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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日吟剑忽然抖动,说:主人,孔雀泉到了。
我说:知道,可这只有崖,没有泉。
日吟说:你总是心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得细看。
我往下看了一会,只见峭壁之下,山涧满目,仍不知泉在何处。
我问:往哪看。
它说:看错了,你这是定势思维,往上看,字迹后面,细看。
我照做,对着高耸的崖壁目不转睛,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干脆顺着字迹的笔画一画一画地看下去,还是不见效。我正打算责问日吟剑,忽觉眼神恍惚,恍惚中发现字迹在逐渐的变形,游走,然后呼呼地旋转起来。而旋转后的景象就是,一汪清澈碧泉于石崖之中翻滚荡漾。泉水中的小妍披头散发,面色苍白,被一根异常粗壮的铁链锁住,高高地掉在了上方的石梁上,随泉水荡漾的方向来回摇摆。而泉水的底端,盘卧着一条鳞甲张扬金光闪闪硕大无比的恶龙,那龙摆角晃须,张牙舞爪,正用灯笼一样大太阳一样明的眼睛盯着我看。
我心情激荡,说:看到了,怎么办。
日吟剑咯咯一笑,说:主人啊,你真苯,当然是拔出我,开山劈崖。
我说:好。
之后我一探臂膀,铮地从背后拽出日吟剑,在剑光飞扬中腾空而起,一招斧劈华山,直取石崖。过程中还听见日吟剑一声狂笑,说:主人太帅了,冲啊!
那恶龙见状,面目狰狞,一个神龙翻江,破泉而出,奔我呼啸而来。我于是换招取式,挥舞日吟剑与恶龙战在一处。一战之下,我才发现,这摩天金龙果然不凡。难怪前几个木枫转世统统被其诛杀,灵蓝说的不错,这龙确实法力高强。它虽然庞大,却身法矫捷,不仅可以喷火,还能喷水。它俩眼一瞪便是两道凶恶的火焰,那火焰威力仅次于日吟剑的剑火。除此之外,它大口一张即是一道汹涌的泉水。而我的日吟剑似乎又为水所克,泉水一来它便会黯然失色。
一阵打斗后,那龙好像已经把此看穿,总是先用水退了我的宝剑,再以火焰攻击,水火兼用地逼得我节节后退。鉴于此,我只好取用巧招,避水而防火地攻其腰部,才得以遏制它嚣张的优势。如此一来,我俩悬于群山万壑之上,飞万里碧空之中,盘旋纠缠,直打得火光道道,狂风骤起。整个山上的林木随我们飘移的方向,被风拽着一会呼地向左,一会呼地向右,或者四面八方地摇晃不止。有的已被连根拔起,四处飘飞。
可尽管如此,我与恶龙还是棋逢对手,不分胜负。
后来日吟剑趁机建议,说:主人,这龙乃是阴阳协调,水火皆备之物,而你的武功是至刚至阳,需要与韵月琴配合并才行。
我说:不行,不能让灵蓝冒险。
它说:蠢蛋,你剑法虽熟,但法力不足,与一千年前的木枫相差甚远,我与韵月琴本是同一套兵器,回去吧,找灵蓝仙子!
我不再说话,紧紧地握住日吟剑越战越勇。然而无奈的是,日吟剑由于遭遇了几次泉水,已然光芒大减,剑气也越来越弱,任我怎样的努力,还是无济于事。而此时的恶龙却嚣张依旧,丝毫没有疲乏的趋势。
就在我稍稍分神之际,恶龙忽然一个神龙乾坤倒摆尾,宽大而锋利的龙尾风驰电掣,唰地奔至我腰部。我明白我已无法躲闪,只好眼睛一闭,准备感受被腰斩的滋味。只是我准备了许久,腰居然还未斩断,却听见一声清越的琴音和恶龙的怪叫。睁眼发现,那鸟龙正尾巴流血地困在了一道道蓝色气浪之中。
灵蓝仙子冲我大喊:快找日光恢复日吟剑!
我暗自大喜,一个翻身向着太阳飞去。过程中,宝剑在强烈的日光下,渐渐复原,似乎还增威了不少。待我回至战场,看见那龙正向着灵蓝频频喷火。暗叹这龙反应真快,一会工夫又识破了灵蓝的弱点,真他妈的王八蛋!
我不禁怒起心头,与灵蓝一道使出了末叶子的绝学:日月轮回。
瞬间,孔雀泉的上空已是枫叶漫天,灵蓝花舞。之后分别盘旋凝聚,火红色太阳与宝蓝色满月同时出现,绕着恶龙以离奇的轨道疾速运转。待恶龙头晕眼花之际,分别击向其头颅和腰身,势如破竹。随后,摩天金龙惨叫一声,脑袋起火,腰部喷血,失身跌入山涧。
灵蓝背好韵月琴,冲我赞赏一笑,说:小子,不赖嘛,这样苯还居然成功。
我说:随便搞搞。
她依旧乐呵呵,说:别贫嘴了,快去救小妍吧。
我点头答应,之后凌空飞起,手起剑落,嘣的一声巨响,石崖崩裂。泉水哗哗流出,婉若瀑布一般奔着山涧一泻千丈。
泉尽水干后,我来到小妍面前,挥剑斩断铁索,将她拥入怀中。望着久经折磨不省人事的她,我心中不免阵阵疼痛。她身躯冰凉,面无血色,鼻息也时断时续。我亲爱的小妍怎么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如此的看着,我双目渐渐湿润,泪水已不能抑制。只是片刻以后,我忽然又来由不明地对她起了一丝恨意,这使我十分的心慌。到底为何会恨她呢?我总也想不明白,抱着她久久伫立。
灵蓝已经飘过山涧,缓缓走过来,对着我的眼睛注视良久,说:木枫,把她平放在地上。
我忙拉回思绪,用意念变出一张席子,将小妍轻轻放上去。灵蓝又示意我退在一旁,接着她双手合十,闭目默念。不一会,地上的小妍居然独自站起,朝着灵蓝走过去,走过去,终于二人合为一体。
灵蓝收起法术,轻叹一声,转向一旁满眼惊讶的我。
她说:木枫,我来帮你对付摩天金龙,已经触犯了天规,不过我们都已恢复真身,你带我走吧,带我去天边,去人间,去地狱,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去哪里,无论还要受什么苦,遭什么罪,我都无怨无悔。木枫,带我走吧,好吗?
我没说什么,只紧紧地抱过她,内心涌起如潮的感动。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这就是我的小妍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的我只知道拥着她,脸附在她馨香的脖颈,久久不能平静。
重新抬起脸的时候,我决心带她走。我望着遥远的天际,寻找着我们将要去往的方向。正值此时,我蓦然发现一团金光闪闪的火球直击灵蓝的背部。它是如此之快,以致我消失了反应的时间。刹那间,我在灵蓝一声沉吟中,感觉我俩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推着,身体离地,直奔天际。在离地的一瞬间,我看见了幽深的山涧,以及山涧里探出的虽被烤糊却张牙舞爪的恶龙头颅。摩天金龙,它竟然还没死!
我双目冒火地盯着它,却只能抱着灵蓝一起疾飞在空中。恶龙元火龙珠,力量实在太强大了。
等我们开始坠落的时候,我已经可以施展功力。我抱着灵蓝,缓缓落地,落在了一片树茂水清的森林里。一棵苍老粗大的槐树下,灵蓝躺在我怀里,断续地吐着鲜血。我惶惶地用尽了所有办法,还是不能止住那红色液体的流淌。
灵蓝看着我,无力地摇摇头,说:木哥哥,别费劲了,我很快就,就会原神湮灭的。
我示意她不要说话,可她还是说:抱着我——
我望着她,一切浓缩在眼瞳里。
我忽然想起了灵蓝给我的那瓶伤药,慌忙取出,一股脑到进了她嘴。她沉默地看着我,轻轻吻着我的面颊,之后头蓦然垂在了我的胳臂上。嘴角,是柔和而美丽的微笑。
我陡然失去了防线,哽咽着紧紧地抱住她,说不会的,不会这样的,快醒醒,我带你走,带你去天边,带你——
然而她没能醒来。她的脸孔,还有身躯,都在有一点一点的消失。
我怀抱着的实实在在的灵蓝的躯体,在瞬间乌有,化作一朵朵莹亮而馨香的灵蓝花,漫天飘舞,零落,最终消散,消散在这片渺无边际的茫茫森林中。
我惘然伫立,泪水已然出现。晶莹,剔透,落于涓涓而过的溪流中,了无痕迹。
雪封的小河岸边,我刚刚醒来,手机就有了新信息的响声。我赶忙揉了揉眼睛,却揉出了满手的湿润。我拿过手机,打开,是小妍,她说:
木,那个我永远也忘不掉的月夜里,我向你提起的第二个愿望:我希望,我可以和你在一片茫茫葱茏的森林里,有一个原始而清新的吻。
我不无诧异地望着这条短信,想想走过的小妍,又想想梦中的一切,涨痛的脑袋忽然渐渐的恍惚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捧着手机不禁茫然四顾,弄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我陡然的心升愠意,起身用力将手机掷在了一旁的杉树上。这个混蛋的东西,终于瞬间化作几半。
怔怔地站了片刻,我决定忘记。从今以后忘记小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