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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人。”
两人相视的眸子充满困惑,而后一前一后由窗口跃进房内后才发现朝南的木门是半虚掩的。
屋内有一种莱籽油燃尽的焦苦味,琉璃从怀中取出火摺子点着发现桌边跌碎的油灯,而靠床旁边是砸得粉碎的铜镜和裂了一角的玉枕,床上也是凌乱不堪的,一切都表明了屋内曾发生了一些事情。
“武尊该不会被人掠走了吧。”乔一开口便没好话。
“怎么会,武林人谁敢动她。”琉璃一口否决。“前一阶段说她失踪了,今天还不是好好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吗。”
仔细察看了一个床角,桌下,柜内,乔随口说道:“可是她现在功力应剩下不到三成吧,据说她中了“三重香”的毒又被布天门的门主所伤,我俩自是不必说,南宫静明那几个人就能把她扛走不见呢。”
“可南宫他们还在外院喝酒的啊。”
“这么说,武尊一直一个人呆在这屋里?”乔使劲地跺着脚下的石板,看看有没有暗道出现。
“因为大家都认为她是武尊,没人敢动……”
琉璃举起火摺子直起腰,而乔也停止跺地,两人再次对视一眼,皆为对方心中所想震惊不已。
“这么说,这次武尊是真的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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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七日。青城派掌门及众位朋友,一醒来便不见武尊及毒尊。据金尊和琴尊透露,武尊大人因突想到急事便携小莫离去。四大尊者原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众人也并未多想。南宫静益当即便告罪离开,而其余的人又在青城狂聚了三日,方才——散去。
此后多日,四大尊者一直未现江湖,而暗藏波诡急流的武林目前仍旧平静宁和的样子,不知阴影逐渐袭来。
第七章
意识在浮浮沉沉,摇摇荡荡之间。
思绪像要往黑暗处滑坠下去,但是本能却又阻止她那样做。
放弃一切吧,放弃一切吧,放弃一切吧。
就不会这么痛苦。
但是放弃……
小莫纯真地信赖着她的眼,
无邪地笑着的容颜,
想知道什么却又怕知道答案伤人的怯怯神情。
错怪他时的愤怒委屈,
依偎她身边紧张又害羞的样子,
听久了便觉奇妙的嗓音,
美丽的仿若不染尘世的仪态,
一切一切一切。
即使富贵苦祥,福寿如意的嘲笑声,
南宫静益奇怪的眼神,
杨家父子的古怪精灵,
三大家族四人组的嬉笑胡闹,
练武时的跌摔滚打,
坐临东京时的被人恶意攻击,
快乐、欢喜、愤恨、沮丧。
贫穷困苦,
荣辱富贵,
一丝一毫,她都不想失去。
但耳边却有人细细低喃:“何必挣扎这么久呢,何必记得别人呢。你只需知道我需要你便成了,只需简简单单无拘无束地为我活着便可以了。”
温暖的、柔和的、奇妙的嗓音犹如恶魔的诱惑。
“小……小莫。”睁开无神的眼,只是感觉到身边熟悉的气息。
“嗯。”什么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几乎有着被握断的疼痛。“我会一直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是吗是吗,那她便可放心了,停止这无休无止的争斗,停止这如行走在无望黑暗中的痛苦,停止这不知为何撕叫着不要停止的悲沧惨绝。
在再次陷入昏迷之前,少年时的得意非凡,青年时的多虑沉稳,所在意之人的羞嗔怒喜,皆化成闪着微弱光芒的碎片,在呼吸吐呐间随风片片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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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红似烧。
洛阳市东南部鸣凤山庄。山庄以前是某位官员的避暑园,后来不知因为何事而把这园林甩手买掉,换了主人。新主人就是看中了山庄西部爱晚园的枫林和南部水趣园的临水楼阁,才斥重金买下这园子的。
枫叶如火的林中深处,有着连太阳光也只能筛泄少许的浓密阴暗,静坐着一位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子,柔和美丽的脸上此刻正堆满深思之色,不知在考虑着什么。
“少夫人,少夫人!”随着一迭声的喊叫,从曲折幽径处跑来一穿着夹袄棉裙的丫环,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便不由一阵埋怨:“少夫人,你为什么总是乱跑呢,害得小春一阵好找,若吃饭时少主又见不到你的话,又会发脾气了。”“小春,你来得正好啊。”少夫人一付如释重负的表情:“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啊,快来帮我。”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啊。”小春忙走到少夫人身边,把轮椅转个方向,推她进人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絮絮叨叨地道:“你又不知怎么转向对不对。你若想到哪里玩,告诉我一声我带你去啊。少主若知道我们伺候不周的话,脸色就变得好可怕呢。”那个一年还来不了鸣风山庄一次的少主光是一个冷冷的眼神就抵过千万句斥骂了。
“因为这红叶子看着好暖和,谁知越靠近会感到越冷呢。”少夫人嘟着嘴极委屈地道。
“嫌冷啊,我们回房里烤火好不好。”小春好声劝着。少夫人的脸冻得像苹果般红红润润的,令人好怜惜。
少夫人歪头想了想:“我们找相公好不好,相公的身子好暖和。”
小春闻言,俏脸立刻变得绯红,她连忙看了左右,确定没有其他奴仆在旁边,便低言规劝:“少夫人,这、这些话可不要在外面说啊,让那些嘴碎耳杂的下人们听了去,对少夫人你的名誉有很大伤害呢。”
“噢。”少夫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得小春一阵心酸,长得明明是俊秀聪慧的样子,为什么偏偏……
“少主正在见客,我们先回房等着呢。”少夫人皱了下眉,但最终轻“嗯∵了声。小春推着少夫人走向曲折迂回的游廊,却听见一阵讪笑声传来,她眉头紧皱地看去,在庭院中清扫落叶的两个新来的奴婢,正不顾身份地对坐在轮椅上的少夫人指指点点。
“你们这两个贱婢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到柴房拿些木炭送到少夫人的房里,下次我再见到你们在背后说夫人的闲话非撕烂你们的嘴不可!”
小春突如其来的怒气当即震得新仆目瞪口呆,她们左右看了一眼,连忙拖着扫帚向后院的杂物房跑去。
“她们看着好面熟哦。”侧头看着两新仆跑至不见踪影的少夫人突出惊人之语。
“是,是,你还说认识我呢。”小春却把她的话不当回事:“可我从十二岁到山应为仆以来,可从未见过夫人你。”
少主携少夫人前来鸣凤山庄,因事先并未通知,许多事都来不及事先准备,手忙脚乱了几日,管家才勉强找到几名奴仆,未免有些良莠不齐。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和管家好好谈谈,婢子爬到主子头上,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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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去死。”
鸣凤庄东部香轩园。会客用的逸香厅中,坐在厅中主座的是一个身着鲜艳似枫的红衣少年,他正一手把玩着景德镇的青瓷茶杯,一边从红艳艳的唇中漫不经心地吐出这句话。
“啊?”端坐在客座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本来是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但他此时正呆怔地张大嘴看着面前邪魅冷美的少年,感觉上却有些许滑稽。
“武尊是在我手上没错。但是千万别再让我听到要拿她血祭之类的话。”红衣少年冷睨向中年男子:“石安山,告诉那个人,二十年经营的人脉很不容易呢,若是一步走错而令心血全然崩溃的话可不划算。”
被那种眼神看得胆战心惊的石安山忙移开眼,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威胁天君?”
“是不是威胁他可以试试看。”红衣少年优雅地喝了杯茶不以为然地道。“还有,你知道他为何让你来传令?”
-“……因在下深得天君信任。”上时口干,他便端了面前的茶喝了,只觉香韵异常,甚是好喝。
“信任?”丹凤眼微眯,莫飞纱扯出蔑然笑容:“你可知你传的是死令。”
“死令?”见石安山茫然不解的样子,巢飞纱难得好心为他解答:“你虽面无异色,但两眼赤红,身上飘着淡淡腥气是明显中了“红莓”之毒,那个人要你见我,一定为表赏识你,而赏赐了你什么东西吧。”
石安山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道:“天,天君曾赏我一件他随身佩带的挂饰……”
“单凤玦吗?”莫飞纱接口,见石安山面色惨白便知猜对。
“不可能的,我对天君忠心耿耿。”难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