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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非常好的理由,”乔依说。“它粗俗低下。此外,身处一个地震带,它会变成一种危险。”
“拉斯维加斯是地震带?”哈利带着极大兴趣地问。“从来没听说过。”
艾森抬起脚搁在书桌的角落。“我对那样的摆设没有问题,可是乔依不喜欢,所以我们就换了。结果也使得我们的不在场证明稳若磐石,让警方只剩下凶手必是毒贩的想法。”
“这想法有道理吗?”
“老实说,是有一些可能。”艾森同意道。“警察抓了几个跟本地毒品犯罪有些关系的孩子进去,他们坦承有个符合葛雷恩描述的人,在午夜左右和他们接触,说要提供来自医生处方的药。”
“他们当然会说他们没有搭理那个人,对吧?”乔依嘲讽地说。
哈利哼了一声。“那当然。只要说不,不是吗?”
艾森耸耸肩。“是啊!但是略加审问,他们就承认陌生人离开后,他们听到可能是枪击的声音,也说是来自旧房子附近。因为不确定,所以他们没有报警。”
“而且警察在葛雷恩尸体旁的袋子里找到几瓶不同种类的精神控制药物;车子的行李厢里还有更多。”乔依作出结论。“我敢说那些都是他从烛湖庄偷出来的。”
“那里有很多小偷,”莉雅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毒贩杀人的可能性不是不可能。”
艾森看着哈利。“我只是好奇而非故意无礼,你的故事会被采信吗?”
乔依花了好一会儿才听懂这个问题的言外之意,而当她猛然理解,差点就被口中的咖啡呛到。
“艾森,”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不可能是在暗示说,哈利他……”
“只是问问。”艾森向她保证。
“别担心,”莉雅伸手轻拍她的手背。“我们的不在场证明每一部分都和你们的一样坚固。那些孩子在午夜左右听到枪声,对吧?哈利和我昨晚到‘最后出口’去了。我们待到两点才离开,有酒吧的帐单为证。”
“哇!”乔依说。“那就好,那就好。”
“那里的爵士乐很棒。”哈利补充。
“警方想知道葛雷恩为什么勒索你吗?”莉雅问乔依。
“当然,”乔依说。“我们说了一个部分为真的版本。我告诉他们,我曾在葛雷恩工作过的一家私人医院待过一段时间,我当然不愿意我生病的历史被未来的顾客知道,警方非常能够理解。当然,我们没有提到你。”
艾森盯着鞋尖。“没有理由不给警方一些事实。说真的,愈多人知道乔依结婚了愈好。我们也没有理由把你的名字扯进这团混乱,莉雅。不过,我认为你和哈利离开几天会是个好主意。”
莉雅皱眉。“为什么?”
“就我们所知,葛雷恩并未察觉你的新身分,这幸运的表示没有人知道你在轻语泉。但是我们无法百分之百肯定这个结论。”
“他是对的,”哈利对莉雅说。“离开几天是合理的,至少到艾森搞清楚来龙去脉。他需要找出真正是谁杀了葛雷恩。”
莉雅的眉毛高高地扬了起来。“那是你将要去做的吗,艾森?调查葛雷恩的谋杀案?”
“对,”艾森说。“我想是的。我要确定警察的说法,确定他是被毒贩所杀。”
“但是还有谁有动机?”莉雅问。
“该死!那家伙到处勒索,”哈利指出。“勒索者总是有很多敌人。”
“那乔依呢?”莉雅问艾森。“她会平安无事吗?”
“我的身分已经曝光,”乔依指出。“不过那没有关系了。现在我是个受人敬重的已婚妇女,把我拖回‘仙那度’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别担心,”艾森说。“晚上的时候,乔依都会和我一起待在‘夜风楼’,直到这一切结束。”
乔依放下杯子。“是吗?”
“是的。”艾森刻意加强了语气。“我会送你上下班,尽可能和你在一起。我的研究工作可以在你的办公室内进行。如果我无法待在那里,我会确定有人陪着你。除非我把不清楚的地方都解开,我不要你独自一个人。”
“但是根据你的理论,我们结婚后,我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现在的情况有些古怪,我不要冒险。”艾森说。
乔依开口想要抗议。
“很好,”莉雅抢在乔依说出任何字之前说道。“我喜欢这个方法。”
“真高兴总算有人喜欢,”艾森说。“还有一些其他的预防措施。我是真的认为乔依现在很安全,但我宁愿她在我找出答案之前,不要自己乱跑。”
“可是我已经和几个客户约在他们的住所见面了。”乔依很快地说。
“可以请他们到你的办公室吗?”
“有的或许可以。”
“试试看。如果不行,让我知道你的行程,我会护送你往返。”
她扮个鬼脸。“这有必要吗?”
“相信我,这是必要的,即使只是让我安心。”艾森转向莉雅。“不过如果你和哈利消失一阵子,会让事情更简单。”
“我想我的助手应该能管理艺廊。”莉雅不情愿地说。“你认为我们该去哪里呢?”
“我有一个目的地了,”哈利离开椅子站起来。“纽奥良怎么样?”
莉雅看着他好长一会儿。“好像很……有趣。”
“我想我们该去整理行李了。”哈利说。
莉雅起身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乔依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下,她看着艾森。
“那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我,保镳和客户间的关系是绝对机密。”
“那是你们私家侦探手册里的规则吗?”
“你怎么猜到的?”
◇◇◇
那天晚上九点半,他站在家中书房前的走廊,注视乔依浏览书架上的书。
“期刊、日志,还有一些旧谋杀案的纪录。”她从书架拉出一个塑胶封套,打开它,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潘海叶被杀实录与凶手自述”,她查阅了一下,日期是一八七O。
“海叶是旧金山的一个妓女,她被自己的顾客杀害。注意到插图中那张优雅的床吗?还有凌乱的被褥和花样繁复的抱枕?那是插画家正以不够精巧的方式,想要强调她的职业和性的暗潮。”
“真有人买这些小册子?”
“十八、十九世纪时,跟谋杀案有关的以及后续的审判报导,都很受欢迎。在众多读者的眼中,还要愈可怕愈好。”
“那些和性扯上关系的则是最畅销?”
“当然。”他交叉双臂,靠在门框上。“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改变。”
她将小册子放回塑胶套,重新归回书架。“他们把凶手石约翰吊死了吗?”
“是的。根据我的调查,那是一桩处理失当的审判。”
“你不认为他有罪?”
“石约翰是个诉诸暴力的人,而且好色得要命。他可能要为某人的死负责,但不是潘海叶这一案。”
“谁杀了她?”
“我认为最有可能的嫌犯是一个名叫金乔治的人。他是海叶的老顾客之一,很富有、白手起家,计划经由结婚而进入高级社交圈。”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他杀了她?”
“她成了绊脚石。我掌握了一些海叶写给朋友的信,她怀孕了,而且她很确定孩子的父亲就是金乔治。她因为他要终止他们的韵事而很愤怒,威胁要公开他们的关系。”
“所以他杀了她。”
“我是这样认为。金乔治担心,如果他富有的未婚妻和她的家人发现他和花名在外的妓女有着长久的关系,他们会甩掉他。可惜事隔多年,已经没有任何方法能够绝对确定事情的始末了。”他停下来,想要找些恰当的言语来形容他看出这个公式、并用以解释这件谋杀案所感到的满足感。“但它感觉很对。”
她仔细地看着他。“它感觉很对?”
“金乔治若是凶手,就能解开所有不清楚的地方,至少我认为如此。”他离开门框,走到书桌旁边。“但是现在已无关紧要,所有相关人士全都去世很久了。”
“你常做这些吗?”
他靠在桌子上。“调查以前的谋杀案?对。除了看电视,那是打发晚上时间的另一个选择。”
“说起这些陈年旧案,”她浏览着房内的书籍。“所有这些书、期刊、小册子和报纸,都是你这调查图书馆的一部分吗?”
“对。”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也许是因为我很在行。”他停了一下。“而且,如果我弄错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因为想要知道答案的人都死了?”
“没错,它只是一种学术性的演练。”他的下巴指向电脑。“我不是唯一做这种事的人,还有很多同好。我们把调查的结果写成报告,贴在网上供人们阅读和检验。”
“谁会上网去查询结果?”
“我们吸引了很多系谱学者和对自己的家族史有兴趣的人,这个网站同时也引来了很多研究跟谋杀有关的心理学、历史学及其他社会议题的学者。”
“看来怪人还真不少。”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