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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换话题了,”段天翔说,“专等你来想新的话题啊。”
余然微微一笑,天漠仰头看着他,轻声问:“不坐下说吗?”
余然摇摇头:“不了,我和邹鹏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接着聊,再见。”邹鹏也挥挥手示意再见,天漠笑着回应,不自觉地咬着嘴唇,神色在黑暗中有些失意。
秦光彦却加入了大家的聊天大会。然而在选新的话题之前,天漠突然问:“先说清楚,什么叫青山三大龙头?”
男生们面面相觑,孟威掏出一支圆珠笔在手中转着:“这个嘛,说来比较复杂。”
“没关系,我的理解力很强。”天漠笑道。
段天翔说:“先从我们损人开始说起吧,比如想损文韬,就说‘文韬你该去六院了’。”
“或者也可以说,”文韬接口道,“段苕你是从六院跑出来的吧。”
“明白,”天漠说,“总之就是千方百计地说那个人是精神病嘛,这是比较文明比较幽默的损人方式。”
孟威开始解释了:“那回到青山这个问题上,最初是因为邹美姬,他说他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说台湾新建了一个精神病医院,名叫青山医院,我们觉得‘青山’比‘六院’更加含蓄,而且不易被别人知道,所以……”
“所以现在就说‘文韬你该去青山了’或者‘段苕你从青山跑出来的吧’?”天漠类推。
“太肤浅了!”韩杰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态度,“简直不求甚解。我们现在说话要简练,我们将‘青山’演变为形容词,比如‘天漠你很青山’,甚至更简单,那就是……”
男生们异口同声:“天漠你很青!”
天漠愣住了,她知道男生们在讽刺她,可是她还一时接受不了这种新的讽刺方式,因此也就丝毫没有被讽刺的感觉,但是她想不到的是,短短几天之后,“青山”这个词汇便开始在八班人心中达成共识并且以星火燎原之势蔓延了八班每一个人。
天漠眨眨眼:“那三龙头呢?”
段天翔解释道:“由于这个消息是由邹美姬传出来的,所以他便是青山帮的开山鼻祖;但是我们大家公认八班最青山的人是余然,所以供奉他为帮主,余然本人也受之不却;至于,秦光彦兄长,唉,太青了,只是没有做帮主的霸气,只好当护帮的青山道长。”
“鼻祖、帮主、道长三龙头?”天漠问。
“对也!”众人回答。
秦光彦摆摆手:“有完没完了?不是说由我换话题吗?”
“对啊,”天漠笑道,“你赶紧换个话题,这个青山方面的东西我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
“那就谈战争吧,大家认为战争是什么?”秦光彦十分严肃地发话了。
天漠搭拉下脑袋:“这个问题我不在行,你们说,我听。”
薛经纬说:“战争是崇高的。”
文韬说:“战争是艺术性的。”
韩杰说:“战争是愚昧的。”
段天翔说:“战争是多余的。”
孟威说:“战争是不必要的。”
秦光彦说:“战争是必要的。”
然后,大家一窝蜂地争论开了,谁也说服不了谁,谁又都在说服着谁。薛经纬说战争是神安排给人类解决矛盾的旨意;文韬说战争中蕴涵了人类上千年不可估量的深奥真理;韩杰说战争是人类没有摆脱愚昧无知的劣根的结果;段天翔说战争是人类发展史上完全可以不用存在的事物;孟威说战争是可以完全避免的不必要非要发生不可的;秦光彦认为战争是人类矛盾集中化的一次大规模解决程序是完全必要的……
众人争得热火朝天,或慷慨,或激昂,或沉着,或幽默,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天漠,左顾右盼,完全晕了头了。她突然觉得好笑,这几个平时仿佛不怎么沾边的人物怎么突然在此刻聚在一间黑漆漆的教室里,大谈特谈地战争,而实际上,战争该发生时便会发生,不会因为他们的不支持而终止,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倡导而提前,那么,他们的争论,思索,探讨还有意义吗?
唉,谁知道呢?天漠自嘲地一笑,说不定将来这几个人当中真有一个成了希特勒二世,或者成了世界的救世主,捧回一个诺贝尔和平奖呢?谁知道这些事是不是也许会发生呢?
天漠忽然发现这种延续了不少时间的嘈杂争论突然停止了,这个停止缘于段天翔突然由坐位改成了立位。
段天翔站起来,一手拍在桌面上:“既然你们有人认为战争是崇高的,艺术的,非进行不可的,必要的,那我们还动着嘴皮子吵什么,干脆打起来好了!”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捋起袖子,摆出一副要打架的pose。
薛经纬突然大笑:“不愧是段苕,我暂时无话可说了。”其他人也跟着开怀大笑起来,这一阵笑声将教室外面闲聊的人都吸引了进来。
王傲江也回到教室了,抹黑喊着:“苕,你在吗?走不走?”
“走!”段天翔爽快地应着,一个跳步越过身边的凳子,拽起桌上的书包,和王傲江奔走了。
时间的确不早了,大家也都各自聊够了,于是开始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家。
天漠也背起书包走出阴暗的大楼,忽然她发现她的心情比这栋大楼更加阴暗,尤其是在刚才和一群同学们聊过笑过闹过后,她更加地感到寂寞空虚。
天漠看看手表,才七点半,她不想这么早回到家里,因为中午她回家时就发现父母双方又在争执不休,虽然这样的争吵隔三叉五地就会上演,虽然天漠也逐渐适应和麻木,但是,天漠依然会心寒,会伤怀,因此,她不想回家。
可是不回家又能去哪?天漠没有去车棚取自行车,只是背着书包沿着街漫无目的地走,那一刻,她特别盼望辛忆能够在她身边。
“天漠?”叶汛在她身后叫道,“怎么你今天走着回家吗?”
“嗯……”天漠心不在焉地答着。
“我刚看许天仪还在校门口没走呢,要不你赶快回去找他,让他骑车载你回去好了。”叶汛建议,出于十分的好心,十二分的关心。
天漠始终看着前方,咧嘴一笑,摇摇头,然后表情又阴沉下去,走了。
叶汛看着天漠径直离开的背影,向左转进一扇大门,准备回家。
天漠依旧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着,黄石虽然是一个南方的城市,但是冬天的日子里依旧是异常寒冷的;元旦将临,街上到处都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氛;道路上高级的小车不多,但是夏利、富康之类的出租车可比比皆是,且大街小巷窜个不亦乐乎。
从天漠身旁经过的一些人将天漠往街心撞了一下,天漠站稳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接着又一个人撞了一下,又撞一下,天漠不断地被撞着,不断地偏离自己的轨道,直到突然她被人拽住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心啊……”
叶汛在天漠走后不久越来越放不下心,于是又悄悄跟上她,结果便发现她越走越靠向街心,来来往往亮着车灯的小车们在她身边呼啸来去她也仿佛听不见似的,叶汛实在看不下去,禁不住上前拉住天漠书包的背带,将她拖回安全地带。
然而叶汛想不到的是他的手虽然只是拉着天漠的书包,但那种感觉却传到了天漠的肩上;叶汛也想不到的是下一刻天漠转过身将头埋在他胸前就不起来了。
叶汛懵了,来来往往的人从他身边擦过,他却什么也看不见;街边的小店里的音像煽情地唱着“我让你依靠”,他却什么也听不见。
叶汛好一阵子缓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前后左右张望一番,确认没有自班人在此附近,这才顾得上活动一下僵硬的双臂,左手轻轻地拽天漠的书包,右手的食指在天漠肩上戳了戳,轻声问:“怎么了?”
天漠抬起头,脸上没有泪的痕迹,但是表情却紧绷绷的:“我……我想抽空放松一下,因为回到家后,就……就再怎么不开心,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想,就该去学习了,所以……”天漠紧紧皱着眉,“所以,我暂时不想回去,想……想……”
“我听说金虹大厦里新开了个冰淇淋店,要不咱们去尝尝?”叶汛笑道。
天漠微微一惊,然后点头:“好啊,我想吃最贵的冰淇淋。”
金虹大厦并不远,步行五分钟就到了,叶汛推开自动门就进去了,跟在后面的天漠被自动门结结实实地拍在脑门上。
叶汛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