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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片上的灰尘,重新戴上。然后再要帮我提行李。我说,不用了,你看你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害。他说没事,都怪自己刚才一直想着馆子了而没看清路。我只得扶着他,一手提着行李,继续前行。
我说:这里其实还需要路,平整的路。
他说:是啊,路好了才能走好,可游泳馆也是不可以少的。
我问:馆子何时可以建好?
他说:不清楚,现在还没动工,四五年的样子吧。
我噢了一声。为着四五年后的不怎么要紧的享受,而跌破现在的要紧的眼镜,这人应该具备那么一点的愚蠢。
爬过许多楼梯,终于望见寝室。代号473。我的第一反应里它的谐音是死哩惨。我笑,这真是个玄机深藏的数字。
师兄说:进去吧,里面我看过了,比我们的要好。
我说:进来歇会吧,看你满头大汗的。
他说不了。然后我们道别。
我刚要进去的时候,他又转过身,笑容洋溢地说游泳馆建成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哦,我的号码是*******。我笑着答应他,同时在想,这位师兄的前世,是不是条鱼,或者花痴也说不定。
我推开门,迎来一张古怪的脸。脸不丑,算得上英俊。可就是古怪。说不清的事情就是说不清,一如我说不清自己生前哪里来死后哪里去。
脸对我笑,说,来了啊兄弟,这里我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然后接过我的行李,放到了该放的地方。我也冲他笑,表示我的友好和谢意。之后我一边打量着这间据说我将要度过四年的屋子,一边时而搭腔,时而沉默地倾听着脸道出的无尽话语。
脸的言语,仿佛夏季里蝉的声响,散发着难以名状的热情。他给我讲述了关于这个学校许多东西的前因后果,十分的细致,甚至知道校长老婆的妹妹与校长私淫被校长老婆发现的事情。结果是校长老婆依然是校长的老婆,而校长老婆的妹妹却不再是校长老婆的妹妹。讲这话的时候,他浮着不羁而难以捉摸的笑容。使我觉得,这是张隐有故事的脸。
而那之前,我尚弄不清楚此校校长的姓名,还有性别。我笑着怀疑,这所大学是否他家私人之物。记得那张脸讲了许久,讲了许多,内容大都已记不清,只对他讲最后几句话的情形印象深刻。
他说:我叫李林,叫我林即可,你呢。
我说:我叫张木。
他的音调一下子低沉,表情瞬间的沉郁。我以为他不舒服,生了什么急病了还是怎么的。
我问,你怎么了。他说,木老弟啊,再来四人,我们就聚齐了。
我说是,怎么了。他说,那样就是新生活的开始。
我说对。他说,可四年后就是结束。之后翘起嘴角,展露一个我怎么都无法描述的笑容,叹息着走出寝室,不知去向。
这无疑是个怪人。
我在他的莫名其妙里莫名其妙了一会,感慨世界旷然,无奇不有。人,到底是怎样的一样东西。这样一个怪人竟然喊我老弟,这不能不郁闷。而更加郁闷的是,我可能将在四年里继续被其称作老弟,尽管我或许比他大。
我循着代号,找到了我的床铺和书桌。
1948,我的号码。我哭笑不得。那意思有两个:你就死吧,或者你就是发!
我说服自己相信后者。这样多好,好像命运在暗示,我马上,不久或者以后的某个时候一定会财源汹涌的。如此我就可以实现自己很久以来的第一个愿望了。法拉利跑车华丽流畅,车上的美女性感柔媚(当然这个美女要是小妍那就更好了),我把着方向盘,飞驰在广袤清澈的大草原上。风儿吹,云儿飘,大批的骏马随着我的跑车跑。这样的场景,我想来都会垂涎。
选择在草原上飙车,而不是在公路,只因草原上才有大批的骏马,更重要的是草原里驾车可以不管方向,爱往哪飙就往哪飙。我的想象里,草原就是无限大的一片旷野,上面长满了野草。而在公路上就不可以,我得受到路标的限制。
这样不是因为我多么的任性自由,只是我喜欢身边有个美女。而有个美女在身边,我想我多半就懒得再去理会方向。
但是后来学过普通话以后,我绝望了。一向以为,只要我愿意,稍微拿上一点腔,捏上一点调,我就可以说出一流级别的普通话。何况我的音质,清澈,纯厚,比起歌星都不会逊色的。
然而老师告诉我,你是本地人,本地人都是不能够分清楚平舌和翘舌音的,即是说话的时候不懂得将舌尖从下齿移至上齿。这个让我心碎。我日夜练习发音,练习的结果使我明白,1948,你就死吧,是多么的和谐。
我不觉难以抑制地想,我还有我的寝室,怎么都与4这么个数字紧密纠缠在了一起。虽然死于我并不显得恐惧,只是在我活的好好的时候,要我整天与死字厮守,不能不说是种惨境。而面对这种惨境,我所能表现的只有无可奈何。
书桌和床铺一样,都落满了灰尘,散发着未曾沾染过人气的味道。我耐心细致地清理着桌凳,摆放着物品。习惯了整洁,也忘不掉修饰。以往我桌面上的东西,大都是从精品店里出来的。小妍给我买过许多饰物,可这次我简单出行,只带了只欲飞的雕鹰。因我总觉得,我应该培养出那么一点苍鹰的气质。况且,我发现那雕鹰眼睛的色泽,我也具备一些。
雕鹰放在桌上,显出了十分的气势,只是没了协调的感觉。后来发现,我应该整理一下背景,书桌前面的竖板上,凸显着许多装修的残漆,有着鸽子排到墙上的屎的风姿。而这些屎,似乎正要落在我那雕鹰的头上。
我辗转了许多手段不能除去,只好贴上一张萧亚轩的海报遮住。我微笑,十分的舒适。你看那缥缈的身姿,妩媚的笑容,还有明澈的皮肤,萧亚轩啊,你真是让我倾倒,让你来衬托我雕鹰,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我想,我是不能再给背景添置多余一点点的内容了。
喜欢上萧亚轩,该是在俩月前的某个下午。听《吻》的时候,我在一家音像店旁边,用最好看的姿势打算赢下那局我期待已久的台球。因为之前我已连着输了2局。小妍在一边得意旁观,冲我展示她美丽的笑容。因之前我们打赌在先,假如她输了将按我的要求无条件地吻我。而假如我输了,就得按她的要求背着她在小镇的树林里游荡。不知道这算不算不平等条约。现在看来,无疑是我输了。
小妍说:木,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认真点,打准喽,要是进的话,求求我,说不定会让你少背一会哦。
小妍总是这样,每次玩台球她都会变得指示多多。仿佛我业已身陷绝境,没了她的指点我就只好翘辫子。
我向她微笑,把球杆稳稳的端住。我想,我进定了。这要是再不进,我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多去充当一会猪八戒了(每次我背着小妍,她都会悦耳地高喊着:猪八戒背媳妇喽!真是拿她没办法)。
而恰逢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一种旋律,一种表达。我觉得我打出的球方向应该是很准,那个黑8径直地朝着洞前行,是那么的准,也是那么的慢。最终,它停在了洞口。
小妍咯咯地笑了,那笑姿表达的意思就一个,不屑。
她说:木,知道以后你是怎么死的吗?
我说:不知道。
她说:笨死的。
这句是电影里的对白,好像是某个皇帝送给属下的话。小妍自然聪慧,除了课文以外,什么都可以记得流畅又迅速。需要的时候,可以没有思考地畅快地拿出来。这次她自然是自然的没什么可以挑剔,还发挥出了皇帝的气质。这简直比较的突兀,我担保假如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可人的美女会具备皇帝气质。所以她的表现,引来了旁边打球人士的不少目光,清一色的诧异。
那天打过台球后,我只好背着小妍在河边的林子里来回转圈,游走。直到我实在无法再迈开步子,她才从背上滑下来,拉我一起坐在河边,边给我擦汗边温柔地说:其实啊,我知道那个球你是可以进的,都是因为那首曲子,对吧?
我略微吃惊,这样细微的事她都能够察觉,果然是个特别的女生。我诚实说:是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一笑,说:所以呢,你以后要对我老实点,不然——
我说:是。
她满意了一会,继续说:其实我也蛮喜欢萧亚轩的,那人声音虽然不甜美,可是很有个性,人长的也漂亮——嗳,我问你,我和萧亚轩比,哪个更漂亮?
我即刻回答说:你漂亮。
我这样急切地表态,实在是不想她再因觉察出我的犹豫而生气。温柔小妍生气的表现,我早已有所领略,