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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在她衣襟里不安分地游动着,又抱着她翻了一个身,将她全身的衣服脱了下来,她却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看来,她是真的睡着了。
刘庄一边摇头一边微笑,凑到她脸颊前,对着她的唇瓣狠狠亲了两口,然后,把熟睡中的她搂到自己怀里。他望着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嗅着她身上的芬芳,整个人觉得无比的充实和满足。
马玛丽这次并没有昏睡很久。她是被身下硬梆梆的东西给硌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便读懂了刘庄眼神里请求的含义。只是这一次,她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她想,把人家当做抱枕用了这么久,是应该给一点回报了。
再者,这件衣服是她在求刘疆不要离开她的时候,就有觉悟被弄脏的了。在之前已经做过很多心理建设,有了心理准备。如今刘疆显然是用不上了,可是眼前却有一只眼巴巴望着、很是期待着的宠物。虽然这只宠物没有那么乖巧听话,没有那么美貌优雅……
反正被谁弄脏不是一样弄脏呢。既然宠物刘疆坚决拒绝了,那么好歹也算是废物利用。玛丽公主有些自暴自弃地想道。
比起刘疆,刘庄实在是称得上野性难驯。明明衣服已经如他所愿被他弄脏了,玛丽公主也换上了新衣服,可是他仍然这么热情似火不愿离开,使得玛丽公主颇有几分担心新衣服的持续时间。
刘庄一边用手帮马玛丽梳理被弄乱的头发,一边语气温柔地问她:“你有什么打算?”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心满意足,神清气爽之余,未免有些得寸进尺,想听对方说一些甜得发腻的承诺,借此弥补前期心灵所受到的创伤。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玛丽公主根本就没有这种观念。马玛丽认真地想了很久,才告诉他说:“我突然觉得皇宫不好玩了,想出宫回家去。”
刘庄一愣,脸色立即变了:“你家里指望你在宫中出人头地,给他们荣华富贵,他们怎么会允许你回家去?再者,宫规又不是摆设!”
马玛丽很认真地说:“宫规虽然不是摆设,可是皇后娘娘秉性宽仁,想来我只要求她,她定然会放我走的。宫里多的是宫女,不缺我这一个。至于马家,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家人看待,我为什么要理他们?反正老头子早死了。”
马玛丽想着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张宏伟的蓝图:“我要离开洛阳,西出长安,重新走昔年张謇走过的道路,到西域国去,那里有许多美人,而且很便宜,很容易满足。我只需要用很少的钱,就可以把他们买下来,日日观赏他们的一颦一笑,这才是人生乐事呢!”
刘庄有些摸不清楚马玛丽是故意吓唬他,还是真的这样想的。考虑到这些日子里马玛丽的所作所为,刘庄觉得她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可能的,他哪里敢冒这个风险?
“既然你这般喜欢美人,就该留在皇宫。”他忙安抚她道,“大汉的疆域这般辽阔,自有四面八方来进贡绝色美人。至于西域,西域国原本就是大汉的属国,迟早有一天要重归大汉。你只要在皇宫里安然等候,美人便源源不断而来,岂不比你风尘仆仆一路寻找来得便宜?”
……
郭圣通是在当天晌午过后与世长辞的,走的时候很宁静,很安详。皇帝刘秀闻讯再度赶来,望着这个跟他斗了大半辈子气的女人遗容,泣不成声。
人老了大抵容易内心柔软,刘秀到了此时,只觉得从前这个女人的可恶可厌之处全都可以忽略不计了,从前她娇俏动人的一幕幕反而显现出来。他抱着让逝者安息的态度,把东海王刘疆找来,向他问道:“你的母后临走之时,尚记挂着你的终身大事。如今朕且问你,可有什么心仪的女子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东海王的婚事(一)
自刘疆几次三番地公然宣称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拒绝了父皇刘秀和阴皇后赏赐的美女以后,自觉有些灰头土脸的刘秀已经不大爱过问这个儿子的终身大事。
刘疆也乐得悠闲。是以他断然没想到,父皇会在母后郭圣通离世之时,突然向他提出这个问题。但是细细想来,却又在情理之中。他毕竟已近而立之年了。
当下却不慌不忙,答道:“子曰:人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如今母后新丧,岂能在此时妄议嫁娶?”
刘秀捻须微笑:“朕素来知道你是好孩子。只是这却是你母后的心愿。岂能让你守孝三年再娶妻?那朕要到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听说你已有心仪的女子,不妨赶在你母后下葬之前迎娶,并不违了儒家义理。”
刘疆默然不语。那一瞬间,他心头闪过许多思绪。先前他是在盘算着为迎娶某个女子,跪求皇帝做主。可惜,如今已经用不上了。
“儿臣不孝,并未结交什么相宜的女子。”刘疆定了定神,将心头的那一丝酸涩很好地收了起来,然后说道。
刘秀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他曾经寄予了无数期望的大儿子。“真个没有?朕听说你曾带一名女子至你母后榻前……事到如今,就莫要遮掩了,父子之间,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莫耽误了佳人标梅之期。”他眯起了眼睛,虽然仍然带着慈祥的笑容,但是已经隐隐显出几分催促,不怒自威。
刘疆一愣:“原来父皇说的是她。此女名唤杜若,乃陇西杜家杜岭流落在外的血脉,尚未认祖归宗。”
刘秀皱起眉头:“外室所生?荒唐!荒唐!”
刘疆俯首谢罪,作礼欲退:“儿臣惭愧。”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
宫殿门半开着,阳光照在刘疆的脸上,令人只觉得如珠玉生辉,无限美好。刘秀坐在龙椅上凝望着这个已出落得如同蒹葭玉树一般的儿子,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年青的时候。
他不忍让儿子失望。
“慢着,”刘秀终于开口说道,说话的时候却用手揉着眉心,显然颇感为难,“你明日再来。明日朕再给你个准信。”
刘疆垂手恭恭敬敬地应了,退出殿外。
大汉皇帝自然有呼风唤雨的能量。刘秀简短的几条命令传了下去,不出一个时辰,杜若的身世便原原本本地呈现于前。有的细节,甚至是杜若自己也不知情的。
“杜岭是杜林杜大人的二儿子,素有文名。杜岭年少之时,看上了个西域女子,名叫娜塔莎,两人厮混在一起好几年,杜家一直不同意,故而养做外室,就这么拖着。后来杜岭三十多岁的时候,得了一场恶疾,过世了。留下了这么个女儿。杜岭自谓痴情,故而一直未娶妻。”
刘秀一边听一边盘算着:若是杜岭终身未娶的话,再遣人从中说合,许以重赏,也许杜家会同意的吧?不由得眉头渐渐舒展开,然而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这些年母女二人何以维生?”
那小官吏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禀报说:“娜塔莎原是西域舞娘出身,原本以为杜家会网开一面,让杜岭唯一的血脉认祖归宗,岂料指望落空,便……便混迹市井,重操旧业……个中内情,小人恐有污圣听,断不敢说……”
刘秀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尊贵无比又自幼被疼惜着的儿子,怎能和这种卑贱的女人婚配?便是做侧室,说出去也落人话柄!
“你去传朕口谕,告诉东海王,就说他收哪个女子在房中,任凭他喜欢,可是婚姻大事,少不得要由朕做主,为他选聘高门贵女。让他等着赐婚罢。”刘秀最终吩咐道。
杜若此时却身在东宫。她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裙,在秋嬷嬷的带领下,来向马玛丽赔罪,低眉敛目,小心翼翼地讨好,姿态十分地卑微。
“是奴婢一时糊涂了,姑娘若气不过时,要打要骂都使得。”她一边说,一边作势要扇自己耳光,追悔莫及的架势拉得十足。
马玛丽看到杜若这等美人这般态度,简直有几分受宠若惊,她对美人的态度,一向是记吃不记打,哪里还肯计较她先前的无礼?趁着刘庄不在,整个后堂由着她为所欲为,便拉杜若坐在身边,说长道短。令马玛丽感到惊奇的是,杜若的态度居然非常配合。哪怕是她大着胆子在杜若身上揩油,对方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等闲了有空了,再来坐坐。”她兴高采烈地招呼道。
“恐怕是不得闲了。”秋嬷嬷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说道,她对马玛丽来到东宫的前因后果很清楚,心中特别瞧不起这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子,“杜姑娘不久便会嫁给东海王殿下,以她王后之尊,诸事繁杂,哪里还能像如今这般,陪姑娘聊天?”
“嫁……嫁给东海王殿下吗?”马玛丽有些惊讶地说道,“那……那可真好。杜姐姐不一直盼望着这一天吗?”
杜若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秋嬷嬷,觉得她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