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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后,韩涛粗扫了一眼,桌上有冰糖甲鱼,雪菜鱼汤,锅烧河鳗以及时令蔬菜,相当丰盛。须知这冰糖甲鱼,雪菜黄鱼汤,锅烧河鳗均名列甬城十大名菜,林若煌如此盛情让韩涛感动万分。
韩涛虽自小生长在北方,成年后又留学海外,但因母亲是镇海人,吃惯了海鲜,即使嫁给韩父留居北方,也常常设法烧些家乡菜,久而久之,韩涛也熟知宁式名菜,吃得惯海味。见到这些菜肴也让韩涛有了思乡的情绪。
“来,来,尝尝看,虽比不上令堂的手艺,也还新鲜,多吃一点。”林若煌热情地向韩涛推荐,丫鬟也伶俐地将菜肴夹到韩涛的碗中。
“林兄也尝过家母的手艺吗?未曾听家母提及。”韩涛惊讶万分。
“少时游历北方,幸得令尊照顾,期间令堂得手艺可让我印象深刻,京城难有新鲜海货,仍费劲心思烧制家乡菜来让我解馋,你有这样的好母亲可是福气啊。”林若煌笑的开怀。
韩涛之前还对林若煌的盛情有点不解,一直想自己顶多算是故人之子,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足以让林若煌如此热情,以上礼待之,还暗自警觉,怕林若煌另有所图。原来是因为林若煌曾受韩父照顾,如今是报答韩父。
这让韩涛宽下心,细细品味美食。林府的厨子手艺高超,这大汤黄鱼肉嫩味鲜少骨,雪里蕻咸菜质地脆嫩,鲜美可口,汤汁更有一种特殊的鲜香味;锅烧河鳗鳗肉鲜嫩,绵糯香醇,味鲜而略甜,汁浓有泡;冰糖甲鱼绵糯润口,甜酸香咸俱全。韩涛充分享受了美味。
席间三人谈笑风生,美食相伴,好不惬意,“林妹妹”举止有礼,尽现大家风范,让韩涛吊在喉咙的心总算回到了原处。
林府的管家急急跑了进来,与林若煌一阵耳语之后,就间林若煌匆匆退席,留下“林妹妹”与韩涛两人。
“韩大哥,方才打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妹请你吃个螃蟹来赔罪,这个蟹可是很肥的,这个月份可不好找呢!”
一声叫唤让韩涛寒毛耸立,看着她从丫鬟手中将一个螃蟹送到面前的碟子。此物张牙舞爪,外形有些像秋季长吃的大闸蟹,不同于大闸蟹的金背长毛,它是红背无毛,背壳高高耸起,足见内涵丰富。
“这是·······?”韩涛心念一动,故意沉默不语。
“螃蟹啊,我们这边叫白蟹,难道韩大哥不曾见过?”林若诗笑的可人,无限期待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她想看韩涛出丑。
敢情小丫头欺负他是北方人没见过世面,不懂得吃螃蟹故意刁难他。可惜笨了点,林若煌明明已经提点她了,仍然出此笨招,不够机灵啊。
“确实不曾见过,不知林小姐能否指点一二?”韩涛压住肚子里面的笑虫,“谦虚”地问。
“韩大哥何须客气,叫我若诗即可。这白蟹吃法也不难,打开即可食用。方才听得哥哥说令堂也是料理海鲜的高手,相信韩大哥定会喜欢。”眉眼间无限笑意,罗帕半掩嘴边,圆圆的眼睛也笑成了半月型。眼波流转,顾盼流离间,丝丝妩媚隐现,与方才的娴雅大不相同。
就这瞬间,这一笑让韩涛觉得心的某个角落塌陷了,这妩媚的笑容深深地烙在了韩涛的心头,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心中想的念的都是这个笑容,直至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曾忘怀。
噩耗
不知如何回到屋子里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想着快点回屋,回到有她的那个屋子,有她的那个地方。
无视佣人的惊讶和担心,只晓得疾步上楼,右拐,推门。
房内一片昏暗,只有静静伫立无言的家具,空气中似乎还幽幽浮动着她身上的气息,他熟悉的那个气息。
她在的,在房里,找出来,找出来。
似有一把尖锥在不停的戳着他的脑袋,让他痛的除了没了其他的想法,只剩下把她找出来的念头。
只有把她找出来,才能扼住这胸口窒息般的疼痛,才能让大脑停止那尖锐的叫嚣。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床上,没有!
被子里,没有!
床底下,没有!
窗帘后面,没有!
梳妆台,没有!
衣橱里面,没有!
抽屉里面,没有!
心口痛的让他透不过气,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他。可是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她。
视线开始模糊,有冰冷的东西从脸上滑了下来。
翻边了整个房间,都找不到她。
绝望蔓延到整个房间,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她的睡衣里,任泪水肆意流淌,若诗,你在哪里?
在遍及全身的痛苦中醒来,韩涛发现自己躺在林若诗的床上,古老的雕花枣木床,她睡相不好,经常滚下床,所以特意定做这种厢式的床。为了这个,她还和韩涛发了好一通脾气。睡了18年的厢式床,她极其渴望能睡那种西式的床,尤其是在这西式的海边别墅里面。只是为了她的安全,韩涛始终不允。
那时她还没有嫁人,是那么的天真烂漫。
通过床头的格子,若诗似乎就站在窗前,那个16岁的若诗。
那一年的五月,是韩涛第一次看到16岁的林若诗,一个如小鹿般活泼灵动的女子。
林家是甬城有名的世家大族,据说祖上曾经出过一门两朝三宰相,极为显赫。因此林家子弟个个都是饱读诗书,基本代代都有做大官的。也因为江浙沿海普遍历来重商业,林家子弟也代代都有成为富商的。到了林若煌这一代,虽然天下已不是皇帝的天下,宰相也成为了族谱上残旧的记载,但林家也还是江浙一代屈指可数的富商。
五月的那天,天气微热,来自北方的韩涛捏着父亲的手书,第一次站在了林家的大院――位于月湖边上的一座四进大宅前时,受了无比的震撼。
在月湖边上,衬着磷磷的湖光,青色的砖墙沿着湖边蔓延开去,渐渐隐入绿荫丛中,看不到边际。古老的马头檐高高地耸立,配着透蓝透蓝的天,隐现出不可一世的傲慢。油光锃亮的朱漆大门,雄壮威武的守门石狮,门楣上挂着的黑漆金字的匾额,写着笔力遒劲的2个大字:林府。
韩涛的家乡是历史名城,自然也有这样石狮朱漆门的深宅大院,只是座座都深不可测,让人心生畏惧。少有这样深沉却又有着柔媚水乡气息的宅邸,据说阳明先生还曾在这个府第借馆办学呢。
随着丫鬟的指引,韩涛跨过一重重的门,穿过一个个院落,一路上的景象匆匆进入他的眼睛,又匆匆地溜走。只记得满院灿烂的阳光,穿过一架架花将开败叶却繁茂的紫藤花,在青石板路面上划出好看的图形。
他还来不及对这个院子作出评价,就被带到了林家现任的当家林若煌的面前―――一个穿长衫的儒雅男子。原以为父亲口中的商业奇才林若煌怎么也会是一副浑身市侩气的年轻人,却不曾想到竟是个连西装都不愿意上身的守旧人,听父亲说林若煌还和自己是圣若望大学的校友呢。如今看来,倒像是王阳明先生的弟子了。
只是如今,自己大学毕业,不愿回家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就以男儿立业为借口,打着走访市场和帮父亲采办茶叶、丝绸的旗号,跑到了这离家万里的江南之地。现在,还要仰仗这位大学师兄了。
林若煌到底是老练的生意人,读过韩父的手书后,就对韩涛表示了极大的热情,定要韩涛吃住在他家,还表示将帮助韩涛采办。
寒暄之中,才发现眼前的这位阳明子弟居然就是圣若望大名鼎鼎的乔纳森,主修法律,曾以学子身份参与圣若望和汤顿的校址官司,最后帮助圣若望赢得官司。连洋人最大的法律事务所―――辛普森事务所都曾主动邀请他。林若煌显然也和这位同门师弟聊的颇为开心,还让
丫鬟送上了雨前龙井,上好的茶,嫩绿的芽叶盈盈直立在水中,回味甘甜。
大约是好茶助兴的缘故,两人越聊越投机,堂屋里不是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正谈到圣若望和礼森的传统友谊赛艇赛时,格子窗外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韩涛还没看清来人,就见一团绿色忽地跳到林若煌的面前,一头扎到了他怀里。
纵然是妻妾也不能如此大胆无礼啊。
饶是韩涛受过西式教育,但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传统教育,让他不能接受眼前女子的大胆行径。
只见林若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