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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那种感染力的确极为强烈,尤其是当你和支持同一队伍的球迷在一起时,在现场看球赛的魅力简直要令人著魔,大家的情绪起伏完全受场上各种情况所左右;当然,照心理学家的说法,这只是一种群众集体催眠的现象,可是谁会管那麽多?
“她喜欢吗?”
“刚开始还不适应,但不久後就忘情的和大家一起呐喊、一起加油,甚至一起跳波浪舞,是彻彻底底的投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说自小到大自己都是规规矩、文文静静的模样,从来没有机会可以这样忘情的发泄;我们还约好,下次我要带她去看职篮。”
“没想到爱情的力量这麽伟大,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个性!”
阿铭摇头,“你说错了,”我不免诧异,阿铭解释:“你以为是我改变她的吗?不是的,我只是为她开启一扇窗口,提供她另外一个观察世界的角度,这样一来自然让她的生活变得多乎多姿,而且更为丰富。”
阿铭虽然没有真正谈过恋爱(当然这是他自己的说法,但因为无从查证起,所以也只能姑且听之、姑妄信之),但我却发觉他显然是个天生好手,这并非说他是花花公子型的人物,擅於玩弄感情,而是他是真的懂得如何去经营一段感情,我相信他定能妥善处理他与徐桂慈间的恋情,不必他人为他担心;转念间又想起,自己当初居然会不自量力,想充当他的军师,还胡乱出些馊主意,不禁觉得汗颜。
“当然,”他继续补充,“这样的分享是相对的,我自己也从中获益不少。”阿铭从书架上取出一本《红楼梦》,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指著其中一段,“有些地方不太懂,桂慈说可以先请教你。”
“你也看《红楼梦》?!”我的嘴巴几乎快合不拢,仔细一瞧,书中还真的密密麻麻作了许多眉批和注记,可见他是有用心在看,而不是随手翻翻而已。
“其实这本书还蛮有意思,不晓得为什麽从前会忽略掉世上有这些好东西。”
不仅是文学,阿铭也津津有味地开始接触音乐、美术及戏剧……等艺术领域的事物,我觉得他正逐渐在以“成为一个更完整的人”为目标而迈进,同时我也相信,有人宁用静耗尽一生的精力,不断地找追寻共渡一生的伴侣,为的便是想达成这个目的。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春假终於开始,这是这学期中仅有的较长假期,我像只候鸟似的,等时节一到便迫不及待地朝北飞奔而去。
到达佩娟的学校时已是夜幕低垂的时候,和一般大专院校女生宿舍的情景没啥两样,门前总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热闹的像是夜市一般,有许多男学生正在等候著自己心仪的人。
我在门口“男宾止步”的牌子旁按下她们寝室对讲机的通话钮,来应声的是她的室友,但不知什麽缘故,她却用一种颇不耐烦的语气说:“知道啦!知道啦!不是跟你说过她正在浴室嘛?马上就出来,不要再催了!”
我摸不著头绪,不过看样子可能还要等上一会儿,所以便退到宿舍前的花圃边去候著。
和我一样在楼下等人的男生极多,大部份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但其中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引起我的好奇及注意。
那个男的大概比我长上二、三岁,长得极是俊俏,脸上却有股说不出的苍桑味道,更特别的是,他身上著的不是一般便服,而是一身戎装,那袭草绿服穿在他身上,更显挺拔、威武。
他坐在我身边抽著烟,我一向受不了烟味,也不喜欢看人抽烟的样子,但却不得不承认,他那抽烟的姿态实是潇洒已极。
正当我在观察他时,竟冷不防和他四眼相对,不禁略显尴尬,只得讪讪而笑,“你在等人?”我心中暗暗咒骂自己,在这里坐著自然是等人,我这不是在说废话吗?怎会问这种几近白痴的问题?所以连忙补充:“等女朋友?”
他居然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不过还是点头承认,然後从上衣口袋中取出香烟问我:“抽烟吗?”
“不了!”我摇头谢过。
我注意到他的胸口别著一个奇特的徽章,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那代表一个训练极严苛的特种部队,据说是国军中最菁英的一队。
他发现我的讶异,骄傲的指著徽章对我说:“你知道这个?”
“前不久才在电视新闻节目上看过介绍。”
“这必须要忍受三个月魔鬼般的训练,尤其最後一星期号称‘地狱周’的课程几乎快让人崩溃,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他擦擦上面的灰尘,似是无限珍贵。
看他黝黑粗壮的手臂上彷佛还有些伤痕,大概是刚结训,所以特地利用假期来向女朋友炫耀成果。
我一边和他闲聊,一边还是很注意宿舍门口的动态,蓦然看见佩娟从楼上走下来,便不再谈下去,连忙起身准备迎向前去。
看得出佩娟的匆忙,因为她的头发尚是湿答答的,显然是听到我来了,即使刚才洗完澡,却连头发都还没空吹乾便冲下楼来。
奇怪的是,当我起身的时候,我身畔的军人居然也跟著站起来,而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块头居然比我高上十公分左右。
我们俩不约而同的向前走去,但前方却只有佩娟一个人迎来。
佩娟见著我本是一脸的喜悦,忽然间看到我身边的军人,先是愣了一会儿,接著脸色倏然一变,成了惊愕的表情。
佩娟向我冲过来,拉著我的手便往学校操场的方向跑去,由於她是如此用力的拉扯,我的手腕竟感到一丝的疼痛。
军人也尾随在我们身後,紧追不舍,其实以他的体能状况,早就可以赶上我们的,但他却好像有所顾忌,始终只保持在一个固定的距离。
我们三人就一前一後的跑过大半个操场,这样的举动被校园内其他学生注意到,还引起一阵不小的议论与骚动。
佩娟拖著我这个楞头楞脑的大傻瓜,跑著跑著终究是累了,我也是上气下不接下气的喘息,不得已只好停下脚步。
军人在身後不远处也跟著停止,但仍保持大约三公尺左右的距离,没敢靠近。
“小娟。”他怯生生的唤著,由他对佩娟的称呼来看,他们似乎颇为熟识。
佩娟冲上前去,大声吼叫著:“你走!你怎麽还有脸敢来找我?我早说过,再也不想见到你!”认识她将近一年的时间,从来也没见过她这样大声的对人说话,简直有点像是泼妇在骂街的味道,看来她已是豁出去,完全不顾形象。
我发觉她正挡在我与军人之间,虽然知道一旦动起手来,我大概两三下便要被摆平,但如论如何也不能缩在她的背後,所以硬是将佩娟拉到我身後去。
“你走吧!”我必须微微仰头才能看到军人的眼睛,心中其实害怕极了,却还是故意装出一副冷静的表情对他说:“不论你有什麽话,以今天这种情形看来,她是不会听你说的。”
军人眼中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双手拳头紧握,肩膀正微微的颤动,彷佛要用极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我的眼光则正在四下梭巡,准备待会儿要带佩娟从哪个方向逃走,我并没有为自己的胆怯敢到羞愧,因为那是当下我唯一可以保护佩娟周全的方法。
他看看佩娟,又看看我,最後总算理性战胜冲动,终於颓然的离开,他那孤单的背影像极了一头受伤的狼。
过了片刻,我身後的佩娟便像过度紧绷後,又被泄完气的气球,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地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想起方才对峙那一幕,其实我也不禁有些害怕,但仍是先将佩娟扶至操场边,一棵大榕树下的石椅上。
我的心里何尝没有疑问,只是一来佩娟的情绪尚在激动当中仍未平复,二来是即使我们的感情日益亲近,但我总以为要给对方保留一个自主与隐私的空间,除非她自己愿意主动分享,否则我是不会去强迫她的。
她靠在我的肩上啜泣著,在此刻,笨拙的我实在不知道能为她做什麽,只能慷慨出借这个暂时的避风港,我记得自己曾做过的承诺,这双臂膀愿意随时听候差遣。
良久,哭声渐歇,感觉她原本不断抽搐的身躯已开始平静下来。
“你不问我刚才是怎麽回事?”她向小鸟似的伏在我怀中,没有抬头。
我自然是充满好奇,“如果你愿意告诉我。”
“故事很长。”她太概怕我会不耐烦,大多数的男人是没有耐性去听女人的唠唠叨叨。
“我会是一个好听众。”我向她保证,像我这种学教育的人,最须具备的就是要有耐心,能够倾听别人的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