坚听了蕃连布的一番话儿,竟是认真的要分离了,不禁凄然下泪道:"师父的嘱咐,弟子当敬记心上,只是不知弟子的结局如何,师父可能见示一二。"蕃连布默然了片刻始道:"你可听着:‘继隋以贵,当张则去',这八个字儿,便是你将来的结局了。"杨坚听了八个字儿,还是莫名其妙,只得记在心中。
当下一宿无话,到了明天一早,杨坚起身,便失去了蕃莲布的踪迹。杨坚不免伤感了一回,便收拾了自己的物件,径回到了家中,禀明了吕氏。吕氏听说蕃连布去了,也嗟叹了一阵。从此杨坚奉母家居,入后随父从军,屡立战功,封至小宫伯。及其父病殁,坚袭隋公爵位。坚妻独孤氏,为前卫公独孤信的女儿,能文多智,亦是一个女中豪杰。在北周建德二年的秋间八月,坚女琏为周太子赟的正妃。后赟即帝位,不久即传位于太子阐,自称天元皇帝。恣意淫乐,不免身子受亏,便时进金石的药品。他的性子,本是躁急,从此益发狂暴,稍不如意,即欲动刑。有天皇后杨氏(即杨坚之女)婉言劝谏,亦触怒了天元,竟欲将杨氏处死。后母独孤氏闻知大惊,急入宫叩求,天元方始释了杨后道:"有朝终要覆灭了汝家!"原来天元素忌他的岳父杨坚,时存杀他之念,只是不能无故杀他。如今在愤怒的时候,便在独孤氏面前泄了出来。独孤氏到了家中,即告知了杨坚。不久,天元卧病,杨坚由其党小御正刘昉托词引入宫中,侍候天元的疾病。这一来,便侍候去天元的一命。当下刘昉矫诏,令隋公杨坚,总知中外兵马事。于是诸卫军遵敕行事,悉听坚的节制,兵权尽属坚手。幼主阐居丧不理朝事,一切事儿,统由坚一人主持。不久便进爵至隋王,加九锡。他的威权日重,周主的势儿便日削。
正是:
臣刚君弱权旁落,国运如斯便是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攀龙附凤功狗受封 柳亸莺娇媚猪邀宠
话说杨坚的威权日重,一般知机识势的大臣,便都想做个攀龙附凤的忠臣,私下讽劝隋王,叫他早日取周而代之。独孤氏也谓杨坚道:"到了势成骑虎的时候,还是早定主意为是。"杨坚只是含笑不语。到了大象三年的二月,便由杨坚的功狗庾季才、卢贲、李穆等人,进逼周王阐,要他禅位给隋王杨坚。那个小皇帝宇文阐,当然无力抵抗。杨坚遂应天顺人的即了帝位,改国号为隋,追尊生父忠为武元皇帝,庙号太祖。母吕氏为元明皇后,独孤氏为皇后,长子勇为皇太子,余四子,亦皆封王:广为晋王、俊为秦王、秀为越王、谅为汉王,五子俱为独孤氏所生。又命相国司马高颎为尚书左仆射,颎明敏有大器的格局,善于兵事,更多计略。当隋王杨坚欲篡国以前,坚知颎能,恐其不肯相附,乃遣杨惠谕意。颎逆料坚必成事,即欣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