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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如此的大,几次都打不找,泛上心头的烦躁让人几欲抓狂。好容易寻到一块可以挡风的石头,点上烟,丝丝烟味沁入心肺,立时将烦躁压了下去。深吸一口,正打算朝天吐出,只觉得脸颊被什么打了一下,极目扫去,一口烟就惊的吐不出来。
随风而去的似是一块苏格兰呢的披肩,那个颜色,那个花样,他绝不会错认。
心悸之余,只懂得回头望向伊人落座之处。
悬崖边上,只有一块可供落座的石头。
悬崖下,只有泛着浪花的海水。
初遇“林妹妹”
不知如何回到屋子里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想着快点回屋,回到有她的那个屋子,有她的那个地方。
无视佣人的惊讶和担心,只晓得疾步上楼,右拐,推门。
房内一片昏暗,只有静静伫立无言的家具,空气中似乎还幽幽浮动着她身上的气息,他熟悉的那个气息。
她在的,在房里,找出来,找出来。
似有一把尖锥在不停的戳着他的脑袋,让他痛的除了没了其他的想法,只剩下把她找出来的念头。
只有把她找出来,才能扼住这胸口窒息般的疼痛,才能让大脑停止那尖锐的叫嚣。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床上,没有!
被子里,没有!
床底下,没有!
窗帘后面,没有!
梳妆台,没有!
衣橱里面,没有!
抽屉里面,没有!
心口痛的让他透不过气,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他。可是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她。
视线开始模糊,有冰冷的东西从脸上滑了下来。
翻边了整个房间,都找不到她。
绝望蔓延到整个房间,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她的睡衣里,任泪水肆意流淌,若诗,你在哪里?
在遍及全身的痛苦中醒来,韩涛发现自己躺在林若诗的床上,古老的雕花枣木床,她睡相不好,经常滚下床,所以特意定做这种厢式的床。为了这个,她还和韩涛发了好一通脾气。睡了18年的厢式床,她极其渴望能睡那种西式的床,尤其是在这西式的海边别墅里面。只是为了她的安全,韩涛始终不允。
那时她还没有嫁人,是那么的天真烂漫。
通过床头的格子,若诗似乎就站在窗前,那个16岁的若诗。
那一年的五月,是韩涛第一次看到16岁的林若诗,一个如小鹿般活泼灵动的女子。
林家是甬城有名的世家大族,据说祖上曾经出过一门两朝三宰相,极为显赫。因此林家子弟个个都是饱读诗书,基本代代都有做大官的。也因为江浙沿海普遍历来重商业,林家子弟也代代都有成为富商的。到了林若煌这一代,虽然天下已不是皇帝的天下,宰相也成为了族谱上残旧的记载,但林家也还是江浙一代屈指可数的富商。
五月的那天,天气微热,来自北方的韩涛捏着父亲的手书,第一次站在了林家的大院――位于月湖边上的一座四进大宅前时,受了无比的震撼。
在月湖边上,衬着磷磷的湖光,青色的砖墙沿着湖边蔓延开去,渐渐隐入绿荫丛中,看不到边际。古老的马头檐高高地耸立,配着透蓝透蓝的天,隐现出不可一世的傲慢。油光锃亮的朱漆大门,雄壮威武的守门石狮,门楣上挂着的黑漆金字的匾额,写着笔力遒劲的2个大字:林府。
韩涛的家乡是历史名城,自然也有这样石狮朱漆门的深宅大院,只是座座都深不可测,让人心生畏惧。少有这样深沉却又有着柔媚水乡气息的宅邸,据说阳明先生还曾在这个府第借馆办学呢。
随着丫鬟的指引,韩涛跨过一重重的门,穿过一个个院落,一路上的景象匆匆进入他的眼睛,又匆匆地溜走。只记得满院灿烂的阳光,穿过一架架花将开败叶却繁茂的紫藤花,在青石板路面上划出好看的图形。
他还来不及对这个院子作出评价,就被带到了林家现任的当家林若煌的面前―――一个穿长衫的儒雅男子。原以为父亲口中的商业奇才林若煌怎么也会是一副浑身市侩气的年轻人,却不曾想到竟是个连西装都不愿意上身的守旧人,听父亲说林若煌还和自己是圣若望大学的校友呢。如今看来,倒像是王阳明先生的弟子了。
只是如今,自己大学毕业,不愿回家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就以男儿立业为借口,打着走访市场和帮父亲采办茶叶、丝绸的旗号,跑到了这离家万里的江南之地。现在,还要仰仗这位大学师兄了。
林若煌到底是老练的生意人,读过韩父的手书后,就对韩涛表示了极大的热情,定要韩涛吃住在他家,还表示将帮助韩涛采办。
寒暄之中,才发现眼前的这位阳明子弟居然就是圣若望大名鼎鼎的乔纳森,主修法律,曾以学子身份参与圣若望和汤顿的校址官司,最后帮助圣若望赢得官司。连洋人最大的法律事务所―――辛普森事务所都曾主动邀请他。林若煌显然也和这位同门师弟聊的颇为开心,还让
丫鬟送上了雨前龙井,上好的茶,嫩绿的芽叶盈盈直立在水中,回味甘甜。
大约是好茶助兴的缘故,两人越聊越投机,堂屋里不是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正谈到圣若望和礼森的传统友谊赛艇赛时,格子窗外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韩涛还没看清来人,就见一团绿色忽地跳到林若煌的面前,一头扎到了他怀里。
纵然是妻妾也不能如此大胆无礼啊。
饶是韩涛受过西式教育,但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传统教育,让他不能接受眼前女子的大胆行径。
只见林若煌轻轻地拉开女子,笑言:“又把我的衣裳当擦汗布啊!”
女子闻言顿时跳了起来,一根油光水滑的辫子在空中甩了开去,韩涛坐在林若煌的下首,避之不及,只听得“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韩涛的脸上,让他不禁痛呼出声。
女子似乎受了惊吓,立时扭头,“啪”又是结结实实的一声。
好家伙,不过是肚子里面小小的说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遭报应了。韩涛心中不禁苦笑,不应该妄言呢。
“韩公子,这是舍妹,平日里放纵惯了,不合礼数的地方,还请见谅。”还来不及发作,就听得林若煌的致歉,生生地将他的不满压了下去。
“是啊,方才没看到你,对不起了。”清脆的声音,极其轻快的语调,压根儿听不出丝毫歉意。显然女子并没有把他韩涛放在眼里。绿色的背影倒终于转了过来,红扑扑的脸蛋,额间密密的汗珠,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美丽的地方,只有一双灵动的大眼让韩涛想起了家中曾经饲养过的小鹿,对,小鹿。
“哥,你怎么不早说你有客人啊,害的人家丢脸了。”转眼又变成了绵绵的略带委屈的腔调。
原来是林若煌的妹妹,难怪这么嚣张,目中无人。虽然女人都是变脸如翻书,但眼前的女子显然是个中好手。
林若煌细心地将她脸上的发丝一根根地归于原位,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若诗,这位是韩世伯的公子,你刚才可不礼貌啊。是你自己不长眼睛,怪得了谁?”
女子正撅起嘴似要说什么,在听到林若煌说厨房里备了杏仁豆腐就立刻如同来时一般,像一阵风一样地卷了出去。
韩涛顿觉好笑,刚刚还目中无人,一会儿就被些许点心给吸引走了。看来这个“林妹妹”倒是有趣的很。
如同雨前龙井一般甘美的聊天就这么打断了,林若煌客气地叫了丫鬟把韩涛送到闻柳苑休息。闻柳苑是林家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别院,屋内打扫的极为干净,桌几被褥一应俱全,样式雅致,墙外还有些许柳枝飘进,青色砖墙巍巍,绿柳依依,别有一番韵味。
傍晚时分,丫鬟请韩涛到饭厅用餐。林氏兄妹已等候多时。紫檀嵌螺钿圆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林若煌仍是一身长衫,“林妹妹”倒是换了身衣裳,头发微湿泛着水光,像是洗过澡了。身着月白滚边圆领宽袖的绸上衣,柳色百摺裙,八分的袖子露出的皓腕上戴着碧玉手镯,说不尽的娴雅,和初遇的那个“绿青蛙丫头”判若两人,只是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隐隐藏着的笑意,嘴角的轻微上吊,让韩涛没来由的警觉了起来。
落座后,韩涛粗扫了一眼,桌上有冰糖甲鱼,雪菜鱼汤,锅烧河鳗以及时令蔬菜,相当丰盛。须知这冰糖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