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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漠、辛忆、钱芳三人和丁强告别后立即奔到六楼教室,找到文韬。
钱芳急着向文韬交代着刚才听到的消息,文韬眨着他那亮亮的眼睛,一愣一愣地听着,听完后傻傻地“喔”了一声。
“你怎么反应这么冷淡?”钱芳着急了。
“那你要我怎样?”文韬反问。
钱芳张口结舌:“我……我也不知道。”
辛忆缓缓道:“我们是不是要和学校商量一下不要换老师,这样子班上比较稳定。”
“换老师又有什么关系?”文韬不解。
天漠揉着太阳穴:“文韬,的确是没什么关系,可我总觉得黄冈那边来的老师……那个,也许会教不好我们,比如看不起我们,比如教学方式不一样,比如管理班级的方法不一样,比如……也许你们成绩好的人不在乎,你们自学就能成材,可我们不能肯定换老师利弊比例如何,相比之下,我们更愿意维持稳定的状态,所以希望你能……”
文韬挠挠头:“那你们和我一块去吧,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漠摇摇头:“我们还想去找华远安老师问问新老师的情况呢,你就再邀上几个男生去吧,反正希望也不大,只是试试而已。”
文韬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然后邀上薛经纬一行去找校领导商谈,而天漠、辛忆和钱芳则去教师住家区找华远安打听情报。
半个小时后,大家在教室里汇合了。
钱芳先汇报:“华老师说那个新老师叫顾书廷,人挺好的,教书也不错,叫我们不用太担心。”
天漠嘀咕着:“华老师这些话说和没说一样。”
文韬也没有什么好消息:“不仅我们班主任换了,连校长也换了,原来的女校长王少芬升官到市教委了,现在的校长是个男的,他说你们班的物理代教老师朋亮中是七班班主任,化学代教老师丁强是五班班主任,数学代教老师华远安不愿意当班主任,所以我们只能这么安排了。”
“我们大家也不要太丧气,也许也没什么不好的。”辛忆摇摇天漠的胳膊,“你说呢?”
天漠没回话,薛经纬倒是乐呵呵的:“你们女生啊,就是多事。其实来个新老师又怎样,我就不信我们八班会被一个老师整垮。”
“就是就是,”文韬也笑容满面,“只有八班改造老师,没有老师改造八班。”
天漠无奈道:“那就听天由命吧,9月1日见分晓。”
9月1日是新学期正式上课第一天。
第一节课,化学,新老师兼班主任在大家的“千呼万唤”中“使出来”。第一印象,不及朋亮中年轻,不及华远安成熟。况且普通话更是不及那两人标准,而且上课像演讲,眼睛盯着天花板,不敢看学生们,说话断断续续,像是个拘谨的新手。哎呀,不能说失望透顶,也要说大失所望。
第二节课,语文。上课铃之后许久也未见人影,大家等得望穿秋波,终于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踱进教室里,然后坐到讲台前,良久不说话,因为他在——喘气。同学们屏息着等待他足足喘了五分钟的气,才见他缓缓戴上老花镜,哑着嗓子道:“同学们,六楼太高了,我歇了三次才爬上来了,请原谅我,我身体不好,也请原谅我用坐着的方式为大家讲课。”
大家泄气了,学校是打算对八班的文科教育自生自灭了吗?老头突然打起精神来:“先自我介绍,我叫王健宇,还有一年我就完成了教书四十年的殊荣,所以我主动要求教你们这个竞赛班的语文课——尽管楼层太高——我希望为我教书生涯的最后一年划上不仅圆满而且精彩的句号。”王老头这段话一落音,班上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八班的大多数人不好语文,可是八班的大多数人都可以“有志者,事竟成”,不就是帮王老头学好语文嘛,小case!只不过……王老头的普通话实在是和顾书廷有的一拚,尽管大家努力努力再努力,也不免偶尔听着王老头的精彩解说而微微叹口气。
第三节课,数学。华远安还是那么精神矍铄,风度翩翩。依旧是喜欢用一道复杂的题目耍得大家团团转而后带着得逞的笑容拨开云雾见青天,让大家对他恨之入骨而又崇拜不已。
第四节课,物理。朋亮中很年轻,却没有年轻人的霸气,更没有华远安的豪气。他中规中举,再难的题目,即使用再复杂的方法,再庞大的计算量,他也会一步步计算出来;即便偶尔被薛经纬或者文韬发现了一条便捷的路径,他也不以为然。说穿了,朋亮中是一个为着实际理想坚持奋斗的人。
第五节课,居然是美术。学校真的是开恩了吗?高一下学期的微机课还有手工技术课全都改上物理化了,这次居然安排了个美术?大家莫名其妙而又略带兴奋地翻着手中的美术课本,只见一个陌生人走进教室,勿庸置疑,他就是美术代教老师。第一印象,像个小孩;第二印象,睡眼朦胧。
谢老师带来了一本画册,里面都是一些世界名画的临摹版本。他经常会叫起一个人来,叫他欣赏一下名画,比如为什么要用红色了;你能从画中感受到什么之类的。被叫到的同学大多胡诌一通,红色当然象征着热情,或者革命,或者向上的精神;感受到的不外乎壮观,磅礴,细腻之类的。
接着,谢老师问到了秦光彦——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十分严肃正经,满脑子武器、战争以及政治色彩的人——谢老师将手中的画册翻到了一页:“以前看过这副画吗?”
秦光彦点点头,郑学俊突然感叹:“没想到秦兄居然看过,这么古怪的画,我看了也记不住。”
文韬勉为其难地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呀?后羿射日吗?几个黄不黄,白不白的大球小球,乱七八糟的。”
天漠实在忍不住了,猛击文韬单薄的脊背:“不懂就不要说出来丢人,这明明是梵高的《星夜》嘛!”
文韬半信半疑地看着天漠,只听秦光彦也说道:“这是梵高1890年的作品《星夜》。”
文韬不得不冲天漠拱拱手表示佩服,辛忆也拽着天漠的胳膊道:“哇,你好厉害!”
天漠龇着牙道:“我只是碰巧看过这副画,其实除了知道这副破画叫什么名字,其他的一无所知。”
文韬听见天漠评价“破画”一词后得意地转头笑道:“原来你也是个外行而已!”
天漠白了他一眼:“懂行的两个在那边!”
那边,谢老师和秦光彦一问一答。
“画面上有几种线条?”
“两种,一种是歪曲的长线,一种的破碎的短线。”
“它们组合在一起,给人什么感觉?”
“眩目!甚至有点奇幻的感觉,所以这纯自出于梵高的想象。”
“你觉得这副画有什么地方比较特殊?”
“骚动的天空与平静的村落,气氛上的对比;纵向的柏树和横向的山脉,视觉上的平衡。”
“《星空》给你的感觉是什么?”
“我觉得梵高的生命就像他《星空》中的星星,在幽蓝的夜空中独自绽放灿烂无比的光芒。”
谢老师赞许地点点头:“这位同学分析得很透彻,我就不补充了。”
底下所有的人发出一片唏嘘声,秦光彦的同桌林森揉着眼睛盯着那幅画都出水了,还是不明白:“秦兄你哪知眼睛看出这么多道道的?”
林森后面的许天仪拍着他的脑袋:“所谓咱们外行看热闹就行了,就你那点造诣,别指望看得出一二三来。”
而郑学俊则目瞪口呆:“秦兄脑子里怎么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文韬反驳道:“什么叫乱七八糟?这叫艺术!懂不懂?一看就知道你不懂,跟后面两个似的。”
他后面两个中的辛忆张口结舌:“太……太……太厉害了,没想到秦光彦看上去挺……不修边幅的样子,却这么有艺术细胞。”
天漠托着腮帮子:“这你就不懂了,颓废本来就是艺术家特有的气质!”
这世界上的美很多,但这世界上认识美的眼睛却不多。
——天漠日记——1997年9月1日星期一雨这场雨大、急、猛,而且凉。
家里的气氛也和这场雨一样,架吵得大,脾气发得急,愤恨来得猛,心里落得凉嗖嗖的。这些都是我猜的,因为父母在我面前还是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可不知他们不是天生的演员,还是我过于敏感,我猜测他们一定又发生争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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