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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曾听到一下奇异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就是那一下声音,导致小眼镜猴下定决心,不听健一口中所发出的古怪声音的召唤,向外跳出去。用树叶和草编成的东西,有时是可以吹出声音来的。
我将那东西凑向口间,试著吹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我还想再用力去吹时,健一已经又愤怒又懊恼地走了回来:“你在捣甚么鬼?”
我将手中那东西向他递过去:“这是那印度人留下来的,这东西发出的声音,使那头小眼镜猴不听你的话,跃进了印度人的怀中!”
健一立时大怒,看他的神情,我讲到的像是并非是一头猴子,而是说及他的情人或妻子离开了他而投入了印度人的怀抱。他甚至胀红了脸,额上的筋也现了出来,用极其愤怒的声音说道:“我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些甚么!”
我耸著肩:“正视事实吧,健一君,那印度人显然比你更懂得如何逗引猴子!”
我实在不应该这样说的,虽然我说的完全是事实。
健一不等我说完,就大叫了一声(声音完全和猴子叫一样),一拳向我挥了过来。我完全未曾料到健一会出手打人,“砰”地一声,一拳正中左颊。
任何人,突然之间中了一拳,最自然的反应就是还手,我也不例外,立时一拳还击,打中了健一的左胸,我的一拳,力道比他那拳重,健一又大叫了一声(这次叫声像人,不像是猴子),向下倒去。
巷子两头,都有人奔了过来,来看热闹。
我捂著左颊,健一抚著左胸,当我们两人互望之际,相视苦笑。健一道:“万分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我苦笑了一下,日本人就是这样子,健一和那开锁专家并无不同,他们都致力于维持自己专长的尊严,为了这种劳什子的尊严,他们宁愿散出许多愚蠢的行为。
我放下了手:“算了吧,快设法去找那印度人,他是整件怪异的事情中,最关键性的人物!”
健一对我的话,像是无动于衷:“云子才重要!”
我道:“云子也重要,可是你必须分一半人力出来,去找那印度人!”
健一勉强同意,点了点头,我看出他不是很热心:“这样好不好?找印度人的责任交给我!”
健一立时欣然同意:“我们还是可以每天见面,一有了云子的消息,你也立刻可以知道的!”
我没有再说甚么,健一向我伸出手来,我和他握了一下手,表示刚才的行动,纯属误会,然后,我就开始行动。第一步,是先要弄清楚那奇形怪状的东西,究竟是甚么。
那东西用树叶编成,数了数叶柄,一共有七张叶子,在编织过程中,曾将叶子切割,我没有将它拆开,估计每一张叶子,约有十五公分长,十公分宽,呈椭圆形,叶边有细密的锯齿,叶身上,有著相当细密的白色茸毛。叶的正面是深绿色,看来像是有一层蜡质,背面的颜色较浅,在叶脉的生长处,呈现一种灰白色。
我形容得已经够详细了。我对于植物的认识,不算深刻,也不浅陋,但是我却不知道这是甚么树的树叶。
我先去找参考书籍,没有结果。于是,我去请教专家。
专家是一所大学的植物系主任。
专家毕竟是专家,有整橱的参考书,还有整橱许多标本,有五六个年轻学生做他的助手,也有专家的派头,当他初听到我的来意,只不过是要他辨认树叶是属于甚么树,专家的派头就来了,头半仰著,向上看,视线只有一小半落在我的脸上,以至我向他看去,只可以见到他一小半眼珠子。
一小半眼珠子,充满了不屑的神色:“树叶?是属于甚么树的?拿来!”
我双手恭恭敬敬地将那不知名物体奉上,专家以手指将之拈在手中,眼珠子还是一大半向上,将之凑到脸前,看了一看,“哼”地一声:“这是奎宁树的树叶!”
他已经准备将那不知名的东西还给我了,我诚惶诚恐地道:“请你再鉴定一下,奎宁树的叶,不会那么大,也不应该有浓密的白毛!”
专家怔了一怔,高扬的眼珠子落下了少许:“嗯,那么是──”
他又说出了一种树名,我再指出他的不对之处,他的眼珠又下落一分,一直到他连说了五种树名,我将这五个说法全否定之后,专家总算平视著我了。
这时候,我的眼珠开始向上升:“我想还是查参考书的好!”
专家和他的助手开始忙碌,我也没有闲著,一厚册一厚册的书被翻阅,一夹又一夹的标本,被取出来对照。
三小时之后,专家叹了一口气,眼珠子向下,不敢平视我:“对不起,世界上植物实在太多了,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品种被发现,这种树叶……”
他没有讲下去,因为花了那么多时间,他无法说出这是甚么树叶。
我告辞,专家送我到门口,倒真的讲了几句专家才能讲出来的话。他道:“这种树叶,我虽然不能肯定它属于甚么树,但可以肯定,一定是生长在原始密林的一种树,这个密林,一定是热带,而且雨量极多,这是从树叶上的特徵判断的结论!”
我听得他如此说,心中一动:“譬如说,印度南部的丛林?”
专家想了一想:“有可能。”
我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甚么,将那不知名的东西小心放好,离开。
我想到了印度南部的丛林,是由于一连串的联想而得到的结果。首先,这不知名的东西,从一个印度人的手中跌下来。其次,这印度人用这东西,吹出一种怪异的声音。这种怪异的声音在我们听来,只觉其怪异,并不觉得有甚么别的特殊的意义。
但是这种怪异的声音,对来自印度南部丛林的眼镜猴而言,却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因为眼镜猴在和健一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之后,竟也禁不起这种声音的引诱,而跃向印度人。
而健一又是天生具有与猴子作朋友的本领的人。
小眼镜猴来自印度南部丛林。
那么,这种树叶,也有可能产自印度南部丛林。眼镜猴听到了发自来自家乡的树叶的声音,就毅然舍健一而去了!
这样的联想,看起来很合逻辑。
根据我的联想,那印度人既然有这样的树叶,他应该来自印度南部,至少应该到过印度南部。他弄了这样一个树叶编成的东西,目的如果是要诱捕白色小眼镜猴的话,他要那小猴子,又有甚么用呢?不见得他是动物的爱好者。
白色小眼镜猴是罕有动物,当然很值钱,任何有规模的动物园,至少都会以超过一万美元的价格收买它,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这件事中有金钱的成分。我只觉得神秘的成份笼罩了一切。
我的首要任务,是找到这个印度人。
要找这个印度人,健一和他的同僚,已经尽过很大的努力,没有结果。但如今的情形,多少有点不同。要找一个印度人难,要找一个有一头白色小眼镜猴在一起的印度人,应该容易得多。
那个印度人既然曾在酒吧出现过,我就从酒吧开始。
当晚,我一家一家酒吧找过去,东京的大小各式酒吧之多,如果不是我想在酒吧中找人,只怕一辈子也想像不到。当时间已接近午夜,我至少已进出一百五十家 上的酒吧,向酒保和吧女打听一个印度人,一点没有结果。在到了第一百五十一家酒吧时,那老板娘很善良,她告诉我:“印度人?印度人很少到普通的酒吧来,他们自己有一个小酒吧,在一个相当冷僻的地方,你不妨到那里去找找看。”
老板娘也不知道确切的地址,只告诉了我一个大概。我循址前往,到了附近,在一个喝醉了的印度入口中知道,那不算是酒吧,只不过是一个在日本的印度人经常聚会的地方,性质和私人俱乐部比较接近。当我推门而入之际,我发现自己置身一个相当大的客厅之中,不少印度人在地上盘腿而坐,一个须发皆白的印度人坐在中央,在弹著印度的多弦琴。
多弦琴的琴声极动人,围听的人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进去,虽然令得每一个人都以极讶异的目光望著我,但是也没有人出声。而且,当我以标准的印度人姿态坐下来之后,讶异的目光也渐渐消失。
有一个印度妇人,给了我一杯味道十分古怪的饮料,我叫不出这种饮枓的名堂,看看其他的人全在喝这种饮料,想来不会是毒药,也就放心饮用。
多弦琴的琴音在继续著,有四个印度妇女,搬出许多支蜡烛来,点燃,灯光全熄,烛火在黑暗中闪著光,气氛在刹那间,变得十分神秘,甚至有一点妖异。
然后,琴音突然停止,白发白须的印度老人轻轻放下抱著的多弦琴:“古老的国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